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风卷桃花红满地,世事遥远因非己;王候将相终将死,沉鱼落雁也非异。水怜隐隐觉得:她的身体无法动弹,可自己明明又是在向空中飘去。随之,若有若无地伴随着一种轻、飘、悲的声音:
枯木苍天笑,空山不见踪;权色压心重,名利何时了?东边彩虹正靓时,西方已是夕阳红。
道是人情冷,岁月最无情。身灭体得脱,灵魂何处存?来,来,来,随我去:踏奈何,越风都,轻轻飘于万世空——
水怜感觉到自己的灵魂继续与自己的身体分离。好像到了一大片树林。老大,老大的一片。模糊地看到一棵老的就像一个盆景似的老树在孤独地对着苍天垂泪。但那表情却又明明是在笑。水怜想说话,张不开嘴,想抓住什么,可找不到自己的手在哪里。啊,水怜原来找不到自己了。
“我呢?我呢?”若大的一座山林,自己究竟在哪呀?记得小的时候,自己认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自己没有了,什么都会没有,所以,自己不可能会有没有的那一天。多么的无知呀;上初中,刚刚学到了一点知识,初二就被色狼班主任糟蹋了,父亲又早早地离开了自己,又有谁知自己的痛?谁又知道自己真正不上学的原因?据说,自己的父亲曾金钱无数,可结果呢?由于吸毒,倾家荡产,至今杳无音信。后来,认了九叔当干爸。九叔有修养,可只有天知道他的修养是怎样才得来的。但他还不是六十多岁也走了?自己,钱不能和那时的父亲比,修养不能和干爸比,永远都不能。他们都是那样的结局,自己呢?活着真累!——
突然,水怜觉得眼前一闪,模糊中飘过了两个人。隐约留下了一句余音“水怜,莫忘记了‘诚镇’之约哟,释放堂见。”水怜用力睁开眼睛,依稀看得好像是九叔和天纯。
“爹!”在这种情况下,水怜突然见到了人,而且是熟人,亲人。
“水怜醒过来了,水怜醒过来了!”不知是谁兴奋叫了起来。
水怜用最后的目光抓了众人一眼,猛然觉得找到了自己的身体。好冷,好冷呀。忽然又听到了两个人一边跑,一边在嚷嚷着“憨山大师,等等我。”另一个嚷嚷到:“愚蠢和尚,你快点,一会又赶不上时间了。”又听得他们唱道:
红尘白浪两茫茫,忍辱柔和是秘方。
休把自己心头昧,莫将他人过失扬——
镗啷一声锣鼓响,不知何处是家乡。
水怜莫地觉得自己的思维和**已完全合到了一起,却不知怎的。仍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猛地向下落了下来,不停地落着,落着——心与身体就像一只掉进了沼泽地里的大象,有力无处使。无可奈何地继续向下落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停住了。水怜忽觉得全身开始反热。一股暧流开始慢慢地冲击她的全身。
“莫非是我已到了传说中的阴间?可那至阴之地又怎会有这种祥和温暖之气?”水怜自付着。莫地,水怜模糊地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门牌坊。正上面写着:天地门。两边则一面一个侧门。
“人活着要分三六九等,死了还要分别进入天门,地门?连这里都不得清静?”水怜想着。忽然觉得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喂,小姑娘。你年纪轻轻的,也来了?”
“嗯,”水怜点点头。“人活着太苦,太累,太难了。我在世时,曾收到过一条短信。短信上说,人的身体完全死亡了以后,他的灵魂会高高地站在他的上方注视着他。然后灵魂去一个叫做‘释放堂’的地方,等到他的灵魂得到完全释放后,再回到他身体的里,和他的身体合在一起,再走。也就是人死了之后,为什么要放五天,七天。这也许是在等那个人的身体与灵魂得到完全的解脱吧。我应怎样称呼您呢?叫大叔好吗?大叔,这是就是‘释放堂’吧?可这‘天门’、‘地门’,又是什么意思呀?难道这阴间和阳间一样,都是那么纷乱,复杂的吗?”
“释放堂?”那人好像有些迷茫的样子,“那还早着哪。这里只是第一步:天地门!好像前面还有什么‘朝阳路’、‘诚镇’、‘灵魂殿’,什么,什么的,急死我了,等到我的灵魂得到完全释放,肉身怕是早就烂没了。”
“咦?!”水怜觉得眼前这个人好生面熟。“像父亲?不对,爷爷?也不对。怎么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一种陌生的熟悉的感觉?”
“哇!!!”那人和水怜刚一正面接触,好像发现了什么另他特别吃惊的事一样,莫地跑开了。
“喂,喂——”水怜叫着。可那人再也没有回头,消失在了远方的迷茫中。
“哈,哈,哈,哈,——”突然,水怜身边传出了一阵笑声。
水怜转身一看,不知何时自己身边多了一个蓬头垢面,手扶拐杖的人。
“你是谁呀?”水怜一边问,一边意识到自己总是在那么一种模模糊糊,似有似无,又似只是感觉的环境中。
“哈,哈,哈,哈,——”那人还是再笑,那笑声就好像是他早已看破了这阴阳间的一切。“我叫拐陀倮。按这的年龄算,我该有一千多岁了。也就是说,我只是在这里就等了千数年了。”
“就是它,”拐陀倮用拐杖指了指“天地门”,“就是这扇破门,一挡就挡我了一千多年。一千多年呀,等到我的灵魂得到了砌底解脱,我的肉身还有吗?还有吗?什么‘天门’、‘地门’,什么‘人圣’、‘人杰’、‘人庸’、‘人俗’、‘人残’、‘人虫’、‘人渣’,等等,等等,什么破玩意。真是比阳间还烦,还累!”
水怜这才注意到,原来在“天门”、“地门”的各自领域还有很多小门,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个。
“你到是安排个看门的,什么样的人来了,领他进什么样的门不就是了。非让自己远,自己远,可又怎么远呀?就像刚才那个人。在阳间时明明是吸毒,败家。生了个女儿连见都不敢见面。只觉得女儿可怜,给她起了个名字叫什么‘谁怜,谁怜?’的,连他自己都不怜,谁怜呀?家里人都以为他死了,可他却隐起姓名,抛妻弃女,至老父母不顾,坑兄骗弟的。直到最近,才客死他乡。**到现在还烂在荒地,灵魂到了这里,你进“人渣”这门也就是了。让自己的灵魂与身体早早地得到解脱,可偏偏在这转呀转的。还想不开哪,我呸!”拐陀倮嘟嚷着。
“哈,还笑人家呢。人家才刚来,你呢?都一千多年了。”水怜心里想着。可她并不知道,在这个地方,每个人只要一想,心里想的就会马上从嘴里说出来。
拐陀倮一听,骑上拐杖跑了。
“呀!”水怜惊住了。怎么拐杖能骑上飞呀?
“哇,自己都说了些什么!难道一想就必须说出来?”水怜蒙了,“怪不得刚才那个像自己父亲的人走的那么快,难道他怕说出什么来吗?”
“像父亲?吸毒?谁怜?水怜?隐姓未死?刚来?”水怜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件事。记得九叔在世时曾向她说过“天上一天是阳间一万年,阳间一天是阴间一千年。”
“呀,那就是父亲呀!到现在他还觉得无法面对他的亲人,他的女儿呢?一个人犯了多大的错误,才要受到这种亲情,思想上的折磨呀?谁怜!父亲,您才是最可怜的!”水怜突然明白了,刚才那个人就是父亲,是父亲!
“父亲,父亲!——”水怜向着那个意识中的方向冲了过去。“我是水怜,水怜!父亲,父亲!谁怜,谁怜,谁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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