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迷雾(1 / 1)

<>连玉想悄悄地绕到神龛背后,她刚穿过蒲团,突然,脚下的大青石慢慢旋转起来。

那青石越转越快,慢慢地四周的大青石板,慢慢地向四周裂开来,一个巨大的空洞。

而恰在此时,连玉一阵眩晕,心想,坏了,恐怕是刚才那香炉的香有问题,或许,那不是香,而是致幻剂?

正想着,她两眼一黑,身子一歪,倒跌入那深不见底的巨大空洞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慢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佛堂中央的蒲团上。莫非,刚才的跌入深渊,只是幻觉?

再一看,**大师正坐在一旁的蒲团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突然一阵毛骨悚然,这**大师,他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刚才自己喊叫,却没有任何人回答。

“女施主勿要惊惶!适才,你不过是在这蒲团上打了盹儿。”老和山手里拨着佛珠,慢悠悠地说。

“不,**师父,我刚才,好像是跌入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之中,一定不只是,打了盹。”连玉肯定地说:“我明明看见脚下的青石在旋转。”

“女施主,相由心生,你的心不定,心神不宁,所以生出如许妄相来。”**大师还是用他那波澜不惊的语调,微笑着看着连玉。

“师父,请您相信我,也相信我的眼睛,这绝对不是做梦,这是真真切切的事情,我亲眼所见,在我昏厥之前!”

“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酒醉之人,承认自己已经醉了?他必定是口口声声‘我没醉,我真的没醉’,如同女施主您现在的执念。”

**大师的微笑里,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可是师父,刚才,我在这佛堂前喊,为何您却不出现呢?”连玉充满狐疑地看着**和尚,仿佛不相信他方才所言。

“昨日,去赵员外家吃酒去了,他家的小孙儿满月,回来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一觉睡到正午,这才醒来,醒来,走到佛堂,却见一个姑娘倒在蒲团上,急煞老衲。走近一看,原来是女施主!老衲也不敢惊扰女施主的好梦,只好在一旁静静地守候着,只能女施主自己醒来。”

**大师不紧不慢地解释,语气是那样自然,平淡,带着一种异常的笃定。

“不对,您是僧人,却也吃肉喝酒?那酒席必然少不料荤腥,您如何坐得上去?”

连玉摇摇头:“大师,您在诓我!”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虽不吃肉,却好酒,酒能醉人,能将前尘往事都抛之脑后,赢得片刻的神仙快乐!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哪来那么多森严戒律?”

**大师看着连玉的脸,似乎能透视她的心灵:“说罢,你到这里,找我有什么事?”

**大师一句话提醒了连玉:“大师,我能求您一件事吗?我一位亲人不幸下大狱,希望大师能助我一臂之力,或者为我指点迷津,如何才能救她出囹圄?”

“老衲乃方外之人,早已不干预红尘俗世了!”

**大师捋了捋长长的白胡子,摇摇头。

“不,师父,您救苦救难,哪管身在方外还是方内呢?”

连玉着急了,最后一线希望眼见要破灭。

“女施主,老衲只是一个吃斋念佛,寻求清净之人,既不身藏绝世武功,又不曾会奇门遁甲之术,更不曾富甲一方,老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僧人,靠着这山下的老百姓,捐献点香油,粮米,自己再种点蔬菜,简朴度日,我如何能帮得了你呢?唉!”

**长长地叹了口气,暗自摇摇头。

“师父!”连玉突然扑通一声跪在**面前:“师父,我在这世间,只有她一个亲人了,我母亲去世后,是她将我带大,我那弟弟至今生死未卜,如今,她再有什么不测……我便再无人体恤了!”

“女施主,不可,万万不可!”**赶紧将连玉扶起来:“唉……老衲早已发誓,不再干预世间事,唉……”

“师父,求求您了,求求您发发慈悲吧!我记得,从前,我陷入绝境之时,正是大师您教我铤而走险,冒天下之大不韪,结果,托大师之福,几次都化险为夷,所以,我斗胆求大师,再帮我一次,就一次!”

说完,连玉竟然在蒲团上对着**大师磕头起来。

“这……这……唉,你这是,把老衲架到火上烤啊!”

**大师**长叹一声,手里不停地拨着佛珠,他脸色带着几分苍白,白中泛着一丝苍青,显出十分痛苦的模样。

连玉见**大师似乎有所松动,又有了希冀:“师父,我但凡有钱,我也就不到您这儿来了,直接拿钱去,牢头打点,去捞人好了,可我如今,身无分文,连去沪江省城赶考,都是同乡资助,我……是真的万不得已,才想起到这山阳庙里,来求您老人家的!您若不帮我,我那翠姨,就得在大牢里遭罪了!”

**大师缓缓转过背去,细细思忖。

连玉却依然在滔滔不绝:“可怜她,一个柔弱女子,那些人,此去,如同羊入狼群,那群饿狼,还不得把她给撕了。求求大师您了!您身为佛中人,讲究大慈大悲,慈航普渡,难道您,眼睁睁地看到,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子,被人活活给蹂躏死吗?想到初,我也到过死牢,倘若,不是大师您及时赶来救我,我早恐被他们害死了!如今,又有位孤苦女子,您却要袖手旁观,莫非,您是心存了分别之心?”

听到最后一句话,**大师猛地转过身来,一双锐利之目,死死地盯着连玉,他的下巴不自觉地抖动了几下,眼睛睁得圆圆的。

一个素日温和面带微笑的**大师,突然之间,换了这样一副狰狞的面具,连玉吓呆了,不知道自己究竟那句话,犯了**大师的禁忌,让他如此的生气?

“分别之心?呵呵,分别之心?我如何不能有分别之心?难道女施主的父亲,临终前,没对你,吐露过什么吗?他……一个字,都没吐露?”**大师逼近连玉,连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师父,父亲临终前,已经快说不出话来,只告诉我们四个字‘勿忘科考’!”连玉磕磕绊绊地说。

“哈哈……他连云开,这张嘴巴,可真是……够紧的啊!”**大师揶揄了一声,又像自我解嘲。

**一番话让连玉云里雾里,他埋怨父亲的嘴巴“够紧”是什么意思?

难道,父亲知道他什么秘密?

那么又是什么秘密让他如此激动?

为什么他要对自己有“分别心”?

莫非父亲或者自己,跟他有什么关联?

“你,果真要救……那位翠……翠姨?”

**大师的眼睛慢慢变得温情起来,他走近连玉,微笑地看着连玉。

他伸出老颓的手,本想伸手摸摸连玉的脑袋,却在一瞬间,意识到什么似的,又不经意地收了回去。

“恩!”连玉决绝地说。

“非救不可?”**大师重复了一遍。

“如若我不出手相救,你便怎样?”**目光炯炯,带着几分挑衅。

“您若不救,如来佛祖他老人家不会原谅您的!”连玉盯着他的脸,恨恨地说。

“那你,会不会,原谅我?”**大师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对连玉说。

“不会,倘若,我的翠姨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哈哈哈……连云开,你可真是,说到做到的君子!”

**大师突然仰天大笑,那声音清越,透亮,尖锐,凄利

仿佛一把雪亮的长剑,向那高高的屋顶嗖嗖地飞去。

连玉听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她莫名其妙地看着**。

“十年,十年,他说‘十年之内,勿要惊扰’,我做到了,我做到了!苍天有眼,我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了……终于等到了”

**的双手在颤抖,他的双眸突然之间涌出了泪水。

“大师,您……您等到什么了?”

连玉见他的笑声里,带着一丝凄凉,带着一种胜利的喜悦。

他突然向自己张开两臂:“孩子,我的孩子,到我的怀抱里来吧!”

连玉被他怪异的行为给吓住了,暗想,这和尚是疯了,还是魔怔了?

“也罢……再等等罢,等你明年给我考个女探花来,我会告诉你一切!”

**说完,朝内堂喊了一声:“你们,都出来吧!”

连玉睁大眼睛看着佛堂通往后院的那扇门。

一白一青两个中年男子慢慢地走出来,连玉定睛一看,大惊失色。

“狐师父,朱师父……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见到那两个书生模样的人,连玉喜出望外,原来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七、八年前不辞而别的狐白温和朱必正两位师父。

“师父……”连玉的眼角涌出热泪,七八年前往事,在眼前一幕幕的闪现。

那时候,父亲进学,他们便一个教自己练剑,一个教自己画画。

那清凉河畔,秋妈,朱师父,文雄哥哥,四人曾一起看过日出日落。

后来,朱师父走了,父亲死了,秋妈死了,文雄哥哥走了,弟弟踪迹全无,剩下她在这世界上,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她是靠着怎样一颗硬如金刚石的心,在这个世界里,如同巨石下的小草一般,顽强地钻出来。

那些日子,她不敢想,不敢哭,不敢回头,不敢转身,如同走悬崖,她知道,自己一旦回望,就会跌进记忆的深谷,摔个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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