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黑山贼屠杀峡弯寨中的幸存者,毕尔?安格米廷瞪着血红的眼睛,看了一眼那被绑着的人,对台下聚集的人群大声说:“峡弯寨的幸存者和周边村寨的乡亲们,为告慰被杀害的峡弯寨数百寨民,根据八角堡和山中诸寨领主艾恩大人的命令,今天我们要向这些黑山贼畜牲讨还血债”。
“血债血偿”,台下的人都深受黑山贼奴役凌辱,群情激愤。
“杀了这些黑心肠的山贼”。
“还我女儿的命”。
“我要为我父亲报仇”。
…………
毕尔?安格米廷手执一柄锋利的匕首,红着眼对那被绑在台上的人说:“卡拖?雅坤,你这恶毒的畜牲,今天我就为死难的峡弯寨乡亲们,为我的父母亲人讨还个公道”。
善于活剥人皮的“蝎子”卡拖?雅坤早被吓破了胆,涕泪交加大声乞求着:“求你了,屠峡弯寨是大头领黎安?兹成那个混蛋下的令,我是被逼的,被逼的啊”。
“去和被你活剥的劳耶寨主、去和死难的乡亲们说去吧”,毕尔?安格米廷人大吼一声,匕首一伸,随着卡拖?雅坤的惨叫,一只耳朵被割下来。
毕尔?安格米廷把匕首递给身后一个壮实的男人,那男人喘着粗气恶狠狠说道:“卡拖?雅坤你这杂种,还记得你是怎么凌辱我妻子,怎么当着我的面杀害我那一对儿女的吗?血债血偿”。
“啊呀,啊”,曾经以剥人皮为乐的黑山贼卡拖?雅坤的惨叫声不断在峡弯寨的废墟中回响。
“这就是正义,也是最好的祭奠”,看着旁边八角堡骑兵手中飘扬的三剑枫叶旗,毕尔?安格米廷心里想道。
攻陷黑山寨后,考虑到黑山贼大部已经被歼灭或投降,艾恩听从松树寨雷尔?宗卓和棠安·薛里的建议,以黑山寨为中心,由各山寨被解救的山民带路,由笛庆率领右队、穆尔率领后队、扎兴率领骑兵队,分兵三路清剿各山寨残余黑山贼。因为黑山贼长年残酷压迫,各路清剿队行动异常顺利,零散驻各山寨的黑山贼不是狼狈逃窜,就是被寨民们群起杀死,或捆绑了送交八角堡军,山中大小57寨于10日内尽皆归附。
9月25日,艾恩在黑山寨内,召集各山寨寨主或代表共100余人,一起观看了处决黑山贼大头领黎安?兹成行刑过程。
黎安?兹成被俘后心知必死,瘫得如同一块烂肉,被处决时连喊叫都没了力气。
之后,艾恩根据雷尔?宗卓的建议,宣布在山中诸寨恢复领主统治,向较大的10余个山寨和村子派出护民官,并要求各寨按核定的人口,向八角堡提供兵员并纳粮纳税,粮税额度仅为黑山贼规定的三分之一,每十纳二。各山寨代表欣喜之下都表示赞同。
作为第一份礼物,艾恩将被俘的黑山贼中甄别出的50多个手染血债的恶贼,由八角堡军押送至各山寨申明罪行后,由饱受欺凌残害的山民们动手处决,一时民心尽附。
黑山寨,曾经的山贼议事堂。艾恩和众将、宗卓等人围坐在木头长桌前。
“粗略统计,山中各村寨人口有14000余人口,人口在400以上的村寨12个,300人以下31个”,已接受艾恩邀请,成为八角堡民政官的雷尔?宗卓将连日来统计的数字呈报艾恩,“山中村寨原本分散互不打扰,对乱世中避入山林的人们原本是好事,可现在南方时不时有麻革人侵袭屠杀,山中又强盗横行,分散的村寨根本无力抵御,只有把各山寨的力量统合起来,才能在这乱世中求得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请问宗卓先生有什么建议?”,艾恩诚恳地问道。
宗卓看着这位拯救松树寨于危亡中的年轻骑士说:“改变山中村寨分散的现状,山中各村寨主事人必须由您认定,纳入八角堡领地统治。在这建立议事堂,山中各村寨主事人每月到议事堂商议重大事项,并挑选5名大村寨主事人进入议事堂担任副执事,每年轮换。收编各村寨护卫队,建立常备军和护卫队,护卫队负责守御本村寨,常备军负责守御整个领地,并支援各村寨。此外,各村寨设立烽火敌台,用于山间快速传递军情,一旦有变,各处皆知”。
艾恩站起身对雷尔?宗卓躬身行了一礼说:“先生说得正合我意,眼下王国内乱战四起,南方麻革利人侵袭不断,山中又是盗匪横行,实不相瞒,就连八角堡也是面对南北强敌,外援断绝,统合山中村寨力量对当下至关重要,为了领地内的领民,还请先生多辛苦谋划”。
雷尔?宗卓点头答应,心中感动,与这位年轻的领主相识不过一月,看到艾恩毫无贵族架子,待人宽厚,与士兵们同甘共苦,处事公道,善于听从建议又有决断。宗卓出生在一个世代为诸夏文人的家庭,空有学问和见识却没机会展现,自从遇见艾恩后,一个虚心求教,一个尽展所学,对许多问题不谋而合,相处融洽。
“宗卓先生,黑山贼已经覆灭,黑山城我决意改名,请您取个名字吧”,艾恩微笑着对宗卓说。
宗卓一听,气息立刻粗了起来,诸夏历史上能为一城命名的,不是立下显赫功勋,就是上位贵族,哪里轮到自己这样籍籍无名的读书人,但他见艾恩态度诚恳,便不推辞:“骑士,这是我的荣幸。云河帝国时代,琴波山脉中曾筑有飞云城,帝国将士镇守此地,威逼草原,后来在帝国灭亡时被摧毁荒废。不如就延用古名,称此地为飞云堡吧”。
“这名字极好”,艾恩拔出佩剑走到门前的小院中,当着宗卓和众将的面,将手中的青锋剑半插入地中说,“从今天起,这里就叫飞云堡,愿诸夏先民英灵护佑我们”。
“诸夏万岁”,雷安?宗卓喊出这个自小在传说中听到的口号,眼含热泪的他博览群书,深知那之后代表的消失的强盛帝国、繁华的过往。
“诸夏万岁”,笛庆和众将也都抽出兵器指天高呼。
是夜,艾恩与军中诸将商议,由八角堡军右队弗索尔·笛庆队长为主将,副队长尔度?钦之、尔度·赤棠(骑兵)为副将,以右队为基础,抽调人马组成八角堡山地营,负责驻防飞云堡,从领主卫队、骑兵队抽调骑兵。共计右队、骑兵队老兵80(骑兵20)人,各村寨新军300人,另指挥各村寨守备队1100余人。
另外,任命棠安·薛里为队长,原什长霍唐·孟贡为副队长,抽调历扎?穆尔的后队20人、原右队老兵40人,以征召的80名山中诸堡自愿加入的山民子弟,重新组建了右队。并为历扎?穆尔补充70名新军,为崇果的左队也征召50名山民新兵。使左队、右队、前队人数达到130至150人。
10月初时,飞云堡收到了从各村寨陆续纳来的税粮,看着粮仓中一袋袋多起来做粮食,艾恩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在各村寨粮税上缴前,艾恩带着领主卫队走遍了每一个村寨,以领主之名重新任命各村寨主事人,向较大的10余个村寨派驻由受伤老兵担任的护民官,了解山峡河湾峰岭中诸村寨的详细情况,并以领主之名按村寨大小赐予牛、猪、羊和布匹,东西虽不多,但对受尽黑山贼欺凌搜刮的山民们震动十分剧烈。
10月6日,艾恩向笛庆、宗卓两位驻守飞云堡的军政、民事官交待完近期军民诸事,便率军返回八角堡,军队中因征召了200名自愿加入的山民子弟,虽抽调人员组建山地营,人数却不减反增,这其中便有毕尔?安格米廷,大仇得报,了无牵挂,这位峡弯寨的年轻人没有像同村其他人那样加入山地营,而是要求跟着艾恩去八角堡,因为精于射箭格杀,成为右队棠安·薛里下属一名刀盾兵兼弓弩手伍长。
毕尔?安格米廷在行军队列中,用热切的目光看着在领主卫队簇拥下先行奔驰而出的艾恩,再看看因为历次缴获和八角堡铁匠日夜赶工都配有铁盔铁甲的老兵,“我一定要成为他们那样的人,像传说中诸夏英雄般的人”。
毕尔?安格米廷转过头,看见一群被捆绑押解的人,送去恶狠狠的目光,咒骂道:“这些该死的黑山贼”。
这些被绑着的200多人是在八角堡军攻击下投降,又在处决为恶者、黑山贼小头目之外的400余黑山贼。艾恩深知人口的重要性,何况沃雅民先生前日派信使来报,称八角堡附近的铁矿重新开采等急需人手,于是艾恩向这些黑山贼俘虏申明做一年苦力便可恢复人身自由,去留自便。俘虏分成两部分在八角堡和飞云堡服苦役。
当天这些俘虏吃上了被俘后的第一顿饱饭。押解俘虏的是无旗营,看着扛着魔刀如铁塔般的莫易?刺耶,一众黑山贼止不住微微颤抖。
有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山贼却异常镇定,“只要吃饱了饭,我也能像他一样使魔刀”,那黑山贼叫度尔?哈棱,原是琴波山脉中的山民,父母死后因一点山间薄地产出极少,饥饿之下在数月前投靠了黑山贼,却因饭量太大、看着有点憨傻,且因为是才投靠的,被黑山贼嫌弃当做山寨砍柴杂役,后被八角堡军俘虏,因没干过什么坏事,成为了去八角堡服苦役的一员。
莫易?刺耶的无旗营终于有了面红色旗子,旗帜上却没有任何图案,仔细看会发现旗子上写了行不大的字,“黑山贼”。
“等我把魔刀劈碎的敌人的名字在这上面写满,这世上就再没有无旗营”,刺耶看着迎风飘扬的旗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