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喜喜被绑架了。
绑匪束了她的双手,蒙了她的眼睛,毫不怜香惜玉将她丢进一间没有赠与她。世间所有浪漫的事情他都为她做了,她怎么会怀疑他对她的真心?
可是若真的爱她,又怎么会一边说着“别怕,我马上就来”,一边却迟迟不出现呢?
“想来这不是柳奚笙看重的女人。”绑匪兀自下了结论,也许是陡然间知道了她的价值,又不甘心就此放她离开,他们对她拳打脚踢,脸上,肚子,前胸,后背,仿佛要将她每一处都伤害。
她蜷缩在地上,痛得感觉有什么东西离开身体。
那些绑匪终于有些怕了,“流了这么多血,不会出人命吧?”
她才知道自己真的怀孕了。前些日子她还在嘟囔月经迟迟不来,不会是怀孕了吧?他那时笑着说,“怀孕了我们就结婚。”
转眼,一切都成空。
他们把她丢在路边。
人烟稀少,天色昏暗,没有人发现草丛里有血迹斑斑的女子。她一下子坚强起来,咬紧牙关,身体摩挲着粗粝的沙石,沿着路边一直爬一直爬……她不敢回头,她知道身后的路必定染了她和孩子的鲜血。
终于有人发现气息微弱的她,速速将她送往医院。她躺在白色的担架上,在被医护人员急急推入手术室的时候,与柳奚笙擦肩而过。
那是她昏迷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柳奚笙扶着一个穿病号服的女子,低着头喃喃细语,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奄奄一息的路喜喜,爬了两个小时没有流泪的路喜喜,忽然眼角滑出眼泪。
如果他抬头,一定能看到浑身鲜血的路喜喜绝望地睁着眼睛。可是柳奚笙自始至终没有抬头,就像他自始至终没有在路喜喜最惶恐不安的时候出现,他的眼里只有范如萱。
那个女子是范如萱。
喜喜认得她,毕业之前,她是同系的隔壁班同学。那是和路喜喜完全不同的一个类型,弱柳扶风,温柔可人,仿佛一阵风便能吹走。听说她身体不好,经常缺席体育课,说话都是柔柔弱弱的。
喜喜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她捧着柳奚笙送的大捧红蔷薇意气风发回宿舍。在走廊里遇上范如萱,她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说,“好漂亮的蔷薇花。”
那丝笑喜喜一直觉得怪怪的,现在才猛然醒悟,那是嘲讽的怜悯的笑。自以为得到爱情的路喜喜,在她眼里不过一个愚蠢的可怜虫。
手术室的灯光亮如白昼,她迷迷糊糊想,怪不得他喜欢送她蔷薇,原来真正喜欢蔷薇花的是范如萱。
其实不是没有预兆的,是她自欺欺人不去深究。
“你是系里英语第一名,能不能帮我补习功课?”那个时候虽然奇怪,同她不算相熟的范如萱怎么会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但一向乐于助人的路喜喜稍一犹豫便答应了。
范如萱是千金大小姐,住在最繁华的黄金地段,离学校几步之遥。路喜喜去她家中替她补习,那几日忙不得不见人影的柳奚笙忽然闲下来,日日到范如萱家中接她。范如萱甚有礼貌,每次都将她送至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偶尔她回头,还能看到范如萱远远看着他们,目光好似春日里的风,有些温暖,又有些料峭。
奇怪的是她和范如萱并没有成为好朋友,补习一段时间,还是客套生疏。喜喜仅仅知道她喜欢用“三宅一生”的一生之水系列,是淡淡的睡莲和浓烈的玫瑰交缠在一起的奇特味道。留意到这个味道,是因为柳奚笙身上偶尔沾染类似的味道,很浅很浅,一直使喜喜不确定。
直至看到范如萱用了一个红色的贝壳发夹,小小的非常精致,别在乌黑的发丝间格外好看。
路喜喜曾经在鼓浪屿的小摊上见过这个发夹,由当地居民手工完成,独一无二。柳奚笙一眼相中,拿在手中细细端详。喜喜不喜欢这样鲜艳的红色,她说,“我不要这个。”
她转过头去光顾旁边的摊子,没有看到柳奚笙悄悄将这个发夹买下来。然后于某一天,出现在范如萱的发间。路喜喜心底隐隐有了答案,可是因为未曾戳破,自始至终假装不知,假装幸福。
在柳奚笙说“今天没有空陪你吃饭”的时候,在圣诞节他接了一个电话号称公司有事要出去一趟的时候,在她坐在餐厅里等他等了一个小时的时候,她才会望着遥不可及的天空想,这个时候,他是否和范如萱在一起?
她一直以为就算不爱她,她在他心中也不是没有位置。然而一场绑架就把事实鲜血淋漓摆在她面前,没有,她在他心中一丁点儿位置都没有。其实这是一个欢乐文,虽然开始比较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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