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既然误会已经说清,不如我们就此罢手?”十三笑道。
“嗤嗤嗤,没有误会,哪来的什么误会?”洛枢我放声怪笑,手上在空中肆意挥舞着斩浪:“小爷我就是要夺你们的剑,你待怎样?”
“大师兄!”路开阳跑了过来,伸手便要去抢过斩浪:“误会说清了就别打了吧,咱们该回去了,不然师父怪罪起来我们......”
“滚。”洛枢我低声嘶吼。
“什么?”路开阳没听清,下意识地问道。
“我让你滚!”洛枢我狠狠地推了路开阳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接着,洛枢我大步踏向前挺剑刺向十三。
“大师兄......”路开阳瘫坐在地上,喃喃地说道。他从未见过洛枢我这般状若疯魔的样子:他的发带在方才的打斗中被十三割断,长发飘散在空中随着他身形的晃动而四下飘散;他的脸上满是腾身翻转时沾上的尘土,隐隐也能瞧见些许血渍。衣衫上数处破口已破裂的伤口中冒出的汩汩鲜血浸透。他手上的剑招已全无章法,便是村头打闹的小童戏耍木剑的样子也比他好看的多。
十三与嬴玉儿也被他这幅样子吓住,十三与他持剑相对,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防着他那不成章法的挥舞:嬴玉儿则交集地跺着脚,想要上前来帮忙却又不敢。
“喂,你快让你师兄住手啊!你还想他打到什么时候?”嬴玉儿朝路开阳喊道。
“郡主,你去我马儿那在我行囊里找一个茶色布包,把它扔给我。”十三忽地喊道,格住洛枢我的一剑后又回头补充道:“小心些拿,别扎到手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什么布包做啥?”嬴玉儿嘴上叨着,但还是听十三所说小跑到那边去找那个布包。
“兄台,你且听我说。”十三以一边小心架着洛枢我的来剑,一边朗声说道:“方才或许是有些误会,但在下现在所说确为兄台着想。兄台现在双目通红,状若疯魔,想来是受了什么刺激引起心中的心魔,若不及时平息,那将会对你造成莫大的危害。待会儿我会以金针刺入兄台穴道,助兄台倾泻魔气。”说完,又大声喊道:“那个猴子兄弟,你莫要发呆,待会儿我叫你时,你迅速将自身内力自你师兄后心心俞穴注入,且莫要迟疑!”
“好。”路开阳亦有些惊疑,但还是应道。
“接着!”嬴玉儿找到了十三所要的布包,不过她却害怕发狂中的洛枢我,不敢靠近,只远远地喊了一声便将布包扔了过来。
“得嘞!”十三架开洛枢我,向后退了两步接住了布包,接着,又将手上铁剑插在地上,迅速从布包中取出一根金针。“猴子兄弟,准备!”十三大喊。
只见十三左手拿着布包,右手金光闪烁,足下一点便即撞入洛枢我怀中。“兄台,得罪了!”十三往手指灌入浩然正气,刷刷两下便点在洛枢我胸口两处要穴。洛枢我不防此着,登时觉得胸口气闷不已,右手一抖,斩浪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十三不待他有何便招,旋即将布包叼在嘴上,左手擒住洛枢我右手,也不细瞧便将金针准确无误地此入他右手少冲穴上。
洛枢我吃痛,怪叫一声用力想要挣开单十三的束缚,却被十三牢牢控住,挣脱不开。十三只觉他身子剧烈抖动,生怕再生变化,当机立断又连拍洛枢我肩上四处大穴,登时洛枢我是半点也动不了。十三稍稍安了心,又接连取出四根金针,分别刺在洛枢我双肩之上。当最后一根针刺入洛枢我肌肤中时,十三大喝:“猴子兄弟!”在一旁等待多时的路开阳听见招呼,连忙按着十三方才所说将手印在洛枢我后心天俞穴上,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洛枢我体内。
随着真气的涌入,洛枢我心境亦渐渐平复下来,原本不住抖动的双肩也停住抖动,双目岁还有些红肿,却也不似方才如血一般骇人。路开阳抬眼看了看十三,见十三朝着他点了点头,缓缓将手从洛枢我背上拿开,跌坐在地。
十三解开洛枢我受制的穴道,拾起地上的斩浪剑面对着他向后退了几步。却见洛枢我将头低下,看不清面色。赢玉儿凑了上来,瞧了瞧洛枢我,又瞧了瞧十三,问道:“喂,他没事儿了吗?”
“我没事了。”洛枢我自己答道,颓然坐到在地,低声叫道:“猴儿,把酒给我。”
“且慢,现下若是喝酒的话……”十三听他想要喝酒,正要劝阻却听洛枢我问道:“现下喝酒会死吗?”
“不会。”十三微微一愣,想了想回答道。
“那就让我喝吧。”洛枢我抬头笑道。
“你怎么哭了?”赢玉儿捂嘴叫道,洛枢我抬起头那一瞬,每个人都瞧见了他满是尘土的脸上,挂着两条浅浅的泪痕。
“没什么,只是想喝酒了。”洛枢我依然笑着,可那笑容却又那么明显的是强自摆出来的。
“师兄,给。”路开阳见十三没有阻拦,小心翼翼地将酒葫芦递给了洛枢我。
“好酒,好酒!”洛枢我将头仰起,葫芦倒举在头顶,酒哗啦啦地流下,大多渐在了他的面上。三人瞧着洛枢我这幅模样,不禁都有些心疼于他。
“在下单十三,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兄台见谅。”十三朝着路开阳拱手见礼。说来这倒是他第一次遇到年龄相近的江湖中人,所以他倒有些拘谨地依着昔日王芸教他的姿势动作向路开阳问礼。
“单兄弟客气了,客气了。”路开阳连忙还礼。他脑海里思索了一番,却没有想起师父说过江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物,听这名字还以为是他不愿说出真名,但也没多问还礼道:“还要多谢单兄弟助我师兄摆脱心魔了。”
“这事儿本因我二人而起,自当尽心。”十三歉然,瞥了瞥赢玉儿说道。接着,他又皱眉低声问道:“路兄,恕我多言,方才我为令师兄施针之时,只觉他体内经脉疲软,全无内力,这是怎么回事?”
“嘿,因为这酒啊。”洛枢我听到了问话,自顾自地咂嘴道:“喝多了,身子便喝坏了。”
“这倒有些奇怪了。”十三皱眉道,接着便似呆了一般不发一言。
“不奇怪的,我自己做的孽。”洛枢我站起身来,长长地朝十三躬身行礼:“适才在下心魔骤生,多谢单兄弟出手相助。我师兄弟在此耽误多时,便先走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江湖相会再把酒言欢!”说完,朗声大笑,取过自己的铁剑在自己衣衫上割下一块布条,将头发束了起来便大步往西去了。路开阳见状,小跑着收拾好散落在亭中的行李,朝着单嬴二人拱了拱手,便也追着洛枢我去了。
“喂,呆子,他们已经走了!”赢玉儿拾起地上的斩浪剑,用力拍了拍十三的背。
“苦枯散!”十三突然大喊:“洛兄,你只怕是着了别人的道了!诶,他们人呢?”
“他们早走了,你发什么疯呢!”赢玉儿被他吓了一跳,嗔怪道。
“啊!我方才觉得他体内经脉疲软,他说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可哪有喝酒能让经脉变成这副模样的道理?想了想,只怕他挨了别人的陷害,喝下了苦枯散才变成这副模样的!”十三匆忙解释道:“快,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我们得追上他们告诉他这个事儿!”
“这关你什么事儿?”赢玉儿奇道:“你又不认识他。”
“啊?”十三微微一愣。
“算了算了,快走吧,我也有东西要给他们哩!”赢玉儿笑,手上拿着个精巧的盒子在十三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