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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花事如火报君知(1 / 1)

登基后的武皇,很快就开始为自己的皇储问题伤起了脑筋,是立自己侄儿武三思还是百年之后还政于李氏,令她大伤脑筋。然而自己能开天地之气象,创万世之典范,以女子之身立朝堂之上享受万民景仰,虽气吞山河,却不能令大周国运长久。这愦憾令她心中着实不平,兼有武氏子弟及身边一众近臣的唆弄奉迎,武皇内心中的天平逐渐向着武三思一边倾斜下来,毕竟在武氏淫威之下,敢于为李氏一族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了。

寒冬腊月,万木萧瑟,一场落雪令整个大明宫满目琼瑶。武三思借赏雪为名陪姑皇武则天饮宴于上林苑内,后宫妃嫔女官,随侍左右。众人饮酒赋诗推杯换盏,为的也只是博个龙颜一笑。然而武皇却心事重重,不甚开心。

“姑皇,有什么不开心的吗?可否说出来,让侄儿为您老分忧?”武三思乖巧的问道。

则天帝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的侄儿,心中却很不是滋味。这个侄子是自己娘家的血亲,除了儿子以外就是他了。目前儿子已经让自己杀得杀贬的贬了,这个侄儿又一向乖巧,知道嘘寒问暖,很得自己的心意,要立他为储本也不错。只是内心之中却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总觉得这个侄子恭顺的外表下面隐匿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脑海里又涌出昨天和自己最信任的朝臣狄仁杰商议此事的情景。

“圣上,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本来也想到狄仁杰不会轻易认同自己的想法,却也未料到对方竟敢如此果断的反对自己的提议。

则天帝龙颜不悦的问道:“怎么?你也要替李氏宗族的人作说客吗?”

“不,老臣只是为圣上思虑。立子,则陛下千秋万岁之后自然配食于太庙之中,子子孙孙承继无穷;若立侄儿,倒不曾听说哪个作侄子的天子会把姑母的灵位供奉于太庙之上。陛下现为天子,子侄辈争相依附,宛若亲生,他日得登大宝,难道这些作侄子的都没有自己的父母吗?皇子则不然,天下间母子血脉最亲,纵再不肖也绝不敢有负母恩,为万世唾弃。”

则天帝沉吟不语,良久方道:“朕的家事,还是朕说了算吧。宰相大人就不要多虑了。”

狄仁杰双膝跪倒,以头触地道:“圣上为四海之主,一举念关忽苍生疾苦。圣上的事,都是国家大事,哪里还有家事可言。况且君为元首,臣为股肱,本是一体,老臣居宰相之位,岂有不为圣上分忧的道理。”见则天帝不为所动,仁杰又道,“老臣夜观天象,紫微星斗异位,主李唐运势未衰,陛下虽创大周朝不世之伟业,却也只有一朝一代的运数。冥冥之中天数已定。望陛下三思。”

“天命?”则天帝冷笑道,“天命又是什么?天命之中也有朕之今日吗?”

武则天想着狄仁杰的话,心中百感交集,不觉间多饮了几杯,酒意微熏,那白茫茫上林苑中寒梅怒放,也只如不见,口中低低自语道:“天命,天命,究竟什么才是天命啊。”

一旁侍奉的上官昭仪笑道:“陛下敢是为这个烦心吗?若依臣妾看来,所谓天命,不过是万物流转的时运罢了,便如这苑中花卉,命数中注定了开落时节,那是半分违逆不得的,春桃夏荷秋菊冬梅,各安天命。便是我们心中想着那梅兰竹菊可爱之处,恨不得日日观赏,也只得依时去等,似今日落雪时光,也只看这几枝残梅便了。”

则天闻之默然。

偏偏武三思在旁要讨个乖巧,也是多吃了几杯酒,仗着向来受姑皇偏宠,当下斟了个满盅,敬到则天面前,陪笑道:“昭仪的话便也有些个理儿,只是说错了地方,当着开天避地的神武圣皇的面,说什么天命时运。姑皇乃是自盘古开天以来的第一王者,只是不想便罢,若是真的动了念,自是金口玉言,一道圣旨下来,管他什么天命时运,管教这苑中百花齐放。”他这话原本是奉应之词,大家图个哈哈,当不得真。众女官太监也凑趣奉迎,争相附合。

却不知这话正合了武皇多日难解的心思,又兼有了醉意,一时踌躇满志,接过酒盅一饮而尽,当下抛盅于地,斜睨了三思一眼,带醉笑道:“我儿所言正合朕意,婉儿取笔墨来。朕今日偏要斗斗这天命时运。”

众人愕然之间,早有小太监奉上笔墨,则天帝带醉挥毫,龙飞凤舞,跃然纸上:

“明朝游上苑,

火速报春知;

花须连夜放,

莫待晓风催。”

写罢,她叫宫女于上苑焚烧,以报花神知晓。众人面面相觑,甚是尴尬。三思的酒也醒了大半,生怕明日武皇酒醒迁怒于已,急急告退而出。其余人见武皇醉意陶陶,不胜酒力,也急急伺候着起驾回宫。

这一夜,甚是平稳,连日的北风骤然全歇。月明星稀,夜静人绝。灵烟却于朦胧之中又见到了久违的弘太子的脸。依然是那么俊秀,依然是清瘦之带着无尽的忧郁。

“灵烟,灵烟,李氏宗族,将临灭顶之灾,即使离弃了这个世界,哪怕在冰冷的地下,我依然无法安然长眠。”“太子?”灵烟于梦中脱口叫着,伸手去抓,太子的身影已于虚空之中消散开去,手中却多了一枝烧焦的牡丹花枝,耳边依稀回荡着太子最后的声音:“帮我,帮我。”

“我该怎么做?”

恍惚之间,似乎又立身于上林苑中,白茫茫的雾气将自己包围,迷雾之中,依稀听到花木摇曳之声,希希索索,不绝于耳,其间似又夹杂着童子清脆的歌谣:

“三九天,落雪天,要我开花,开不开?

三九天,落雪天,要我开花,开不开?“

灵烟抬手看着手中的枯枝,蓦然心有所悟,答道:“不开,不开。”

那声音又问道:

“三九天,火冲天,焚心熔骨,开不开?”

“不开,不开。”

“四百年,生死恨,痴爱成空,开不开?”

“不开,不开。”

半空中传来悠悠一声长叹,迷雾之中,隐见泓太子对自己躬身一揖,狂风骤起,吹得灵烟一时睁不开眼。

心急之下,骤然自梦中惊醒,手中紧紧抓着的不过是那一管冰凉的紫萧罢了。凉风拂面,灵烟蓦然发现,房间的大门,却是开着的。

神异的事情往往在平凡的时间发生,天未全亮,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脚步声就打断了大明宫往日的平静。

“开了,开了,全开了。”

“大胆,这是什么地方,容你这么没规矩。”看着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表情,上官昭仪把他挡在寝宫门口,颇为不悦的斥责他,“什么开了啊?”

“上官姐姐恕罪,实在是,实在是天下奇闻啊。是,是上林苑的花儿全开了啊。”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啪”地一声,伺侯则天帝梳头的宫女跌落了手中的木梳,则天帝的心神也在刹那间怔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镇静地说道,“捡起来。”又回头吩咐道,“婉儿,叫他进来。”

寒冬腊月,上林苑百花齐放,此等奇事,震惊了朝野。吉凶难料,令一众朝臣,惴惴不安,一时又有流言纷起,有人欢喜有人忧,这其中最是得意的便是武三思兄弟了。而位于旋涡中心的则天大帝,却表现出了出奇的平静,她一如既往的上朝听政,处理国事。早朝过后,则天帝下旨命文武百官一同至上林苑赏花。

上林苑中一派春色,当真是百花怒放,万紫千红。入眼来,桃红柳绿,兰桂齐芳。众朝臣尾着则天大帝一路行来,但见水上荷香四溢,岸边芙蓉争春。枝头梨花吐蕊,叶底芍药多情。

看不尽人间奇景归一日,赞不绝四时风光汇一朝。

则天帝心神大为畅快,回头看着狄仁杰笑道:“丞相大人可还说什么天命难违吗?”

未待狄仁杰回答,武三思早已抢话道:“自然是圣上神威浩荡,能叫四时异位,区区百花齐放,也不是什么难事,圣上想做的事哪有什么不成的。”其余臣子更是纷纷表态,不落人后。

则天帝心怀大畅,颔首而笑,却见狄仁杰脸上露出了大不以为然的表情,便问道:“似乎狄爱卿还有话不吐不快啊。”

狄仁杰拂须一笑,深施一礼道:“圣上神威自不待言,所到之处,便创出些惊世之奇迹也未足怪。只是若说能逆天而行,令百花齐放却未尽然。”

众人闻听皆是一愣,心下都骂这个狄仁杰不识时务,眼见之事,还要强辩。武三思更是讥笑出声:“敢是宰相大人老眼错花了,咫尺之物都不能见啦。”

“就是就是,狄大人先睁眼看看眼前的满园春光再说话吧。”

“是呀,是呀,要不然,狄大人该回乡养老啦。”

听着不绝于耳的非议之声,狄公笑道:“老朽不才,一路行来,虽是看花了眼,倒是心里清楚,敢问列位大人,既说是百花皆开,可不曾发觉这满园春色之中少了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连则天帝也怔了一怔。

狄公紧走几步,抬手一指:“说是百花齐放,却不知那国色天香的王者之花牡丹开在哪里啊?”

众人闻言皆随手看去,这才发现,群芳掩映之中,都没人注意到那一簇簇牡丹花丛却个个形销骨立,莫说是花,就连个叶芽都没一星半点。

一见之下,除了狄公,包括武则天在内,一众朝臣面面相觑,均感颜面无光。

“圣上,御旨之下,百花皆从,唯牡丹抗旨,若不严惩,难平众怒。”说话的自然又是深得圣意的武三思。此言一出,一众刚刚被扫了面子的朝臣立刻争先恐后的随声附合。

“是呀,是呀,此花目无君主,着实该惩。”

“区区草木之属,如此大胆,不严加惩治,天理不容。”

听着众人的言论,则天帝的神色渐渐阴沉下来,这般臣子又怎知则天帝心中的另一层深意,她以女流之身君临天下,甘冒天下之大不讳,心中未尝不计较这天命二字。自己倒底是在逆天而行,还是真正的天命所归,每念及此,郁结于心。今日之事,却偏偏是应在天命二字上,叫她如何不恼羞成怒。

“陛下,百花皆开,唯牡丹不开,正合天命难违之意,可知时运之数或有小变,却绝不可任意错乱。”狄公坚持力排众意,“此中深意,万望陛下三思。”

“不要说了。”则天帝一挥袍袖,愤然登上一座高台,负手而立。居高临下,俯视着在身下一众人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天意,天意,什么是天意。朕,就是天,朕意就是天意。”

武三思越众而出,拜俯在则天帝脚下:“陛下,区区牡丹,擅违天恩,必当严惩,也叫世间万物,一般逆臣,皆知我武皇一朝号令天下,天威不可违。”此话甚得则天帝之心,当下问道:“你却说说,该当如何严惩。”

“陛下御旨令百花齐放,此花不开,那便活该无此花了。”武三思冷冷一笑,目中略显凶光,狠狠地扫了狄公一眼。

此言一出,群臣都感到了一丝寒意,那武三思言下之意,大有逆我者亡的胁迫之意。

“陛下。”狄公还要再说,早被则天帝扬手止住:“狄大人就不要再说了。朕,意,已,决。”则天帝傲然扫过整个上林苑,一字一顿的说道,“拟旨,朕贵为天子,统领四海,世间万物,莫敢不从。区区牡丹,草木之属,风露为形,岁月荣枯。竟不知进退,一意违旨。实属罪大恶极,召令天下,自我朝始,尽绝其种。”

即命宫娥太监将宫中所有牡丹,尽皆连根拔出,堆于大殿门前空地之上,架火泼油焚烧。

一时间,烟火升腾,那一株株国色天香,都付于了一团烈焰。

武皇及众臣,立于阶上观望。虽是焚花,却与焚人无异,则天帝面沉似水,喜怒不形于色,而那胆小的臣子,则战兢兢汗如雨下,再看武三思兄弟则张扬自得,手舞足蹈。

忽然间阶下传来一阵吵闹之声,一众太监扯着一个妙龄女子拥到阶前。

“怎么啦?”则天帝不悦地问道。

“陛下,今日奉旨烧花,宫中的牡丹已烧了大半,缬芳殿前尚有一株御衣黄未烧。只因殿内的灵烟女官将花株护在怀中不放,奴才们拉扯不开,只得将灵烟女官连同花株一同拖来见驾。”

则天帝闻言一惊,这才想起灵烟是自己专封的四品司花女史,而这一众的牡丹皆出自她手,想来烧花令她难舍,也情有可原,随即走上前去细看究竟。

却见灵烟跌坐于地上,青丝披散,衣衫零乱,脸上手上都是道道血痕,而那株御衣黄,此时已长得一人多高,被灵烟不顾枝叉扎手死死揽于怀中。

“灵烟,区区一株花木,你又何必执着,且放手吧。难道还要为了它抗朕旨意不成?”

灵烟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则天帝冷冷的面孔,眼泪一滴滴滚落脸颊。

“你,哭了?为了这几株花?”则天帝甚是不解,她从未见这柔弱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哭过,纵是自己毒哑了她的喉咙,纵是自己食言将其一生软禁于宫中。

灵烟无法回答,却从怀中摸出了那一管紫箫,举到则天面前。

则天蓦地后退了一步,生怕那紫箫沾倒自己身上。

“拿开它,不要让朕看见。”然而却又忍不住将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紫箫看了一会,方叹道,“你,要用他来求朕吗?”

灵烟点头。

则天微微合上了双眼,须臾之间,复又睁开,目光中透出决绝之意:“不要再提了,朕的话就是天意,天意难违,哼,哼,天意难违。”说罢再也不看灵烟一眼,转身大步奔向自己的御座。

灵烟怀抱花枝,以手撑地,缓缓站起身来,明亮的双眸渐渐暗淡下去。

武三思踱着方步,走到灵烟面前,讥笑道:“啧啧啧,灵烟女史,闻名已久,却原来象个疯婆娘,也不知那人当年看上你什么了?呵呵,你种的花公然违旨,圣上开恩不追究你的过失,已是你的造化了,还不上前谢恩。”一边伸手去夺取灵烟手中的花枝,“还抱着这个死物作什么啊,哈哈。”

灵烟看着武三思的手地伸到自己面前,眼中突然现出一抹从容的笑意,武三思微微一愣。还未等他回过意来,忽见眼前玉手轻扬,“啪”地一声,那一管紫玉箫重重地抽在自己脸上。

这一下,变起仓促,连则天帝在内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武三思更是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权倾朝野的武大人,几时受过这种皮肉之苦。

灵烟清亮的目光看了一眼怀中的花枝,又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浮出轻蔑的笑意。那笑容灿如春花,皎如明月。几乎每个人都仿佛听到了一串轻脆的笑语:“哈哈,你们这些人又哪里及得上我的花儿啊。”

在众目睽瞪之下,眼看着,灵烟娇俏的身影纵身一跃便投入了那殿前汹汹的火中。

“快快,拦住她?”则天帝惊起疾呼。

然而,却见那殿前火势汹汹,哪里还见得踪影。

众人还在呆痴之时,便觉得怪风扑面,忽地一声惊雷地动山摇,刹那间,乌云四合,日光晦暗,如注的暴雨从天而降。这一场不见经史的寒冬怪雨将大明宫的一切,冲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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