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或说双拳难敌四手,若是三五人的话他还能勉强应付,但十余人都将拳头落在了他的身上。
此刻任由他再有斗殴的经验,终究避免不了拳头落在身上的局面。
一时间被揍得双手抱头躲避嘴里哎呦直叫唤,看样子估计要不了多久的功夫,倒在地上的就应该是他了。
这下,张大安倒是舒服了,却轮到了杨或说遭罪,这反转得也太快了些。
毕竟,就在刚才,众人的矛头可都是落在张大安身上,又怎料会有如此一幕。
眼看杨或说挨揍,张大安又岂能坐视不管,不过这倒是与自己事先对杨或说好的不太一样。
起初,张大安还有些担忧,这些人会弄出点长杆木棒之类的用来对付自己。
这才事先让杨或说尽量的腾地方给自己,也好让自己有地方发挥。
此刻,众人都在围殴杨或说,张大安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定睛望去,这才看清用脚踩着自己胸膛之人的模样。
这不是正是之前暴揍了自己一顿的那个杨或说吗?
看清眼前之人的相貌后,顿觉松了口气,此刻的他可是宁愿再被揍上一顿,也不愿意见到眼前的人是那个会妖术的张大安了。
眼见他面露笑容,一脸傻笑着,杨或说见状顿时无语了,只见他弯下腰打量了小黄许久,随后一脸郁闷道:
“你小子是不是被揍傻了?还笑···”
谁料,杨或说此言一出,下一刻全变了。
只见原本一脸傻笑着的小黄突然换上了另外一幅神色。
只见一脸悲戚的他的伸手抱住了杨或说的大腿,随后摆出了哀求的神色对杨或说请求道:
“求你了,再揍我一顿吧。”
杨或说见状,顿时被吓得不轻,急忙抽回了被小黄抱在手中的大腿。
随后一脸鄙夷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大腿,低声喃喃自语道:
“听说,变傻是种病,会传染的,前些天就有一个被传染因此染上了变傻的臭毛病。”
直到此刻,听到张大安冰凉的道歉声传入耳中,华少这才得以清醒过来,睁开了紧闭的双眸。
只见,印入眼帘的是张大安那一脸认真的神色,但此刻的他又那会在意这么多。
第一时间急忙查看自己四肢,并未察觉到有任何的痛楚,也并未察觉到缺了什么物件。
随着目光渐渐远去,这才看见那把距离自己手掌不足五寸远的斧子。
一时间不得暗叫侥幸不已,这要是劈歪了,那自己手掌可就保不住了。
“你准备好了吗?”
正当他继续查看浑身上下,继而想起身跳跃两步时,忽听这么一道平淡的语气传入耳中。
这虽然看似像是在商量的语气,但在此刻华少的耳中,这语气比起冬天的三伏天更加冰冷数倍不止,甚至是令自己如同掉进冰窟一般的刺骨。
就在浑身感到冰冷刺骨之际,忽觉小腹一阵胀痛,随后顿觉双腿间一热,随后便已明白了些什么。
但此刻也不容他多做细想,只见张大安也不等他答话,随即在众人一脸紧张的注视中,又再次举起了斧子。
望着他朝话说走去的背影,张大安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低声喃喃自语道:
这小子,该不会是理解错了吧?
想到此处,不由得摇晃了脑袋,暗叹道:
算了,只要不是半死或者半残,随他折腾去吧。
就这样,在华少一脸极不情愿与咒骂声中,被杨或说如同拖死狗般的拖进了屋内。
只留下场中十余人的随从望着这一幕久久不能言语。
眼看华少被杨或说给拖离此地后,张大安这才将目光看向场中的众人,沉声问道:
“诸位,考虑得如何?”
张大安此言,在众人耳中无疑是如同惊雷般的存在。
众人这才收回了目光,纷纷闭嘴不言,许久过后,只见一人战战兢兢的起身,一脸紧张的对张大安问道:
“三郎,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我们若是真的说了,你就会放我等安然离去吗?”
眼见终于有人起身答话,张大安神色不由得一喜。
快步走到此人身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随后一脸和善的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眼见张大安朝自己步步紧逼,华少又急忙退后了数步,心中却忙于思索着对策,随即便脱口答道:
“这样啊,那能不能先暂且容我想想,待过几日后再给你答复如何?”
张大安见状,嘴角不禁闪过几丝不屑,语气中依旧不紧不慢的答道:
“我只有今天有空,改天的话,就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或许寻不到人了也说不一定呢。”
华少此时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眼看张大安依旧不依不饶,华少差点双腿一软,就地跪下了,一脸央求道:
“我的三爷啊,你就容我缓上几天可好,这可是件大事啊。”
一旁的杨或说见状,一溜烟的功夫又瞪了他一脚,吐了口唾沫骂道:
“呸,你这个人渣,我们掌柜的钥匙有你这种子孙,恐怕现在就不会有你了。”
张大安见状,急忙伸手拉开了杨或说,一脸和善的说道:
“别,我们现在在谈生意呢,说归说,别动手啊,要不然伤了和气,以后见面多尴尬啊。”
眼下是和谐的一幕,但华少见状,心中却是在吐血数升啊。
这一对主仆,一个扮红脸一个扮黑脸的,哪怕是自己看出了,但又不能不领情啊。
在张大安周后不久,院落中的一人这才悠然转醒。
此人正是之前被杨或说用来“凉拌”的小黄。
他除了之前被杨或说给收拾一顿,随后又在大缸中喝了不少水。
随后这才装晕过去,直到此时,眼见众人的依次离去,他这才睁开双眼。
“哈,想去找你们的二掌柜的搬救兵,我不给你添堵我就不姓黄,事后,或许能从华少的手中得到一大笔好处。”
小黄望着空空荡荡的门口,暗自想道。
之前的他,在装晕的途中,可是将张大安一行人的话给听在了耳中。
之前被二人一顿猛揍的他,此时心头不甘呢,随后,也不管身上已是被水浸透的衣服。
起身出门张望了许久,这才消失在了门口。
华少原名姓萧,名为萧华,但与兰陵的萧家并无半点关系可言。
他家原本是雍州一个地方上的小家族,后来无意间攀上了洛阳韦家的这条船,这才在最近这些年,逐渐扩大。
这些,也都是张大安在途中从华少的口中所了解的。
这若是结实了这几人,以后就算遇到些麻烦,又有何愁呢。
想到此处后,顿时增加了他要加入了张大安阵营的决心。
就在程处默等人行色匆忙,忙于快步在街道上游走之际。
此时在另一侧的张大安与杨或说,在萧华的带路下,穿过了大半个长安城,终于在暮色下来到了他所居住之地。
华少所居住之地说不算太大,若是提及其中占地,甚至是还比不上张大安所居住的一半。
但他所居住之地并不像张大安的那样落魄,甚至在大门的两侧,还有几个给他看门的。
张大安见状,朝四周打量了一眼,语气中略微深意的对他说道:
“你可真是厉害,身上并无一官半职,居然敢将大门朝街上开,这可是许多三品以下的官员都不敢做的事,你还真做了。”
杨或说的听闻张大安如此一说,这才注意到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
萧华一听此言,顿时急眼了,朝中自有规矩,三品以下的官员府邸大门,不能对着街道敞开。
张大安见状,顿觉好笑不已,但他并未忘记他在此刻所扮演的角色,只见他故作一脸慌张的将杨或说又给推向了一旁,大为不满道:
“唉唉唉,干嘛呢,谈归谈,可别动手啊,要不然那可真的伤了和气。”
一旁的邹骆驼见状,不禁摇头不已,或许就在此刻,某些人的心是吐血的吧。
说罢,张大安又不禁故作一脸痛心疾首的对华少说道:
“当然,你我皆是常常碰面,诚信二字那可是相当的重要,你就说说你在此地有多少宅院吧,要不然某些人我真的是约束不了。”
此时的华少已是心灰意冷了,但他又不愿意就此放心他这几个月的辛苦成果。
犹豫再三后,这才抬着如同猪头的脸对张大安如实答道:
“我说我说,我在此地拥有八十套宅院,三郎要是想要的话,你我可以再谈。”
杨或说闻言后,嘴巴张得老大,都差点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了。
想起之前华少所说的三十余套,现在的又是八十套,想到此处后不由得狠狠的瞪了眼华少。
也多亏此时张大安暗示他别轻举妄动,要不然他早就又给华少一脚了。
张大安将杨或说给安抚下后,瞥了眼一旁的邹骆驼,后者沉吟了片刻,也并未言语,仅是点头默认而已。
韦保健晚些时分,正在府中与几个宾客闲聊呢,后来通过萧华府内的几名自作主张的随从口中得知了此事。
韦保健这才一路马不停息的赶到此处,就连府内的客人也来不及招呼,却不料见眼前的一幕,神色不禁闪过许些厌恶之色,喝道:
“好好说话,让人看见了多丢人···”
尽管萧华名为韦保健的大舅哥,但他又怎敢与韦保健放肆。
听闻韦保健的喝声后,这才起身抹了把眼泪鼻涕,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给一一道出。
韦保健听罢,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沉声似是在自言自语道:
“张大安,他不是欠了我几十万的钱吗?我还以为他会乖乖就范呢,没我想到他胆子居然挺肥的,将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
萧华将韦保健脸上的神色给看在眼中,心头忽然升出一计,神色中闪过许些狠意,又继续说道:
“对了韦郎,这姓张的还说早晚要把你给收拾一顿,所以得知你我的关系后,他就打算先从我开始,这小子太嚣张了,不能让他这样下去啊,要不然你以后就无颜出门了····”
毕竟这里还有两个人看着呢,这一幕要是被他们二人看在眼中,那自己可就罪大了。
更何况,这事可又不管外泄,因此,只好摆出一幅十分尴尬的神色,对二人作了一辑道:
“二位远道而来,我没能照顾得到,是我的疏忽。”
说罢,回过头瞥了眼张大安,又朝萧华一个劲的使眼色,这才答道:
“这样吧,还请二位移步别处,待我将一些琐事给解决后,再来与二人叙旧,不知二位觉得如何?”
萧华在韦保健的示意下的,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做出了一副笑呵呵的神色便上前迎了上去,无奈这副表情与他脸上的污垢脏泥混合在一起,让人有点不忍直视。
还不等萧华上前,只见程处默不禁捏紧了鼻尖,向后倒退了几步,一副厌恶之色,瞪了他一眼不满道:
“你拉屎了?干嘛这么臭?”
萧华闻言,脸上的笑容随即戛然而止,脚步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直到这时,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所穿的这身,曾经被尿液浸透过。
此时眼见程处默无意中提及此事,脸上顿时便红了,低着头没在言语。
正当张大安与秦怀玉二人谈得正开心之际,忽见一旁的程处默一脸不满的对一旁众人喝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小爷我滚,信不信我抽你们?”
众人闻言,顿时不敢多呆,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才起身作势要将躺在地上韦保健给扶起,看似下一刻就要逃离此地。
此刻,躺在地上的韦保健已经苏醒,但他并未直接起身做争斗之状,反而是一脸疑惑与不解的望着张大安,神色中不禁多出了几分惧意。
程处默见状,不由得怒了,只见他神色一冷,对众人喝问道:
“等等,我让你们滚,让他滚了吗?”
欲要动身将韦保健给搬离的几人闻言顿时一愣,随后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敢答话,将韦保健给仍在一旁后,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