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所有证词和证人，顾初安都不会去质疑，也不会在意，因为所有的证词都在意料之中。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顾家，所有的事他都知道，所有的事都是他策划的，没有什么是意外的。
而且这里面的证人还有些是他的人，所以顾初安只是在按部就班地推动整件事的发展，然后把证据交给慕帝，等待慕帝决定就好了。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天也快黑了，但是事情没有做完，顾初安也不能回去，不然慕帝还说他不敬业……
百官说一说也就罢了，但是慕帝不说就不是大事，但是这件事这么严重，要是顾初安还跟没事儿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的话，那可就真的是要引起别人怀疑了。
所以顾初安今天不能回家了，他只怕是要在溪石小筑待到天亮了……
唉，一想到不能回家陪许绾，顾初安心里就不爽，奈何这件事是他惹出来的，就算是不爽也要忍着！
看着地上乌泱泱地站了一大群人，顾初安只觉得想念家里的饭菜，一点审问的心思都没有。
顾初安没有让他们跪着，是因为溪石小筑的人大多都是女子或是妇人，少有男子，这虽说已经是二月底了，但到底还是天寒地冻的，这到了晚间更是寒气逼人。
这么多人，不定得审问到什么时候去，不说寒气侵体什么的，就光是跪着，都能把腿给跪麻了。
再说了，这大晚上的，再把人给冻着了就不好了。
“今天在溪石小筑值班的人是哪些？”桑穆一问一问，下面就开始窃窃私语了。
顾初安过来的时候把桑穆也带上了，原本带着他去大理寺的时候，以外慕帝可能会讯问他，没想到慕帝就只讯问了她们四人就走了。
不过想来应该是被安生华的话给惊到了吧，所以走的时候还显得有些着急。
慕帝没有提审桑穆，顾初安对溪石小筑又不熟悉，所以就把桑穆也给带过来了。
“今日值班的站到这边来。”桑穆指了指左边的空地，在一众巡防营将士的注视之下，一些人开始从人堆里走了出来。
渐渐的，左边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大约比右边的人多三分之一。
这是溪石小筑的规矩，平日里是容易有休息机会的，要是真的有急事，可以找管事的告假就行，但是在宴会的时候，会根据宴会主人的要求决定留用多少人。
一般情况下，不是很大的宴会集会什么的，只留一半的人手，但是由于这次都是高门贵族，桑穆怕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惹宴会上的人生气，所以才会多留了一些人。
桑穆看着人都站好了之后，看向顾初安，似乎是在询问他接下来怎么做。
顾初安给桑穆递了一个眼神，桑穆便明白了。
“今日在凉水亭附近的有哪些？听到响动之后去了凉水亭的有哪些？全部老老实实站到一边去。”
这一次明显都犹豫了，应该是在想会不会有什么惩罚什么的。
“要是没有人站出来，那么就所有人一起受罚！站出来，大人只会讯问一些事，若是不站出来，那就别怪我会‘屈打成招了’！”
桑穆这手段还真是厉害，他这话一出，立刻就开始有人开始指认，也有人开始站出来。
顾初安不禁侧目，他也听闻过溪石小筑的规矩，他们的惩罚是很严重的，一般人都经受不住。
与其害怕站出来之后，顾初安会有什么刑罚，不如赶紧站出来承认了。
溪石小筑的惩罚可是比大理寺的残忍多了，桑穆手里可多折磨人的法子了，只有你i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出来的，所以与其等着桑穆惩罚，不如站出来，因为自己原本就没做过什么事。
大大方方把知道的说出来就好了，大理寺对待证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惩罚吧？
很快，他们就站好了。
经过凉水亭以及在凉水亭附近的人都站到一边去了。
顾初安一个眼神，桑穆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顾初安起身进了内堂，桑穆便说到：“你们随我来。”说罢也进了内堂。
被点了名的那些人，心里不经忐忑，但还是都跟着进去了。
还有什么比面对桑穆的手段更可怕的呢？
进了内堂，顾初安便问到：“今日你们之中可否有人听到了凉水亭的动静？”
一时之间，室内安静的可怕，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有什么动作。
不知道是出于对官府的害怕，还是对未知的恐惧，大家都屏气噤声，生怕被注意到。
“大人问话，如实禀报就是。”桑穆适时地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妇人站了出来。
“回……回大人，草民，草民曾在凉水亭听到有争吵的声音……”妇人的声音颤颤巍巍的，不知道是害怕顾初安还是害怕桑穆。
“那你说一说你当时在做什么、你听到了什么。”还真有人听到了？那可是关键证据啊。
“不必害怕，你只要说你听到了什么就好。”顾初安生怕这妇人再被桑穆吓到，又补了一句。
“是……”妇人弯了弯腰，“草民，草民当时在凉水亭外休息，那时正好给前院送了茶水果子去，草民腿疾发作便在凉水亭隔壁的廊下休息片刻。”
“草民坐了没多久，就听到隔壁传来争吵声，说什么‘灭口’‘不仁不义，背叛大楚国，与狄戎勾结’什么的，后来就听到尖叫声和落水声，草民心中慌得很，害怕自己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然后就赶紧离开了长廊。”妇人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慌张。
但却不是言不由心的那种慌张，更像是经历了什么很令人害怕的事，有一种被吓到的感觉，想来就是因为被长公主和她手下的争吵声给吓到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那句“背叛大楚国，与狄戎勾结”，这是不容原谅的罪过。她当时听到这句话，想来也是被吓到了。
看看旁边的主笔，都在一一记录。
很好，这份证词很关键，对击垮明端有很关键的作用。
妇人在地上跪着，久久等不到顾初安的答话，心中猜测顾初安是不是恼怒了，赶紧磕头：“大人，草民只是因为害怕，所以才犹豫了，请大人宽恕草民的罪责啊，大人！”
“你带她下去吧。”顾初安给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立刻上前把妇人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