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与地面的地板相交,地板应声而裂,散向了四周。郝明飞的双臂微微颤抖,眼神中流露出对高阳的佩服。
那一丝佩服的神色突然充满了杀气,轩辕与扪天擦出了火花,剑倚身形,双脚连连踢出,刚刚落地的高阳,被郝明飞一脚踢出几十丈远,扪天与地面相交,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尊主……”青龙既出,刀破长空,青龙刀发出一声龙吟,郝明飞脑后的冷风,已经袭来。
“找死!”郝明飞冷笑了一声,轻拨青龙,只一招,叶凌磊便倒在了地上。手中轩辕,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飞向叶凌磊。
“叶堂主……”凄惨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夹杂着宝剑相交的清脆响声。那抛开的一剑,竟然被生生架住。
“怎么可能?”郝明飞不觉一惊,自己刚才那一剑,虽说自己未出全力,但是可以接住那一剑的人,在这世上那是少之又少,那一剑如若击中叶凌磊,叶凌磊必死。
轩辕受力,已回到了手中,郝明飞面前已经多了一个少年。手中长剑映衬着大厅内的月光,显出一丝寒意。郝明飞哈哈一笑:“熹尊之主,若离之主,我还以为是什么狠角色,原来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师弟,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落陌百年的基业,只怕要毁到你高阳手上了。”
“谁是谁非,只怕还轮不到师伯来评论。”大厅的门口,一个人影渐渐清晰。郝明飞看了看来人:“熹尊,岑雨,今天都到齐了。正好省得我去四处寻找,正好今天可以一网打尽。”
此人果真是一代高手,相对于今天这样的形式,一般人都会想的是如何逃跑,而此人想的是如何干掉对方,这绝对不是狂妄,而是他真的有这个实力。齐帅心中暗道,熹尊早已出鞘,剑锋吹散了地上的尘土。郝明飞心中暗道:“这个少年,好强的气势。”
公元391年,腊月,林中独屋。独臂人沧桑的脸庞依然。
“你叫齐帅?”独臂人问道。齐帅点了点了头。独臂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只说了四个字:“跪下,磕头。”齐帅没有反抗,按照独臂人的话照做了,独臂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个月,高阳将必生所学,尽传齐帅,齐帅也自然尊高阳为师,也同样尊薛博霞为大师姐。
一个清晨,独屋依旧,人却已不在,那座坟前,上缀残雪。那样孤寂,那样苍白。
“齐帅薛博霞,我高阳自掌管落陌以来,从未理过门中之事,致使落陌内乱,高阳愧对祖先。今天,师父要走了,今后的落陌,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了。”指尖滑落的书信,使齐帅和薛博霞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尘封已久的熹尊和岑雨,也再次离了剑鞘。
大厅的另一头,打斗仍在继续。
白衣向后轻飘,若离再次刺出,长枪迎合而上,后退的身形,微微颤抖的手臂。王玉红的身形,一个漂亮的翻落,枪尖已经指向了段登高:“久闻若离之主名满天下,现在想想,也不过如此。”
段登高没走言语,双脚擦着地面轻移,脚下的地板忽然裂开:“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太极,太极生万物……”
“太极!”王玉红心中一惊。太极最大的奥妙就是以柔克刚,借力打力。碰到太极,就算霸王枪有千钧之力,也难以发挥。手中长枪落地,集力于手掌之间。周身气场骤增。段登高暗道:金钟罩!
若离伴随着太极,剑刃柔中带刚,刚中有柔。看似缥缈无力,却蕴含着无比霸气的力道。前行的若离,忽然停在了王玉红身前一尺远的地方。那一招,竟被生生接住。
脑后的冷风,忽然袭来。王玉红暗道不好,霸王未举,若离已至,停在了王玉红的咽喉。霸王枪从手中滑落,王玉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还是输了,只是以二敌一,我王玉红不服。”
“今天我陈经国,要为我师傅报仇,”陈经国喊到,王玉红不觉闭上了双眼。那一招,欲出又止。声音已至:“有些事情,还是考虑好了再做。”
青龙未出,轩辕忽变。同拨熹尊岑雨,身形跃出,剑锋至,停在了叶凌磊的眉心。
李星星和陈玉春摆脱了韩成岳和王艺儒的纠缠。二人为郝明飞挡住了背后的空挡。大厅内的温度,一时骤降。
“换人吧!”高阳和郝明飞几乎同时开口。二人都明白,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郝明飞轩辕归鞘,大概一声:“放人。”
若离已撤,王玉红和叶凌磊同时走出了人群。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脚步声在大厅内回荡。
眼神突变,目视断麒,身形突转,断麒架在要害。
“叶堂主!”高阳大喊一声。扪天已出,直攻王玉红而去。却觉手臂发麻。不知何时,郝明飞已闪至王玉红身前,架住了那一剑。
手掌起落,击晕眼前人:“欲救叶凌磊,我们平城相会。”
扪天与地面相交,准确插入地中。人影忽低,言语已出:“我高阳自任落陌之主以来,从未涉足门中之事。叶堂主功高盖主,我等却不能保其周全,高阳愧对落陌先祖,愧对所有忠于我落陌的人。齐帅,日后为新的落陌之主,薛博霞当全力辅之。陈经国韩成岳非我落陌中人,无需效忠落陌。段登高于我落陌交好,有事可求其相助。我高阳自知罪责深重,特自刎以谢天下。死后无需守坟,只求与书勤和葬。”
离石而出的扪天,划过大厅内冰冷的空气,带出一丝血腥。高阳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齐帅和薛博霞双双跪倒在地,那一声凄惨的师父在整个大厅内回荡。
一束月光照在高阳的脸颊上,面孔威严而又安详。齐帅轻轻抱起高阳,一步步地走出了大厅,众人泪洒大厅,整齐的跪在了地上。
月照坟头,孤坟已成双。一新,一旧。
“不知道尊主,有何打算?”坟头跪下的身后,又多了一个身影。齐帅拭去泪水:“叶堂主半生,为落陌立下了汗马功劳,今深陷平城,不知是死是活。师父生前告知于我,我落陌分门遍布天下,想必平城也有分门。王堂主,你速去与平城分门门主相会,集分门高手,听我号令。”
红日升,齐帅在坟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迎着朝阳而去。
陈经国欲重创逍遥,与众人分道而驰。
韩成岳并未离去,应王艺儒之约,去照顾昏迷中的赵梦圆。齐帅,薛博霞,段登高,王艺儒共赴平城,解救叶凌磊。
北魏,平城,天牢,青衣变囚衣。
牢门忽然打开,一人现于眼前。一身黑衣,仅露双眼。叶凌磊看了看来人,问道:“你是谁?”
“救你的人,快跟我走。”声音未定,脚步声已然传来。叶凌磊叹了一口气:“你快走,带上我谁也走不了。”黑衣人道:“那叶堂主多多保重,在下告辞。”
黑影回首看了一眼天牢,身形轻荡,立于树梢之上。微微抬头,面前已多了一人,月映脸色,面无表情:“胖子,你轻功不错,只是敢在我北魏天牢劫人,胆子未免也太大”胖子冷笑了一声:“还没有人,能拦住我刘亚洲。我今天能站在这里,便很能说明问题。
公元360年,后汉。
“因先祖早逝,特传位于刘亚洲。从今天起,刘亚洲便是后汉王。”马蹄至,圣旨宣,众臣皆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年秋,雨凉透心扉。
战马踏过雨水,一片殷红。一人,一马,一枪,一甲。后汉虽强,终不敌北魏,兵败如山倒。
雨,仍然在下,将地上的鲜血渐渐冲刷干净。
“那个人就是刘亚洲,捉住他,重重有赏。”身音伴随着雨声,风声而来。单马独骑,感受着雨水的冰冷。雨水冲刷着长枪,枪尖寒意更逼人。
战马突跃,抢挑雨滴。一人翻身落马,溅起无数水花。数支长矛从空中袭来,只有一个目标——刘亚洲。
刘亚洲一跃而起,长矛擦身而过,下落瞬间,抢挑数人咽喉,准确的落回马上,奔向远方……
月照孤木,映着那张苍白的面孔:“刘亚洲,纵使你能冲出我北魏天兵围困,今也休想从我手中逃脱。”
“蔡建坤!”刘亚洲已识得来人,双刀已在手中:“我知你的来头,沙月组织第二大高手,但是要留住我,只怕你还不够格。”
叶从地上飘落,在地上一个回旋。随之一起落下的,还有一滴鲜血。刘亚洲莞尔一笑:“沙月,不过如此。”
人影轻荡,离树枝而去。蔡建坤看着远去的身影。心中暗道:这个胖子,好厉害的身手。
日出东方,雾作南。
林中孤轿,八人相抬而去远方。
树枝随风轻拂,一人落于轿前:“参见国师大人。”
轿帘无风自起,一女子坐于轿中。素纱遮面,端庄文雅,右臂轻抬:“请起,你我本同属一门,不必如此多礼。你如此急之赶来,是不是他动手了?”蔡建坤直起了身子:“大人果真料事如神,昨夜我轻敌致伤,特来报告国师大人。”
“知道了。”轿帘复落,蔡建坤提剑而去。轿起,人继续前行。
轿忽然破碎,人已立于树上。八个轿夫应声倒地。
国师冷笑一声,素稠迎风轻飘。林中一人身影,渐渐清晰。枣红长袍,三尺长剑,脚踏枯叶,剑气弥漫,身后一箜篌。国师一语道破来人身份:“缥缈剑,刘荣虎。”
国师,名叫林志丽。师承沙月,现为沙月组织第一大高手。平日素纱遮面,并无人见其真实面目,据听说见过她真面目的人都死掉了。因其功夫高强,拓跋伟封其为护国法师,地位仅在当朝宰相张磊之下。
“逍遥无主,缥缈无锋。这是你逍遥亘古不变的定律,我劝你还是不要自不量力,况且一把没有剑锋的剑,还能有什么威力。”林志丽道。
“林志丽,你少废话,逍遥与沙月,已经斗了数百年。多说无益,动手吧。”言未尽,剑已出,枯叶四起。
树枝已被长剑斩断,林志丽落地身形未定,又一剑已经刺了过来。素稠已出,缠住长剑。身形轻闪,已至眼前。一掌将刘荣虎击退了十几步。
缥缈离手,被素稠所缠,停在了刘荣虎的眉心。林志丽虽素纱遮面,但也已从眼神中看出其得意之色:“刘荣虎,你这么做到底得到了什么?何不归我沙月,保你荣华富贵。总好过在一个群龙无首的逍遥,当一个有名无实的护法。”
“你少废话,要杀就杀。”刘荣虎道。素稠蓄力,正欲出招,眉头突然一皱:“此人究竟是谁?未见其人,竟有如此强大的气势。”
林志丽正想之间,眼神突变,身形暴退数尺,一道寒光已从她刚才落脚的地方闪过。黑衣随风轻飘;长剑落下,吹散了地上的枯叶:“是谁敢在我飞云地盘杀人?”林志丽看了看来人,突然哈哈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赤洪剑主。独探北燕,单挑若离,那更是何等风采。你我同殿为臣,当齐心协力,共保我北魏太平才是。”
申万涛并未收起赤洪:“原来是国师大人,申某在此有礼了。只是大人,这刘荣虎乃是我结拜大哥,还请国师大人高抬贵手。”林志丽道:“那兄弟情义与杀身之祸,你选那个?”申万涛看了看手中赤洪:“我两个都不选,我只相信,我手中赤洪。”
“听说你是天下第一剑客段登高的同门师弟,今天,我林志丽便领教领教阁下高招。”
双脚轻踩地面,枯叶悬浮在空中。素稠飘,赤洪起,人影渐近。
断稠从林志丽眼前划过,林志丽的视野渐渐开阔,却只看到了申万涛和林志丽的背影,申万涛早已赤洪归鞘:“从国师大人眼皮下救人,要比想象的容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