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如萱惩治了宫九秋,心情大好。她和朋友们一边走出去一边细声细语说,“我们出生已经占了优势,所以要懂得惜福,这个世界上尚有许多女孩子不能。”
“如萱你心地真好,一点没有大小姐的脾性。”
“所以宫九秋才欺负你。”
“如萱你太善良了。”
范如萱微微笑,一副不和宫九秋计较的模样。忽然她的笑僵在嘴边,她看到宫九秋一行三人也朝大堂走来。其中一人,正是她恨得牙痒痒的路喜喜。
路喜喜并没有变成她以为的样子。没有潦倒,没有落魄,没有自卑躲在家中不肯出来。她居然认识了宫九秋和白子昂,她昂首挺胸,谈笑风生,在白子昂这样优秀的男子面前依旧自信满满。
“哇,宫九秋身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丑的朋友?”范如萱身边的朋友嗤笑。
范如萱抿嘴一笑,上前一步,待要和路喜喜好好叙旧。
这时路喜喜也看到范如萱,刹那间脸色煞白,犹如小白兔看到凶狠猛兽瑟瑟发抖。她一边往宫九秋身后躲一边恐惧地说,“范小姐……我……我和柳奚笙真的没有什么……我……我知道错了……我的脸……你不要再划花我的脸了……”
大堂里顿时响起倒抽凉气的声音。
尤其范如萱的那些朋友,本打算大力嘲笑路喜喜,对方却忽然揭开范如萱狠辣的真面目,叫她们措手不及。虽然还在犹疑中,但却齐齐同范如萱拉开了一定距离,有点害怕,有点忐忑。如果说路喜喜的脸太恐怖了,那划花她脸的范如萱岂不是更恐怖?
宫九秋啧啧叹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句话说的真不错。只是范如萱,你这一口咬得也太狠了吧?”
路喜喜的脸确实是范如萱划伤,她下意识没有否认,大声喝道,“你胡说什么?”太苍白,像欲盖弥彰。
路喜喜连连摇手,“我说错了,对不起范小姐,我的脸不是你划伤的……是我自己摔伤,是我得罪二院的医生,他们不肯替我医治……统统和你没有关系……”
路喜喜简直影后啊,短短几句话透露了中心思想,又生动表达了对范如萱的惧怕和楚楚可怜。
瞧,二院是范家产业,这下范如萱更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如萱,我们还有事……我们先走了……”她的朋友哗啦啦全部走清,想来以后也会同她保持距离。然后范如萱装柔弱装善良的消息会在上流社会传播,至于会有什么后果,路喜喜就不知道了。她只知道那些闲来无事喝茶聊天参加派对的小姐太太们最喜欢说人是非了。
范如萱终于摘下她的面具,冷冷看着路喜喜一字一句说,“路喜喜,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其实大堂里还有前台和闻声而来看热闹的服务员,范如萱大可不必如此心急撂下狠话,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路喜喜可敬业了,立即捧住脸,哽咽说,“范小姐……你还想干什么……我……你难道还要再划我的脸吗……”
周围的议论和指指点点越来越多,面对如此顽强不屈不挠的路喜喜,范如萱咬了咬牙,甩袖而走。
路喜喜又喊宫九秋,“九秋妹妹,我一见范小姐就想起种种惨绝人寰的经历,就吓得腿软,你能扶我一把吗?”
“姐姐别怕,以后我保护你,定不会让那恶毒女子伤害你。”宫九秋想来也有看言情的爱好,言语间十分有潜力。
她扶着路喜喜坐到车中,车门一关上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姐姐,你好厉害啊。你那样子活像脸真的是范如萱划伤的……哈哈哈,叫她以后再装小白兔……”
这个傻瓜,一直以为路喜喜是编得瞎话栽赃陷害范如萱呢。路喜喜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流转间,在后视镜中与白子昂的眼眸撞在一起。
白子昂自始至终充当背景,一言不发。可是目睹全过程的他好似洞悉了真相,清亮的眸子仿佛望进路喜喜心底最深处。喜喜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扭头盯着窗外的日光舒服地眯起眼睛。
春日的阳光最是明媚,打在她脸上,模糊了那触目惊心的疤痕,竟有种美丽的错觉。
她是出了一口气,故此心情舒畅。
但范如萱,却如鲠在喉。
她与柳奚笙已经订婚,她已经搬到柳奚笙家中。可是纵然那个房间已经搬空,她还是感觉路喜喜无处不在。这里有路喜喜生活的气息,有她和柳奚笙的点点滴滴,有柳奚笙根本无法忘记也不愿忘记的回忆。
范如萱不止一次提过搬到新公寓,但柳奚笙总有借口,一次又一次委婉拒绝。她知道,他心里有路喜喜,他一边觉得对不起路喜喜,一边又觉得对不起她。正是这份愧疚,成了她的护身符,成了他呆在她身边的理由。
真是,可笑啊……明明之前,他深深爱着她。
范如萱下车,进了屋子,在沙发里看到柳奚笙的外套。她扬起眉,正要喊人,张妈从厨房里出来低声告诉她,“先生喝了一点酒,正在午睡。”
他没有午睡的习惯,想来这次真的是喝多了。也是路喜喜惹的祸,柳奚笙不想做的生意推掉便是,路喜喜偏生叫来警察抓人,安全顾问公司的声誉一落千丈。柳奚笙这段时间日子难捱,每每深夜才回来,从一个饭局到另一个饭局,赔礼道歉拉关系各种承诺保证。
“张妈你煮一碗醒酒汤备着,等阿笙醒了送上来。”范如萱俨然有了女主人的姿态。她本就是千金小姐,使唤人来比路喜喜更加得心应手。
路喜喜对张妈,从来都是客气亲热的。
张妈应了一声,见范如萱拎着裙摆上楼,迟疑了下说,“先生……在从前路小姐的房间……”
范如萱一愣,抓住扶手的手指猛然收紧。但在佣人面前,她镇定如常,冷冷说,“我知道了。”然后一步一步,走上去,推开那个令她憎恶的房间。
这个房间如今改成客房,一律白色床罩和白色薄被,瞧着十分寒冷。范如萱一秒钟都不想呆下去,可是柳奚笙,她的未婚夫柳奚笙和衣睡在床中,拥着那薄被,一脸满足。
平常他对这个房间视而不见,任她胡乱改造。只有喝醉了的时候,他才跟着感觉走进这个尘封的房间。范如萱在床前立了许久,嫉恨的目光牢牢盯住睡梦中的男人。他的呼吸均匀沉稳,嘴角甚至有一丝笑意,想来是做了好梦。
梦到什么?和路喜喜的过往吗?
范如萱紧紧咬住牙关,眼睛一点一点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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