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去了最后一片黄叶,春雨代替了又一个严寒。几年又过去了——
桃园茶庄的生意最近好得出奇。好到什么地步呢?给客人订喝茶的时间——每桌客人最长时间30分钟。
太短?就这样,没进来的人们还抱怨时间过长了呢。听说,距离这里最远的x市的人都来了。
茶庄外面每天摩肩接踵,人若潮流。看外星人呀?
哈,书还得一点一点讲。事还要慢慢从头说。
三个月前,桃园茶庄里来了个疯疯颠颠的道人。他每日天说地咧,一身嗅气,说是丢了徒弟,硬是赖在这里不走了。九叔见他神神倒倒,却也可怜,把他收留在了茶庄。可那些茶客被那个脏道人搅得十不剩一。
眼见茶庄就要开不下去了。真是祸不单行,这日水怜母亲又得了急病。到医院一查,人家不收了,说是让准备后事。
唉!水怜哭,九叔痛。对他们一家来说,真是世界末日到了。偏偏这时,那个疯颠道人非旦没有怜悯之心,反而手舞足蹈地唱起歌来:
“好、好、好,了、了、了,不好哪能如此了?
人不同,苦甜倒。好不到,死不了。苦难躲不开,幸福把你绕。
悲、悲、悲,痛、痛、痛,枯叶总要归树藤!
只可惜,时未到。藤不收,叶不掉。神仙见了躲,阎王遇了逃——”
九叔本就对和尚、道士有崇敬之心。听他这么一唱,也就随了他。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吧。按那个疯道人说的,把水怜母亲找了个僻静的房间,按方位放好,又把几粒不知那个疯道人从哪里抠出来的药丸服了。
说也奇怪,三日后。水怜母亲奇迹般好了起来,而且比原先看起来身体好象更健壮些。一家人敬神仙般地向那个疯道人致谢。
那个疯道人呢?自从医好水怜母亲病后,他自己倒也清醒了许多。
问及他的家室。疯道人说,“我本来是不疯颠的。只因不听祖上之劝,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祖上之劝?”九叔有些不解。
“是呀,”疯道人说,“娲皇补天的时候,由于工程巨大,时间紧迫,曾从民间找了些能工巧匠一起到了大荒山无稽崖上。我祖先便是那些能工巧匠中的一名。那时,娲皇补天心切。不论是神是魔,是道是鬼。只要是能工巧匠就都被召到了大荒山无稽崖上。可我的祖先他们毕竟是凡人呀。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祖先在起夜时,听见了两个魔在说话。他们说这里离天上神仙住的地方已经不远了,所以这里的一天是人间的十年。换句话说,能在人间有几十年寿命的人在这里也只能活几天了,更何况有的人到这里时已是几十岁的人了。来这里补天练石的凡人已经有好多批了。虽然娲皇仁爱,可总不能完不成工程就让他们回家吧。所以,这里到我祖先那批为止,还没有一个凡人活着走出去的。”
疯道人说得神乎其神的,把本来很懂人情事故的九叔呼悠得一句话也没了,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讲,“我的祖先一听,可急坏了。他并不是怕死,天都塌下一个角了。如果不及时补上,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为了黎民苍生,娲皇把妖魔界的能工巧匠都聚来了,自己的小命能算什么。可我的祖先不知行了多少善事才休得我们这一支,他不愿把这一支断了呀。于是,我的祖先就藏在一块大石的后面,听那两个魔说话,希望能从他们的嘴中找到一线生机。”
疯道人越说越精神,故事越神秘,他的表情却越像正常人了,“这时,我祖先听到。原来,魔的生命比人的还要短些。这两个魔是魔界的两个首领,他们为了让魔增加寿命。苦学练石本领,在最短的时间内使自己成了能工巧匠中的一员。准备接近娲皇,从娲皇那里偷窃一本叫做‘五界全谱’的书。据说书中记载着无数的奇门变化,能知远古,达未来。调五界,唤银河。驱万病,长寿命。定王主,普众生——”
“那,还劳民伤财地调五界去补天干什么,从那本神书里面找个法子不就行了?”水怜的母亲打岔道。
“那怎么行?”疯道人的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似的,“什么事都是有规矩的。就像我们的生活中讲的‘富不传三代’,为什么?照你那样讲,还让唐三藏那么艰险地去西天取经干什么?随便找个神仙架云到那拿来多省事呀。”
“别插嘴。”九叔瞅了水怜母亲一眼。
“就是吗。”疯道人的疯颠病好像时来时去,他接着讲道,“我上面说了,魔界的魔要比我们人还短命呢。那两个魔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能完成他们的使命吗?他们既然来,就早把这个问题想好了。魔界也不乏奇人异士的。临来前,魔界奇人异士给这两个魔炼了一种能够暂时增长其寿命的妙丹。可这种妙丹的成本极高,负作用又极大。而且,必需是在接近天庭的地方才能发挥出作用。但要不是那妙丹,我祖先恐怕也回不来了,那也就没有我了。”
“您祖先偷了那两个魔的妙丹?”不知怎的,这次倒是九叔沉不住了气。
“我祖先才不会偷他们的呢。”疯道人好像极不愿别人说他祖先是“偷”,“这时,那两个魔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其中一个说,‘咦,还有一粒,怎么分呀?’另一个魔好像是想了想,说,‘分什么,反正那本书已到手,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时间还多的很,我们赶快回吧。’说着,一个魔把那个小瓶子扔了出去,那个小瓶子正好滚到了我祖先的脚下。我祖先到这里时,已是二十有八了。一晃,到这里又是三天过去了。他老人家正愁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老死了呢,见了这宝贝,赶紧纂在了手里。”
“唉,这两个妖魔,怎么就不知道给自己留个后手呢!也没有个合作精神,到了关键时刻,让一个人吃了,不也是能完成任务吗?成功与失败往往就在差这一点上。”九叔听说那两个魔把还有一粒妙丹的小瓶子扔了,急得直跺脚。
“这两个魔已是魔界中最团结的了。魔的心本来是最自私的了,他们没有一个杀掉另一个而去独占功劳,已是破天荒的事了。”疯道人瞪了九叔一眼,“再说,他们留后手。还有我吗?没我,我怎么救你老婆?”
水怜母亲也斜了九叔一眼,“就是吗,你跺什么脚,你急什么呀?他们本来就是魔,不是什么好东西的!”
“不过,你还有点天份。”疯道人盯着九叔说道,“让你蒙住了。娲皇是什么人物,丢了这些重要的东西会不知道?娲皇很快就算出了‘五界全谱’的方位,并让神兵找到了这里。”
“找到了这里,那您的祖先和那两个魔?”水怜张大了嘴巴,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我的祖先和两个魔?!”疯道人好象很是不愿意把他的祖先和那两个魔放到一起,“是我的祖先,还有那两个魔。那两个魔毕竟是魔界的顶尖之辈。当神兵快到这里时,他们已预感到了。于是他们急忙打开那本‘五界全谱’寻找对策。这两个魔一着急,书掉在了地上。也该他们命不当绝,当这两个魔把无意中翻开的书拿在手中时,正巧那页就有一种对付神兵的隐身术。这两个魔悟性甚高,很快学到了其中要领,在神兵到来之时,也恰好隐藏好了身体。”
“那,您的祖先呢?”水怜母亲替救命恩人的祖先担起心来。
“我的祖先,在拿到那个小瓶子后,怕被那两个魔发现,早就躲在他身旁那块巨石的一个洞里了。说来也巧,那块巨石是五界中神仙炼就的一块。而且,炼那块巨石的神仙本就有着通天的本领,是仙界中能工巧匠里面的矫娇者,平时那位神仙还研究一些奇门异术。使得那些神兵一时竟没有发现我的祖先。当然,他们也没有发现那两个魔。我的祖先拿到那个小瓶子后,怕发生什么意外,躲在那块巨石的洞里,把那粒妙丹吃了。”
“你的祖先倒是挺聪明的。这,也许是定数吧。”九叔道。
“我看,你还有那么点意思。喂,我的徒弟丢了,你做我徒弟好吗?”疯道人看着九叔说道。
“老爷爷,您就别吊人家口味了,给人家一气讲完好不好?”水怜听得正起劲,不愿疯道人岔开话题。
“谁都没发现,那神兵就去别处找去了呗。”疯道人继续说着,“那两个魔见神兵走远了,就现了原身。可这里的一天是人类的十年,对于魔来说就更长了。经这么一折腾,时间又过去了很多。两个魔一算,回去的时间刚刚不够。这时,他们想起了那粒妙丹。于是到处找起那个小瓶子来。可他们找不到呀。”
“是呀,他们找到了才怪呢。”水怜母亲脱口而出。
“那,他们怎么办?”疯道人看了水怜母亲一眼,接着说,“当然有办法了,那两个魔手中有‘五界全谱’。那里面可是什么都有呀。于是,他们在那本书中寻找能够增长他们寿命或者能立该回魔界方法。可这次那两个魔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由于着急,他们翻了几遍也没有找到。魔就是魔。气急败坏之下,他们翻一页一看没有,就撕下来再看一遍,然后再没找到便扔了。可他们刚撕了几页,就在翻找中老死了。这时,我的祖先在巨石中看到,听到了那一切。他从巨石中爬出来,把地上的那几页捡了起来。可他刚捡完地上的几页,还没来得及拿起那本书。又一拨寻找‘五界全谱’的神兵到了。我祖一看,赶紧又钻入了那块大石的洞中。”
“呀,您的祖先比那些神兵还快呀。再说,怎么那大石头是透明的呀。从里面还能看到事。”水怜母亲不解地望着疯道人。
“我祖先当然没有那些神兵快了。”疯道人实事求是地说,“可那些神兵当时更重要的是拿那本‘五界全谱’呀。而且,现场还有那两个魔的尸体呢。一看,那些神兵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再说了,他们当时又没注意到我祖先手中还有几页。我祖先在那些神兵眼里只不过是个凡人,他们拿了‘五界全谱’再找我祖先也不迟呀。那些神兵刚拿到那本书,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查看。一个总管似的神仙就到了。他对那些神兵说。‘娲皇说天已补好,放众生各归原位。’然后一抖手,便把我祖先藏身的那块巨石从无稽崖上抛了下去。”
“呀!”九叔他们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众生各归原位’,说得好听。”疯道人缕了缕跟本就早已梳不开的胡须,“后来,我祖先根据那六页写了一本书。起名‘通天录’。书中说,离开大荒山无稽崖的方法只有一种。而那种方法只有在‘五界全谱’中才能找到。也就是说,除了娲皇的人,别人是离不开大荒山无稽崖。他们只能在那里终老病死。当时,我的祖先吓蒙了。他只觉得那块大石在不停地向下落,可太高了,一时还落不到地上。慢慢地,我祖先回过神来。‘对呀,手中还有几页神书呀。也许,它能救自己的命。’于是,我祖先就仔细看了那几页纸。虽然是几页,可毕竟是神书呀。”
“是呀,这回您祖先有救了。”水怜长出了口气。
“还好,我祖先虽然没有找到直接可以驾驭这块巨石的方法。可还是学到了一点可以让这块巨石减慢下降速度的办法。这块巨石也确有灵性,我祖先在里面还可以看到外边的事情。他看到自己在巨石里慢慢降到了一座山峰下。后来,才知道那山峰叫青埂峰。再后来,我祖先竭尽全力去研究那本‘通天录’。可他终因知识浅薄,一生中真正悟到的只不过是那六页天书中的一页半。虽是一页半,那毕竟是天上的神书呀。”
“是呀。”水怜母亲瞪着大眼睛,点着头。
“我祖先就凭着他从那六页神书中学到的本领帮弱抑强,扶危救难。世人见他本领高强,就说他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再再后来,我祖先结婚了,生了娃。再再再后来,祖先死了。人们为了纪念我祖先,给他盖了一个庙,取名‘通天庙’,并尊称我祖先为‘通天道长’。”
“听老辈说,当那本‘通天录’传到我们第六十六代时,有一位长辈悟懂了‘通天录’的十之有八,还靠这本书帮助某君王打下了天下”。疯道人喘了口气,“唉!可从我们那第六十六代祖先以后,一辈不如一辈,又是辈辈单传。传到了我这里,连祖先用生命写出的那本书也没了。就更甭说祖先带回来的那几页‘五界全谱’了。我又生性愚笨。祖先曾告诫,‘过愚笨者不可学,然可把此书传于下辈。’我没有听从祖先劝告,偷偷学了。这不,弄得每日疯疯颠颠。”
“哧。”水怜心想,自己还是头一次听见疯子说自己疯呢。可一不小心笑出了声来,觉得很是不好意思。急忙给疯道人换了杯茶,“老爷爷,茶凉了。我给您换热的。”
“不过,还好。”疯道人倒是没有觉得什么,“记得书中曾还告诫说,‘如偶误学,可行善避之。’这不,我救了你母亲一命。我又得到了九天的清醒。”
“九天?”水怜问。
“是呀。我每做一次善事,会有九天正常人的生活。九天后,我会又疯疯颠颠了。”疯道人说。
“可您要是天天善事,不就天天都能和正常人一样了?”水怜觉得那个疯道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连这么简单问题都想不通。
“呵呵。”疯道人干笑了两声,“世间的事,只可遇,不可求。九天,对我来说,已是上天的恩赐了。”
“对了,你可以做我的徒弟吗?也许,你会强过我的。”疯道人把目光转向了九叔。
“爹。——”水怜看着九叔。心想,你疯了,还想也让人家疯呀。
可九叔的想法却与水怜大相径庭。他想,“朝受益,夕死足矣!”
于是,九叔欣然答应了那个疯颠道人。
水怜母亲被疯颠道人起死回生的事情不径而走。一时间,桃园茶庄比这个市里的大医院还忙了起来。但疯颠道人就是疯颠道人,他的看病也分三六九等。有的人白看病,不要钱;有的人必需在桃园茶庄喝桌茶,喝完后才给看病;有的人,要拿出好多钱来。但这些钱那个疯道人自己又不要,他让九叔在当地的民政部门找了个工作人员,专门接收这笔钱,说是用来救助孤老幼残。
九叔也实实在在地当起了徒弟,每日里跟着那个疯颠道人忙前忙后。水怜母女忙不过来,又多找了个帮忙的。
一晃,已到了第九天头上。这日,疯颠道人把九叔叫到跟前,附耳说道“乖徒弟,你知道那本书为什么叫‘通天录’吗?告诉你吧,那是因为‘通天录’是根据娲皇那本‘五界全谱’中的六页纸写的。那六页纸里面藏着一个特大的天机。”
“天机!那您告诉我,不是泄露了天机吗?”九叔生怕疯道人受到什么惩罚。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疯颠道人把嘴贴得九叔耳朵更近了,“可后来我想,娲皇那么大本领。怎么会算不出我祖先把那几张残页带到了人间。也许,这是娲皇有意把那个天机泄露到人间吧。可是,乖徒弟这个天机我告诉你后,你只能告诉有缘的人。否则,真的要受到娲皇的惩罚了。”
“那个天机就是,”疯颠道人几乎把他的嘴搁进了九叔的耳朵,“娲皇造人时,给予了人两样东西:一个是**,一个是思维。当一个人死亡后,他的**会被焚烧或埋藏,然后分解到大自然。他的思维呢?他的思维将转变成他的灵魂,然后到一个叫做‘释放堂’的地方去完全释放。最后和他的**一起,像一对恩爱的老夫妇,走入同一座墓室,变为世间的一粒尘埃。”
“这个天机我已经告诉过了我几个有缘的徒弟。我和他们约好了在那个叫做‘释放堂’的地方相见,看看书上说的是不是真的。”疯颠道人也许是九天时日将过的缘故,好象又有些疯颠起来,“喂,现在我告诉你,是因为我要走了,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你敢到那个叫做‘释放堂’的地方去和我们一起赴约吗?”
“敢到是敢,可我们那不得先约好一起死吗?”
“那倒不用,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定数的。既使约好了,不到那个定数也是死不了的。那六页天书中的一页半中记载着技能、痨病、卜卦、人生、苦难、天机。其中就写着人死后,有的人肉身与灵魂很快合在了一起,永远消失了。有的则因种种原故,他的灵魂长时间回不到他肉身那里。直到他的灵魂能够在‘释放堂’中完全释放。这期间,就会出现我们民间一些难以解的的问题,如民间的撞克、遇鬼、僵尸等。这些事情,就是因为有些人的灵魂不能得到完全解脱而出现的。所以,书上说,只要是在阳间做了‘灵魂之约’的人,一定会‘释放堂’相见。其实,我也有些不信,所以就和一些弟子订了这个‘灵魂之约’。”
“师父,我们可找到你了。”来人打断了疯颠道人和九叔的谈话。也许没有人注意到,其中的一个人进来第一眼并没有去看他所叫的那个师父,而是在向四处打量,好象在寻找另一个人。
“噢,是你们呀,这些天你们上哪里去了,也不要师父我了。”疯颠道人一下子像是见到了亲人。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疯颠道人一把拉起九叔,“这是我刚给你们收的师弟,叫,叫——法名我还没给他起好,他俗名叫王九。”
“这两个是你师兄。”疯颠道人先拉过一个头篷乱,衣服脏的比他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道士又如叫化子般的人,“这是你九师兄——苦人儿。他呀,本位很好,可就是一生都在做错事。总是用一个错误去弥补另一个错误,到头来,越补越大。最后落个没有理解,没有疼爱。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认。”又拽过一个穿着一身干净利索的道服,眉清目秀手中扶着一上拐杖的年轻男子,“这个呢,是你十五师兄——拐陀罗。他呢?一生追求享乐,总以为自己做事原则,度掌握得很好。自信过了头,忘记了做事要有最基本的‘正义’二字。最后在‘色’被人家砍得七窃没了六窃。要不是我及时遇到,他早就见张真人去了。”
“拐陀罗,他不是本市曾叱咤一时的赵飞吗?”九叔心想,“听说他被人砍死了,原来遇到了师父这个活真人。”想归想,礼数是不能少的。九叔赶紧见过二位师兄,然后让水伙计打扫房间,让二位师兄暂行住下。
时间就是这样,他不在意时,它过得很慢。你想挽留它时,它又过得太快了。上午六点到十一点这五个小时让苦人儿和拐陀罗搅了将近一个小时。下午二点到七点这五个小时一晃只剩下九分钟了。疯颠道人本已约好的六天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
疯颠道人喝了口茶,咳嗽了两声。对众人宣布:明天开始,由他的小徒弟王九,也就是人们称呼的九叔代替他的工作。他要领着他的两个徒弟——苦人儿和拐陀罗离开这里,去云游四方,继续去完成他的善事。
六天来,疯颠道人医好了无计其数的本乡人与外乡人。人们听说这位活真人要走了。把个桃园茶庄围了个水泄不通,争相致谢,告别。一直闹到了深夜。这时,苦人儿忽然觉得有人拉自己的衣袖。扭头一看,是疯颠道人。
“师父,有事吗?”苦人儿想,看来,师父又要犯病了。
“徒儿,来,来,来,师父有话对你说。”说着,疯颠道人把苦人儿拉到了个没人的地方,“师父算出,这里已有人认出了你,那个人已向公安机关报了案。趁现在人多事乱,你快些走吧。现在恐怕公安人员已到这里了。记住,向南,一直向南走,南面对你最安全。你的一生便是苦的,师父只能帮你这些了,走吧,走吧——”
“师父,师父,——”苦人儿无奈地简单拾掇了下行礼,向南去了。
“阿车,你跑不了了。我们已经把这里包围了。”警察这句话不知重复了多少回了。“跑不了”早已淹没在了如潮的人海中——
“九叔,您好。”
“啊,是天意和天纯呀。来,坐,坐。”
九叔,毕竟不如那个疯颠道人。几个月下来,人如潮水的现象已经没有了。但总还算得上是生意红火。一些九叔的老茶客,也能挤得空来,和九叔继续畅谈人生了。而且,现在九叔手里又多了一张牌——活真人——那个疯颠道人的徒弟。那个疯颠道人的祖先可是上过娲皇补天炼石的大荒山无稽崖的。
血螓,天意,天纯,赛北,天宇;还有黄卷毛,张明,等等。虽然九叔卜算得总是不灵的多,但他讲起人生来还是津津有味的。而且,他们还隐隐听出九叔正在根据那本“通天录”结合自己的一些认识正在写一本叫做什么“人生录”的书。也许,那些不灵的卦只是九叔作秀罢了。再说,一些别有用心人还是想从九叔身上得到一点天机的。
这日,九叔把水怜叫到眼前,说,“闺女,我最近正在依据师父传受给我‘通天录’里面的知识写一本叫‘人生录’的书,希望把遗失的‘通天录’里面人生部分重新整理成书面的东西。这也是师父临走时的一个嘱托,师父说再找几个有灵的弟子把他祖先悟出的那一页半天书中的另外五个部分也用书面的形式写出来。合成一本新的‘通天录’,以补他的遗书之过。可是最近,我越写越没有感觉了。我想去找师父探讨,学习。可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我想,让闺女你帮个忙。”九叔爱抚着水怜的秀发,“最近,我以‘桃园茶庄主人’的名誉发了很多人生方面的短信,具体发给哪些人我也不清楚。我的目的就是让一些有缘的人前来,共同完成那本‘人生录’。我近一段时间为了增加自己的灵感,在我们院后师父,师兄他们曾住过房间,和另外的几室里面写了些人生感悟。每天在那九室里面把内容更换一次,这次写的我也不准备再换了,留下作个记念吧。近日,我和天纯几个人也订下了‘灵魂之约’。我走后,你就给我办个丧事,对来见到那些短信找我的人就说我死了。我把那部分‘人生录’的残本放在了那九室之中,等待有缘人与它相见吧。不过,我要是真的回不来了,你可要把前来探讨人生的那些人所说记录下来,给我带到‘释放堂’去。记住,那些人一定会来的,而且还会留下一些人生感悟。我要把那些人的人生感悟和我所记录的写成一本‘人生录’。完成师父的任务。等到我的其它五位师兄弟也把那五本写完,那就可以合成一本新的‘通天录’了。切记,如果我们不能在阳间相见。就一定要给我带到‘释放堂’去。在那里,我再想办法把它返回人间。无论我们谁先到了,都要等对方,不见不散。”
水怜此时已哭成了泪人,可她知道哭成血人也是留不住父亲的。
晚上,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第二天一早,九叔便打点行李,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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