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颜僵硬着笑容,“过奖!过奖!”
眼波流转间,却忽然瞧见自己脚下那双被泥地弄脏的紫色绣花鞋,不禁皱了皱眉,“咿呀!”
亦如风那温暖的视线始终落于花洛颜的脸上,半响,他忽的蹲下身来,不知何时掏出了一块手绢,动作极其轻柔地,为她擦拭着鞋上的污渍。
“前些日子,这林子下过一场大雨,虽然这两日太阳神君很给面子,但磅礴的树叶掩去了不少的阳光,故而使一大片泥地得不到充沛阳光的照拂,再加上这附近是条河,才让这林子的路有些难走,不过没关系,本君可以背你走!”亦如风的神情极为自然,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语,竟让她的心顿觉一股暖意!
她与他不过才见面,可他竟对她作出这样的举动,虽出自善意,但让她颇为不自在!
她的心不由的咯噔一下,这男子该不会是孤寂太久了,得了很严重地痴心妄想症了?
他如今这番举动,莫不是真将自己当成了夫人?
想她堂堂一个神君,对付一些厉害的妖魔邪怪简直不在话下,就算修为极高的神仙都忌惮她三分!
可她,偏偏就不擅长对付犯了病之人!
且不说,到目前为止,她还未看出他是何物种?
光看他那一身风姿卓越、器宇轩昂的打扮,与那一张轮廓分明完美无瑕的俊脸,已然将她的气势掩压了几分,怎样也傲气不起来了!
她干脆转过身,回避那对炽热的眸光。
“这附近到处有鬼怪出没,看姑娘本事虽不小,但实在没必要惹得一身麻烦,如画姑娘不如与本君一道回了木屋,喝杯热茶!”亦如风的声音颇为动听,轻柔的话语却隐隐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凛然气势!
“这……”花洛颜心中略显迟疑,想了一番便正色道,“那,便劳烦公子带路了!”
花洛颜淡淡地扫了他两眼,却见他迟迟未迈开步子,便使了个颜色,示意他带路。
亦如风似笑非笑地看她,“前方路途崎岖,加上泥地水坑甚是难走,依本君看,如画姑娘不如放下礼数,让本君背着走可好?”
花洛颜大眼一蹬,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不用劳烦公子了!本姑娘自然有自己的法子!”
亦如风依旧笑如春风,“那姑娘要跟紧了!”
花洛颜眸光一瞥,一脸冷傲地回视着他,仿佛在向他宣告,她多大的人了,难道会跟丢不成!
亦如风、花洛颜二人走在一条清幽崎岖的小道上,路面确实如亦如风所说的颇为难走,好在花洛颜会一些奇门仙法,凡是她走过的路,皆铺上了一层平整的透明石桥。
亦如风回眸一笑,花洛颜则是一脸得意,但未曾想过,这个所谓的奇门仙法,竟突然失效了!
“啊!”花洛颜脚下一空,猛地掉入泥坑里,这时脚下传来一股冰凉粘液之感。
花洛颜皱眉,略显窘迫地看了看,那溅了自己一身的泥渍,前方忽的传来一阵笑声。
她猛地抬头,眸光含冰,“本姑娘掉入泥坑里,很是好笑吗!”
亦如风“嗖”地一下,化成一阵风,随即一个玄身将她从泥坑里横抱而起。
他嘴角扬起一个邪恶的弧度,倾身贴近她的耳畔,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本君好心背姑娘,姑娘偏不要,看来姑娘是喜欢让本君抱着,那本君便只好委屈一下了!”
花洛颜虽谈过一场旷世的人狐之恋,但对于男女之间打情骂俏的话语,却是从未听过的。
如今的她,就像是刚情窦初开的少女,两颊绯红一片,恼羞成怒道,“你在说什么!登徒浪子!放开我!快放开我!本姑娘岂是你想抱便抱的!你可知本姑娘是谁!”
亦如风嘴角含笑,丝毫没有要放下她的意思,只是径自跺着轻盈地步子,往前方的木屋行去。
花洛颜见他并不理会自己,不禁咬了咬唇瓣,眼里溢出一丝委屈,“你......放不放!”
花洛颜从未想过,她堂堂一个神君,竟有人对她如此放肆,就连她最爱的凡人辰光,都未对她做过这样的事情!
她的双手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胸口,好几次使用了仙术,但那亦如风却是生生地挨着,以她未察觉的方式将疼痛咽在了肚里。
他只是甩给了她一张霸气的俊脸,“给我安分点!”
花洛颜微微一愣,停止了手中捶打的动作。
过了半响,顿觉一股浓浓地倦意袭来!
听说,玄界与外面的世界是日夜颠倒的,照这样算来,她在外面的时辰应是卯时,平常这个时辰便是她入眠最佳的时辰,如今时差颠倒的厉害,令她不知不觉地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一间极为雅致的小木屋里,男子轻声坐于床榻边,看着安稳睡于床榻上的女子,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之色。
女子笑腼如花,似是在做着一个极美的梦!
亦如风眸光含笑,“想不到,你竟如小孩一般,连睡个觉都如此不安分!”
说完,他便倾身,将那滑至腰际的被褥,重新盖好。
但下一刻,他的手却被一双柔软无骨的温暖小手拉了一拉,瞬间整个人重重往她的身上倾去。
他动作极其敏捷地,用另一手支撑着床榻。
顿时,他整个身体落于她的上方,仅隔着一指的距离!
他眸光迷离,感受着来自由她体内散发而出的淡然清香,心中泛起些许涟漪,眼里复杂难测。
他只觉自己的唇角干涩不已,情不自禁地吻上了眼前的柔软红唇。
瞬间,一阵冰凉触感刺激着他某根神经,血液一下子飙升到了最高点,贯通了他体内所有的筋脉,眼里充斥着浓浓的爱火!
这时,花洛颜的唇角忽然抽了一抽,亦如风皱眉,略有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却听睡意朦胧的她忽然说,“辰光,我好想你!你在哪儿?”
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无名火,他猛地直起身子,僵硬着身子站于床前,眸光骤凉,“本君倒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如此心心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