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章 2(1 / 1)

这是沈川格来到人间的第十五个年头,他成了京都皇商沈家唯一的儿子,他在的这个身体非常不好,所以他常常病痛。

因为身体不好,他自己学习医药,一日复一日,克制自己的生活,最后,都成了常态,医术也越加精湛。也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常常不在家里,在各处游历,寻找羊枯石泪碑。

他借以云城有良药的借口,常年独身在云城,然后偷跑各地。

他问了很多人,走了许多地方,也看到人间百态,万物风景,就是没有找到过听过羊枯石泪碑的人。

而这一年,他必须得回京城了。

……

他的这副身体基本上受不了太大的颠簸,陪在他身边的福叔驾着马车很慢,他的表哥沈南玉也来云城接他。

“京都现在变了许多,你许久没来了,舅舅舅妈,都很想你。”,沈南玉和他不亲近,也不冷漠。

但是他和他舅舅舅妈感情都很好,也知道他们很忧心他们这个独子。

“我给他们带了些许东西。”

沈南玉早就瞧见马车上放的东西,包装都很精致,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盒子的棱角都整齐的排列在一起,盒子外包裹的布的颜色也是分类的搁置在一起。

“那,我呢?”

照着沈南玉的脾气,他能忍到现在就很好了。

沈川格指着最上面那一个最小的盒子。

“这个,是给你的。”

沈南玉拿起盒子,打开之后,一个更为精致的小盒子映入眼帘,“这是什么?”

他的手摸到盒子的机关,一根银针从盒子边的小孔飞射出来。

看到那根针,沈南玉先是惊讶,不可思议,最后,高兴挂在脸上,完全掩盖不住。

“暗器,云梦的嘛?”

……

得到肯定的答案。

车里就剩下他疯狂的笑声。

在外驾车的福叔,也笑了。跟在公子身边,很少能看到他的笑容,有了表公子也能好些,公子过得太累,太隐忍,太克制。

已经快到京城了,福叔把车先停在城外的马山寺,“少爷,现在城外的寺里休息一下吧。”

他们一起下车。

一行人骑马飞驰而过,带头的是闽家小将军,沈川格刚好下马车,两人相视一眼,闽阿洛先撇开目光。

“闽家小将军现在是圣上眼前的小红人了,不过半年,都封为御前了。”,沈南玉对这他说,“不过,你也是第一次看见他吧,小将军飞扬跋扈也是出了名,啧啧。”,他假装老成的摇了摇头。

沈川格盯着闽阿洛的背影出了神,他不是第一次见到他。

刚开始对人间有意识的时候,他就见过他,他们那时就只是豆芽般的小孩。

福叔带着他们走去马山寺。

“福叔,那棵树,还是歪的啊!”

福叔也笑了,“对啊,一直都在呢。”

“小时候,少爷最喜欢那里了。”

马山寺,有很多人来还愿。

……

他看树的时候,树边有两个妙龄少女,也盯着他看,她一直错意,他们四目相对。

一晃而过的眼神,到底是错过,还是过错?“听说东洲十九部的公主要来和亲了,大概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了。”

“是吗?阿弥陀佛,边疆战火该停了。”

“是啊,这么多年,是该停了,死了多少人啊。”

“好像和公主来的还有一个长巫,是东洲为数不多的巫女了。”

“是吗?”

……

沈川格一路进入寺庙,一路听过路人说得话,心里暗想,边疆战火会因为这个和亲停下几年,但是,利益的冲突,又是怎么轻易能解决的呢?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他在前几年,偷偷跑去边疆看到的那些场景,真的是人食人……如果没有福叔陪着,想想又觉得奇怪,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他自己呆在这里都已经把自己看做这里的人了,把自己当成人明显有些可笑,可他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风很大,卷起他衣袍的一角,却也是这样,步履稳健,面色如常。寺庙门口有一石桌,周边种了一些竹子。

“福叔,就在这里吧!”,沈川格走到桌边,石桌上是人刻出的棋盘,还有一副棋局,未解。

福叔擦拭石凳,又接着用擦拭石桌,被沈川格阻止了,“算了。”

福叔不得已,点点头,大性子的沈南玉到这庄严肃穆的地方,也安静下来,挨在沈川格身边坐了下来。

竹叶落下一叶,点在桌上,却刚好在那一点,“呵。”沈川格看到那一点,就了然于胸,这棋局在这天地间,就破了。

沈南玉捻起一块福叔放好的绿豆糕,不管何时,福叔总会整整齐齐的做好所有的事情,就像他刚放好的糕点一样,他看了一眼沈川格,他有时候都会想,到底是他在这一点上像福叔,还是福叔在迁就他。

一个小沙弥端着茶壶端端正正的走过了,放好在石桌上,声音软软诺诺的说:“施主,主持说他已经许久不见过你了,那年那场还是无果。”

沈川格看着这小孩,觉得可爱,从怀里掏出一块糖来,递给他,小孩在糖这一块总是受不了诱惑,在彳亍许久后,还是拿过去。

他揉揉小沙弥光秃秃的脑袋,温柔的说:“无果有果又会是宁外一种因果,反而,又回到原本的点了。”,小沙弥握着糖,还是礼貌的阿弥陀佛。

“你倒是愈发聪慧了,我不及你。”,一空大师知道他今天回来,一定会停驻在寺庙,早早的就在等他。

沈川格站起,深深地作揖,“大师,许久不见。”,他们真的是很久不见,第一次见,还是沈川格的母亲为了他身体一直带他来这里许愿,还愿,如此种种。

“身体可还好?”

“嗯。”,依旧还是熟悉的语气,“那小沙弥很可爱。”,看着应该是在他走后才来的。

一空大师慈爱的看着那边的小沙弥,沈南玉被他圆圆润润的样子吸引了,一直在哪里逗他,也不知道在争辩什么,小沙弥的脸都红了,气鼓鼓的撇开头,不理他,这模样真让人忍俊不禁。

一空大师看着棋桌,叹一口气,问道:“还是执着不愿放下吗?”

那盘棋,在很早以前就在哪里,总是随着来人不同给出不同的答案。

“那些东西,是属于我的,我想要找到。大师,这一卦能解否?”

树叶落下时,这里早已入乾坤,风与自然生生不息。

一空大师捻起叶子,只道一句:“还来旧将意,怜取眼前人。”

“你找的,也许不是过去,也许是,可这卦里,多了宁外一个人。”

沈川格笑了,抬头不见晴天,“我到底在找什么呢?”

茶杯里的茶升起薄薄的烟,人已经都走了,一空大师在目送他们背影离去以后,才让小沙弥收拾了。他们又踏上路,摇摇晃晃的马车让沈川格很疲惫,斜靠在边上,沈南玉知道他的身体,也安静的不闹他。这里离城内不远。

沈南玉撩开车窗帘,车外人们无精打采,大多是从境外逃过来的贫民,没有入城的资格,都被拦在城外。

一群人围过来,福叔不得不停下车,沈川格身体惯性向前扑,沈南玉立刻扶住他。

“福叔,怎么了?”,沈南玉明显的恼火了。

待沈川格好好坐好,沈南玉直接出马车,却被眼前那一幕震惊了。

一群妇孺孩童围着车哭喊,乞讨一些吃食,在是七尺男儿也有心软的时候,他还记得出城时也有却没现在这么多。

福叔也扶额,为难的说:“我也没办法。”

沈川格把车里全部的食物和金叶子拿了出去,递给福叔喊他分下去,沈南玉也在一边帮助福叔。

风吹起来,很大,卷起他的衣袍,整个人瘦到可以被风吹跑的样子,他跳下车,快走到一个晕倒的老婆婆面前。

沈川格用全身护着老婆婆,尽量避免其他人在伤害到她,另外一只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心里大概也了解到这个人因为身体过度掏空,已经不行了。心底突然生出来的一股子悲凉。

福叔看到沈川格基本上是卷缩在一个小球被其他人踏来踏去,他又没办法想这些无辜的人下死手,挤在哪里过不去干着急。

沈南玉明显也被挤在另外一个角落,没法抽身。那些人看见吃得就已经发疯了,还管踩没踩到人,沈川格硬生生的受了很多脚。

闽阿洛又带着一匹马骑到这里,那群人看到一匹快马吓得四处乱蹿。

闽阿洛这一跑,让沈川格周围的人都跑开了,又很神奇的避开了他。

他就骑着马,立在沈川格的周围,又隔了一定的距离,不会伤害到他。

福叔见此情景,立马冲到沈川格的身边,沈川格的衣服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鞋印。

福叔抚起他,沈川格摇摇头,低头示意福叔先安顿好这个老婆婆。他本来身体就不行,现在已经是遭受内伤的状态,如果要说话就会费更多的力气,而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他现在才感受到身上的那些伤,大多都是皮外伤,但是都很疼。

闽阿洛看了福叔一眼,转身骑马离去。

沈川格觉得他这行为异常,但是此刻他必须得休息,也不在去想他,毕竟他们两个人不过是在小时候有点交情,在他离开京城后,就基本上没交情了。

回到车上,他就一直咳嗽不停,直到喉咙里咳出血才好一点,福叔很自责,可是又没办法帮他。

沈南玉拿起帕子,递给他。

“福叔,好好安顿那个老婆婆。”,沈川格捏了捏手帕,“她时间不多了。”

福叔听懂他语调里面的悲凉,眼睛含着泪,声音沙哑的说:“好的,少爷。”,说完立即逃也是的出了车厢,可沈南玉明显能听见车外福叔在轻轻地哭泣。跌跌撞撞的,他们一行人终于回到家里,沈父沈母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他。

沈川格一下车就看到父母,蹲下身深深地叩拜一下,沈母抚着他的胳膊,眼睛含泪摇摇头说:“回来就好。”

“孩子,你瘦了,脸色怎么这样苍白?”,沈母仔仔细细的看他的全身,“快快,先进去。”

沈父知道他的性格,他的知书达礼总让他欣慰,可他的身体总让他担心,他只有这一个孩子。

福叔喊着仆人把车上沈川格带的礼物搬下来,沈母早把他拉进去,一路细细叮嘱,细细询问他在云城里的事情,即使是她已经在书信上知道无数遍的事情,她都要在听一遍。

沈府一片祥和。

……

接近夜里,沈川格回到他自己的院里,里面浓浓的药味已经淡了很多。

所以的东西都不曾变过。

他把周围的人都遣散了,一个人就坐在房间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把他找过的那些地方都一一划掉,还剩下的地方不多。

“还来旧将意……”

一阵心乱,笔墨已经滴在纸上,晕开。

福叔急匆匆的跑过来,在门口扣两声,“少爷。”

“怎么了?”

“带回来的那个人,不行了。”

“等她……就去埋了吧!”,沈川格看着纸,接着说:“算了,我也去看看。”

沈川格披上一层披风,夜夜的天,福叔提起一个灯笼在前面给他引路,他低头看见福叔鞋子上带了许多泥,“福叔,你出去了吗?”

“去买了一些吃食。”

不可置否,福叔在撒谎。沈川格也不戳穿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穿过弯弯曲曲折折的走道,终于到了,福叔推开门,屋里很暗,福叔去点上灯,微暗的烛光摇曳的空中。

沈川格摸已经摸不到她的脉搏了,低头沉思一下,“福叔,把我的药拿来。”

福叔瞳孔明显放大,说道:“公子,怎么可以,你的药怎么可以?”

“快去。”

福叔也坳不过他,他的药用一颗少一颗,那些药都是一颗一颗配完的。

福叔把他的药拿来,沈川格示意他喂下去,福叔喂什么都好,唯独这个药。

……

“很抱歉,我可能救不了您了。”

“其实,我很想救您,可是又有很多事情是我不能掌握的,而且,我还要去寻找自己。”

“老婆婆,请你一定要活下来,无论你是否还有亲人,也请务必要活下来。”

沈川格想着病人的心理,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够听见,但是还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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