()“钱呀,你这个可恶的魔鬼。我制造了你,你却在奴役我的子孙。”
“奴役您的子孙?”
“对,你为什么要奴役我的子孙?”
“主人,我没有奴役您的子孙。”
“主人?还承认我是你的主人!”
“是呀,您一直是我最尊敬的主人。”
“不,你这个可恶的魔鬼。低下你那高贵的头吧。
来看看:你那肮脏脚下躺着多少我可爱的子孙!”
“不,主人。人,是万物的主宰。您是我是最尊敬的主人。
能够奴役人的,只有他自己的灵魂。”
“哼,还在狡辩!你这个可恶的鬼魂。
是你,让多少人变成了鬼。又使多少鬼重新附魂。”
“主人,我最尊敬的主人。
我只是最大可能地满足人类的物物交换,奴隶哪敢去奴役它的主人。”
“贪、欲。是无休无止增长的贪欲,毁了我的子孙。”
“是呀,主人。您不制造我。世上同样会有我的替身。”
“替身?替身?”
“是呀,主人。替身。
您有好多好多的子孙。不要只是记着那一点:为了我,而进了地狱之门。”——
车哥摘下耳迈,出了口长气。
是呀。钱,是人类为了物与物之间进行更好的交换而产生的,它应服务于人类。可又有多少人类能够让钱服务于自己呢?很多人都做不到,车哥也做不到。
二十五年前,车哥。不,是轻儿,那时他叫轻儿。那时的轻儿,就像鲁迅先生笔下的润土一样。经过父辈的努力与祖辈的阴德,轻儿由一个偏僻落后的农村来到了这个另人眼花缭乱的城市。那时,这里的一切都让轻儿有种说不出的新鲜感。他总是对这里有着一种莫名的城市感——高高的城墙,宽宽的马路,不用喂草就能拉着人到处跑的汽车。还有,能容纳好多好多学生的校舍,有好多个台阶的电影院,戏院。就连到处都是的野蓖麻也让轻儿对这里有着一种只有城市才独有的感觉。
慢慢地,随着对那种感觉的淡化,轻儿长大了。
长大了,就得自立,就得结婚。轻儿娶了一个漂亮的妻子——燕子。燕子不仅漂亮,而且能说,能干。人们都说,轻儿有福,轻儿的父母有福。可好景不长,赵飞出现了。有些男人,天生就能让女人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一切。赵飞,就是那种男人。而且,他还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轻儿呢?他只是一个长大了的阿斗。那时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社会。但这时,有一个人主动把他领入了社会。那个人,就是赵飞。
一年后,轻儿离开了这个城市,燕子给轻儿留下了一个女儿,跟赵飞走了。当然,赵飞没有娶她。因为,在赵飞那里,像燕子一样的女人太多了,而且燕子还是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赵飞对燕子说,他只是想换换口味。
燕子想不通,自杀了。十六年,有多少女人跟过赵飞,又有多少女人为他而死,赵飞记不得了,人们更不知道了。当然,一个普普通通在城里打工来的燕子,人们更是没有印象了。
轻儿也去过几趟燕子的老家,可人家早已搬了家,不知哪里去了。
所以,直到现在,轻儿也找不到燕子,不知她去了哪里。因为:燕子,早已飞了,飞向了遥远殿堂。
在燕子走后不久,轻儿的父母也相继离开了人世。在这个城市里只留下了轻儿的两个亲人——水怜和那个早已神秘光环消失的活化石——哑巴。
水怜这里,有九叔夫妇,轻儿放心。哑巴虽然住进了敬老院,轻儿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后来,轻儿想暗地里找人去住进敬老院照顾哑巴。可那个人刚到那里,便给轻儿来了电话,哑巴安祥地走了。
一个人,如果静下来。能想多少事。其实,一天对于一个人来说,是能做好些事的。但轻儿呢?他好像这些年从来都没有静下来过,没有静下来想想他的亲人。他,不知道浪费掉了多少个一天本应完成的事情。而这些年,他又到底做了些什么?他突然想到,他对不起他的所有亲人,活着的,还有死了的——
六年了,轻儿来到这个城市六年了。不,应该说是车哥,应该说是车哥又回来了。唉,世间到底什么是应该的,什么是不应该的呢?车哥真的不知道了。六年来,他只是想要报复赵飞。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所以,车哥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真正的自己,包括水怜。他要继续隐藏下去,他要让天不去报应的人自己去让他得到报应。
赵飞,各方面都控制的很好。女人那样,钱也那样,生命更是那样。他总是适可而止,度掌握得恰到好处。
“再完美的人也是有可攻之‘隙’的。”车哥边走边想着,“更何况,像赵飞这种人渣。”可,这么长时间了——
想着这些,车哥变得浮澡起来。
发泄,车哥要发泄!
否则,车哥会爆炸。
“车哥,上车呀。”每当这个时候,麻杆就会及时出现在车哥眼前。巧合还是命运?车哥不管这些,能解自己燃眉之急的人就是自己不能离开的人。
车哥跳上了车,他们志同道合地又一次走向了他们心中的“天堂”——
“**,在画室里叫艺术,洞房里叫爱情,手术台上叫科学,摇篮里叫心肝,柳巷里叫流氓,大自然中叫返祖。”在一个高档的饭桌旁,一个丰满的女人紧紧地坐在了飞哥的怀里。两只大得要蹦出来的**不时蹭着飞哥的臂膀。
“写得多好呀。”女人一只手搂着飞哥的臂膀,一只手慢慢地翻看着她手机上的短信。“说来也怪,这些天总有些不熟悉的手机号码给我发短信,落款是‘桃园茶庄主人’。哈,神乎乎。不过,写得倒是都还有些道理。”
“啪!”说着,那个女人在飞哥的额头狠狠亲一下,“飞哥,想啥呢?”
“噢,没想啥。想你呢。”
“想我?我这不都在你怀里了吗。哼,得陇望蜀。”女人嗔道。
“可,可我们还——”
“还什么?还没睡觉是吧?那还不简单。”女人又摆出了几个淫荡的姿势。
“飞哥,你还犹豫什么。签了吧。这合同对你也是有益的。五千万,可以了吧?”
“五千万,妈的。妓女也是女人,和人睡了觉还落个嗅名声,才得多少钱。你也是女人,而且不一定就比妓女强多少。和我睡一觉,就五千一个合同。值吗?”飞哥嘴上哄着那个女人,心里骂着。
“阿北,叫服务员给我把水端过来。”飞哥亲了下那个叫阿北的女人。
“不,飞哥。这里除了我们两个,谁也不让进来。”阿北晃动着她那两个诱人的大**,撒着娇,“等我下,我给你端去。”
阿北起身,给飞哥换了杯热水。还没等她走过来。门“咣”的一声被撞开了。
“天宇!你来干什么?”阿北惊讶又愤怒瞪着还没站稳的来人。
“赛北,你们,——你在干什么?”天宇望着屋里的两个人,好像茶壶里的饺子。心里有数,却说不出什么来。
“干什么?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这不是在和赵总谈我们那个项目吗?”赛北嗔怒地瞪着天宇,又看了赵飞一眼。
“啊,啊。是妹夫呀。来来来,快坐下,喝杯酒。”飞哥起身,伸出了手,向天宇的手握去。“唉,我刚才还和赛北说呢。怎么也不叫你一起来呀。虽说我们赛北是同学,又是谈正当的生意,可,可,可让妹夫误会起来就不好了。”
飞哥一边说着,一边给天宇让座。“可赛北说,妹夫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再说,她的天宇一表人才。飞哥比不了的。哈哈哈哈。”
“来,妹夫,为你的到来。为我们将来的合作成功,干杯。”
“谢谢赵总。”天宇本来是听了闲话来的,可又没有抓住人家什么,幸幸地举起了酒杯——
大哥,吸毒,自责,人,神仙,鬼。车哥每天都这样重复着。这些年,他,太累了。他非常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哪怕,只是短短的几分钟。
“九叔?是九叔。”车哥一抬头,正巧看到九叔进入了一个茶庄。车哥不敢面对水怜,但他可以从九叔那里得到一些水怜的信息。哪怕只是一点点。
车哥跟了进去。
“九叔来了。我们好久没有下棋了。来,先杀两盘。”一个戴近视镜,胖乎乎十大几岁的男孩迎了过来。
“这孩子,就知道下棋。先让九叔喝杯茶。”六十左右,一身唐装的老者说着那个大男孩。
“哈哈,不了。我刚从店里出来。没啥事。到你们这看看,也和这个小神童杀几盘。”九叔拍了拍那个大男孩,“去,拿棋去。”
“好勒。”大男孩高兴地取来了两盒棋子。
星,挂,压,镇,跳,夹,挖,断,弃,扑,刺,——一会儿m13,一会儿又f9。围棋,让这一老一少暂时忘记了年龄的差距。
唉,真可硬了那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本不爱好茶的车哥,为了了解到一点女儿的信息。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茶,这二人才停止了战斗。
“九叔,你说人睁着眼睛看不到的事情,闭上眼睛后为什么才能看到?”大男孩给九叔斟了杯茶,好像一会儿也不给九叔休息的机会。
“为什么会这样说呢?”九叔压了口茶“嗯,好香,和我们茶庄的不是一个味。”
“嗯,最近有次我上学去。有点疲倦,想闭上眼睛休息会。可闭上眼睛后,发现自己眼前有个黑点忽上忽下地移动。可一注意,却找不到了。似注意不注意时,它才会出现。后来,又试了几次,都那样。”
大男孩略有所思地说着,“几次之后,我突然想到,那个黑点是不是就是我自己的呀。我一照镜子,才发现,在我眼皮上有个寤子。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睁开眼睛时看不到它。努力想看清楚它时也看不到它。非要似看不看时才能看得到它呢?”
“哈哈哈哈。”九叔爽朗地笑着。“是呀,世上有很多东西。我们太注意它了。它就会消失。不注意时,它又出现了。你还小,以后,要学会用心去看世。世界上用眼看不到,用心才能看到的太多了——”
在九叔看来,他自己总是在教人为人处世。但他忘了,在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连为人处世的经典书籍都不曾看上一眼,又何况他九叔?他不被人看做是个鸡婆就万幸吧。
九叔,并不万幸。这里就有个人把他看成了鸡婆。烦死人的鸡婆。谁呀?车哥。
车哥等了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了。但他知道,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到一点关于水怜的信息。
“哦,时候不早了。”九叔站起了身,“你们已该上客人了,我走了。”
“忙什么?”唐装老者迎了过来。“呆会儿吧。”
“不了,你们忙吧。”九叔友好地拍了拍眼镜的肩膀,“好好学呀,有时间我们玩。”
“嗯,慢走九叔。”
“这就走了?”车哥真有点不甘心,可又能怎么样呢?
“对,反正这会儿没事。就跟九叔一段,至少还能找到一点水怜的影子。”车哥付了茶钱,远远地跟在了九叔后面。
人呀,一旦付出了,总想得到回报。否则,总是不会认头的。
车哥也是,他付出了时间,就一定要得到水怜的信息。哪怕只是一点点感觉。
不知不觉中,车哥又到了那个令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桃园茶庄。这些年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次来到这里。但,他一直都没有进去过。每次来到这里,他只是陌陌地等待,等待上天给他一次见到自己女儿的机会。
“爹,回来了。”水怜正巧从里面出来。
“嗯,有事吗?”
“没事。”
水怜转身,一抬头。碰上了一双直勾勾要把她盯进去的眼睛。水怜一甩头,对他焉然一笑,走了进去。
“笑了!十六年了,女儿对他笑了。”车哥感到一股热流莫地冲遍了他的全身,一行热泪流过了这个全国通辑大毒枭的阴冷的面颊。
泪,还在流。有人说,不就是女儿的一笑吗?太夸大了吧。
不,你不懂。因为,你没有失去。
但,慢慢地,泪停了下来。
笑,慢慢地僵住了。
笑,变成了仇恨。变成了无数双复仇的眼睛。
毒,这些年来。车哥用毒害死了多少人的?有多少人再也不能笑着面对他的亲人,给自己亲人一个甜甜地笑。
车哥下识意地哆嗦了一下,他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充满着苍老,无奈,和又有着几点悲愤的眼睛不动地注视着自己。
——那是一双慈祥老父亲的眼睛。不知怎的另车哥那样畏惧。打了个机灵,车哥这次看清楚了——那是赵飞的父亲。
是呀,赵飞伤害了车哥。可车哥又伤害多少人?车哥,本身就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他想过平淡的生活,想重新拥有女儿。
可他,能回头吗?上天,社会能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吗?
不,车哥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正如他最近收到的一条短信:“人,做错了事情。就要敢于面对,敢于负责。这样,你才会重新拥有一切。”车哥敢面对,也敢负责,但他会失去一切。所以,车哥很难。
“吱。——”一辆奥迪A8停在了车哥面前。
“嘿嘿,车哥,好自在呀。”张明露出了他那大脑袋,“上车。”
“嘿嘿,车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有办法对付赵飞了。嘿嘿嘿嘿——”——
海边,停着一艘船。一艘表面上看来普普通通的船。船上,有个小卖部。所以,人们出出进进外人看来是很正常的。
小卖部的侧面,有个门。是这艘船的后门。几个美女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从后门上了一艘快艇。快艇划开两道水波,很快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海中。
“飞哥,最近生意越做越好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臃肿妇人划了根火柴,点着了棵熊猫。
飞哥,就是赵飞。他不只是玩女人,还赚女人的钱。很多被赵飞看上眼的女人,都被赵飞送到这里来。赵飞对那些女人说,对面x国的钱很好赚,他在那边有关系。于是,那些女人就求着飞哥要到那边去淘金。
飞哥笑了笑,拿了瓶矿泉水,走出了小卖部。
飞哥还有事要做,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最近,飞哥又钓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并没有什么资色,不过还算有一点点气质的女人。
听说,这个女人的公公曾是y市的市委书记。后来,那位市委书记受贿,进去了,家产也被查封了。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起一般家庭,还是上中等的。可偏偏那位市委书记的儿子不争气。吃喝嫖赌,几年下来,家就败光了,还欠下了一屁股的账。没有办法,为了躲账,一家三口搬到了海边这个遥远地方。
人呀,就是这样。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苦。那位市委书记的儿子为了生计,在这里跑起了摩的。
这些,都是那个市委书记——噢,不对。是那个原市委书记的儿媳妇丽霞告诉飞哥的。他们,已经好过几次了。
赵飞咋咋嘴:嗯,还有点味道。现在,正是摩的忙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不玩白不玩。和手下摆了摆手,独自一人找丽霞快活去了。
王华,就是那个摩的司机。最近,他总觉得自己媳妇有点不对劲。而且,附近邻居阿婶看他的眼光也好像不对。今天,王华总觉得自己左眼直跳,心神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似的。于是,他决定今天少赚几块钱,早点回家。
也该他倒霉,眼看要到家了。摩托车灭火了,而且凭王华这几年的驾龄,愣是没找出啥毛病。没辙,反正也快到家了,推着走吧。
好容易到了家门口,一推,门在里面插上了。一摸兜,嗬,钥匙还没了。正要敲门,附近住的李大爷晃悠悠地摆了过来。“哎呀,华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哪。我刚才看你修摩托车,想过去看看是怎么了。可到了那,你走了。钥匙却丢在了那,这要让坏人拾着了,可有麻烦了。”
“呵呵,谢谢李大爷。”王华接过了钥匙,“家来歇会儿。”
“歇会儿就歇会儿。哎,你媳妇哪去了?”李大爷倒是挺实在,跟着王华走了进来。
“是呀,家里插着门,她能上哪去?”王华向卧室走过去。
卧室的门虚掩着。王华轻轻推开门:嗬!一向性冷淡的妻子正在一个男人身上翻云弄雨。王华这个气呀,转身便进了厨房。
此时,赵飞和丽霞正战至酣处,全然没有理会到王华的到来。李大爷腿脚不太利索,可眼睛蛮好使的。一见王华从厨房里取了个菜刀过来,急得大嚷起来,“你,你干什么?小子!”
王华哪里还顾得上他,抬步就进了卧室。室中二人被李大爷的叫声从雾中惊醒。丽霞刚刚躲到墙角,还没等赵飞起来,刀便雨点般地落了下去。
“飞哥死了,飞哥被一个摩的砍死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间这件事情成了这个市里的头条新闻。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怪:你恨一个人,想让他死的时候,他会活得很舒服。你想通了一切,不想再复仇的时候,仇人却突然死去了。
车哥吐了口烟圈,苦笑着摇了摇头。
“车哥,今天晚上两点。城西区的废建筑中接货。”车哥最得力的左膀阿龙靠近车哥,把声音压到了最低。
“嗯。”车哥摆了摆手,阿龙走了。
车哥亲自出手的时候很少。这次,车哥要亲自出手了。车哥想好了,做完这次后车哥就从此洗手,做一个好人。车哥突然想到,他欠亲人,欠这个社会的太多太多了。他要回报亲人,回报社会。他准备把这些脏钱洗得干干净净:扶老人,救孤儿。
很快,接货的时间到了。车哥领着阿龙,阿彪一行按时到了接货地点。这时的车哥,精神抖擞,一脸霸气。对方也来了几个人。验实,交换。
“嘭!”一声枪响,让本来就已紧张的空气一下子凝到了极点。
在这两股力量的四周,伸出了无数支冲锋枪。紧跟着,一个人大声喊到:“我们是警察,你们被包围了,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全部举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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