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楼是家小酒楼,地理位置在虎头镇边缘,从楼上望过去,对面就是大郎村,再过去就是新泰鞋业公司。
老板是四川人,小名阿财,来此开店三四年了,生意却不太好,门前冷落,大中午的支张躺椅在门口晒太阳………
这时一辆福田小卡缓缓驶了过来,阿财斜眼一瞥原来是卖水果的,车上下来二人,衣着普普通通,看情形是来吃饭,这种人一般吃不了几个钱,他懒洋洋走了过去……
“老板,开个包间,先拿两包软中华,拿瓶好酒来……”
阿财立刻换了一副笑脸迎了上去,包间就在二楼,临街的窗户开着……
桌上开了一瓶五粮液,四个冷碟,四个热菜,牛肚猪蹄鸡爪鸭肠,都是硬菜,还有一个酸辣汤………
阿义局促不安,“强哥,我可没带这么多钱……”
“放心,跟哥出来哪用你掏钱……咱喝就要喝个痛快,给我放开了喝……”
上次去那个鸿运酒楼,是强哥掏的钱,这次不管怎么说该自己请,可兜里却不挣气。
阿义开车不能喝酒,便以可乐作陪。
一路上强哥就不对劲,沉默寡言好似有心事……
他话不多,酒却喝得不少,一双眼睛凝望着窗外,神情说不出的萧索……
窗外是一片平地,黄土朝天,啥也没有……
阿义顿觉奇怪,莫非强哥来过这里?是不是有过什么往事?
阿财上完菜,满脸笑容过来敬烟。
“店家,问你个事,对面是不是大郎村?”
“是”
“怎么成这样了,人呢…?”
阿财叹了口气,“拆迁了,去年就拆了,人都搬走了……”
“以前村里还有些人,现在只剩下对面一家鞋厂,人气差了”
“这里有个老村长,姓戚,可曾认识?”
“不认识,这里的村长不姓戚。前年村里人就已经开始搬了……”
“治保队长,姓王的,你总认识吧”
“你是说王运虎,王保长……这人认识,横得很,外地人都怕他,不过早不在治保队了,听说混上城管了还是个当官的”
治保队那是过去的说法,现在叫村联防队,村治安队,不管叫什么声名都不太好。
阿财下楼去了,阿义又仔佃瞧了瞧窗外,黄土地里果有一些残砖断恒的痕迹……
“强哥,你以前来过这里?”
阿强点点头,他似乎不想触及这些,话锋一转,“你喜欢小叶是吧……”
阿义吃了一惊,
“昨天我看见你给她留了水果……”
这话道中了心事……他低头道:“可是我只是个卖水果的,一无所有,也配不上她,喜欢又有何用………”
阿义喝了一大口可乐,他低下头未免有些自卑。
“不要这样,我看得出你是个重情义的人……”
“我给你讲个故事……”
小强边喝边回忆,“十年前,我孤身一人到这里……出门谋生,身无分文,活得连狗都不如……,那种日子说好听叫打工实则与打流无异,不也照样追女孩子,如果当时能再坚持一下,或许现在小孩都会跑路了………”
说了许多,阿强就是希望阿义不要再走他的老路。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坚持……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就再没机会”
两人都喝高了才起身道别,阿强一个人迈步,默默的走向大郎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