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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中有一片湖,波光潋滟,很是好看,湖边还系着小船,豫王却明显感觉到叶芊瑟缩了一下,脚步也停下了。
“怎么了,芊芊?”豫王明知故问,叶砺教她是对的,但是他也不希望矫枉过正,让她产生了惧怕的心理。
叶芊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在湖面溜了一眼,“殿下,咱们别过去。
”
她若是真心不想过去倒也罢了,可豫王明显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向往和紧张,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半蹲下来,黑漆漆的凤眸和她对视,“芊芊,为什么不能过去?”
“哥哥说了要远离危险的地方,水、火都要离得远远的,我答应了的。
”
“那芊芊自己是怎么想的?想不想去?”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叶芊已经对他有了信任,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想去,但是我答应了哥哥,不能食言。
”
“芊芊,我想你哥哥的意思是,如果水边有危险是不能过去的,比方说,有居心叵测的人故意引你去水边,或者说,你站在水边,有人站在你的身后,那她要是推你的话,你就掉到水里去了。
”豫王白玉般的手搭在她小小的肩膀上,“可是,芊芊和我在一起,却不会有这样的顾虑,我会照顾好芊芊的。
就算咱们都落了水,我也能把芊芊安然无恙地带到岸上,再说,我这府里护卫很多,芊芊随便喊一声,都会有人来帮你的。
”
叶芊大大的杏眼眨巴两下,还是摇了摇头,不管怎样,她答应了哥哥的话,就不会找借口反悔。
豫王站起身来,“芊芊如果不确定,咱们去问问你哥哥,不就知道了?”
叶芊眼睛一亮,要是哥哥说能和豫王一起去水边,那她就不算食言了。
走了两步,豫王又停下来,蹲下|身子,“芊芊走累了,我背芊芊过去。
”刚才他就发现了,她的小鼻头上带了薄薄的汗。
“谢谢殿下!”叶芊欢快地扑到了他的背上,她正好走累了,他就知道了。
豫王托着她短短的小腿,稳稳地背起她,去了叶砺看书的小书房。
见豫王背着妹妹来了,叶砺紧张地站了起来,“怎么,芊芊受伤了吗?”
叶芊踢了踢小腿,豫王心领神会,蹲低身子把她放了下来,叶芊跑过去拉着叶砺的衣袖,“没受伤,就是有件事想问哥哥。
”
叶芊把豫王劝自己的话复述了一遍,问道:“哥哥是这个意思吗?我要是和殿下一起去水边,可以吗?”
叶砺顿时自责起来,他太急切了,那天他被吓到了。
她还小,对于一件事情的度还把握不好,他应该循循善诱把事情分析清楚,而不是一刀切地禁止她去水边。
“殿下说的没错,哥哥的意思那天没说清楚,不是不能去,是要看危险不危险。
比方说——”
“好了,芊芊知道了就行,剩下的我跟芊芊慢慢说。
芊芊,你哥哥还要学习,咱们不要打扰他了。
”豫王打断了叶砺的话,他可不想听叶砺长篇大论,还是带着小王妃去玩耍比较重要。
叶芊乖巧地点点头,“哥哥,你好好看书,我和殿下去水边玩了。
”
豫王等她说完,自觉地蹲低身子,叶芊很自然地爬到他背上,小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
叶砺心中很不是滋味,怎么好像自己被抛弃了?
豫王一直背着叶芊到了刚才的湖边,才把她放下来,解开系在岸边的小船,抱着她一跃而上,小船只轻微的晃动了一下,豫王把叶芊放下,亲自划船,朝着湖心荡去。
叶芊扒在船边,低头看着清澈的湖水。
水里倒映着她的脸,偶尔还有红色或黄色的锦鲤游过。
豫王把船停在湖心,坐在船头静静地看着她。
叶芊小心地伸出手臂,食指在水边试探着点了点。
一群锦鲤还以为有人喂食,慢慢地聚拢过来,叶芊看着高兴,把食指伸到水下去逗它们。
这些锦鲤都是被喂惯了的,一点儿都不怕人,胆大的还在那白生生的小指尖上啄了一口。
叶芊咯咯直乐,“殿下,小鱼咬我了!”她抬头去看豫王,才发现他已经停了船。
“咬伤了吗?快给我看看!”豫王做出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叶芊笑得小梨涡都跑出来了,把食指伸到豫王面前,“没咬伤,就是啄了一下,痒痒的。
”
豫王捏住她的胖手指,端详半天,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果然没咬伤,还算它们有点眼力劲。
”他松开那指尖,弯腰进了船舱,很快端了一碟点心出来,坐到叶芊身边,“芊芊用这点心喂鱼。
”
叶芊挑了一个莲蓉酥,把酥皮捏得碎碎的,洒在水面上,锦鲤顿时一拥而上,红白黄挤成一团。
叶芊十分高兴,把点心一点一点揪碎扔下去,时不时还给自己嘴里喂一块。
喂了半碟子点心,太阳渐渐大起来,豫王看叶芊圆鼓鼓的小脸晒得有些红了,把船摇回岸边,抱着她跳到岸上。
叶芊还有些意犹未尽,豫王道:“等夏天到了,这里的荷花开了,才叫好看呢,到时候泛舟湖上,随手采一个新鲜的莲蓬,剥出嫩嫩的莲子来,清甜可口,特别好吃。
”
叶芊听得口水都冒出来了,“那夏天到了,我再来王府小住,不知道会不会太烦扰殿下?”
豫王偷偷一乐,“怎么会烦扰,我巴不得芊芊天天住在这呢。
芊芊不知道,这么大的王府,就我一个主子住,母妃住在皇宫,轻易是不能出宫的,平时过节,别人家都热热闹闹地一家子在一起,我却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待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唉……”
叶芊惊呆了。
豫王原来这么可怜啊,想着他这些天对自己的好,叶芊心疼极了,她握住豫王白皙修长的手指,“殿下,你别难过,我会常常来陪你的。
”
豫王期盼地看着她,黑漆漆的凤眸满是欢喜和感动,“那咱们就约定好了,芊芊可一定要说话算数哦,我等着你来,嗯,阿黄也等着你。
”他原本打算让她把阿黄带走的,想了想,又决定留下了,多一样牵挂,小丫头没准能来得更勤快些。
叶芊弯起圆圆短短的小手指,和豫王白玉般的尾指勾在一起,晃了晃,认真地说道:“我会常来的,殿下和阿黄自己在家,也要好好吃饭哦。
”
这话一听就是叶砺常常叮嘱她的,被她拿来叮嘱自己和阿黄。
虽然堂堂的豫王殿下和一只鸟相提并论了,豫王也没有丝毫不快,反而感觉很是舒心,笑道:“好,一言为定。
”
他素来嚣张跋扈,三个哥哥都是兢兢业业,唯独他整日游手好闲,是个标准的纨绔皇子,所以,康王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四弟怎么来了?”
豫王的眼睛这才看向满园的少女,叹道:“听说这里有美人,就想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为三哥准备的。
”
“四弟慎言!这些女子是来参加母后的百花宴的,怎么能说是为我准备的?”康王连忙反驳。
“怎么,老四也对美人感兴趣了?”文帝笑着看了过来,他是大齐朝最尊贵的男人,他的儿子自然也是高高在上的,就说这满园的少女都是为自家父子准备的,也没什么,不过,老四什么时候对女子有兴趣了?
“唔……”豫王懒洋洋地托着下巴,目光随意地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大哥、二哥、三哥都娶妻了,儿臣也想要个王妃。
”
“哦,老四看上谁了?”文帝直起身子,皇后、太子、康王也齐刷刷地看了过来,从没听说老四喜欢哪家女子,怎么突然就想要王妃了?
“儿臣谁也没看上。
”豫王撇撇嘴,“不过,儿臣相信姻缘天定,等儿臣天定的王妃选好了,父皇可要给儿臣赐婚啊。
”
“天定?”文帝手中的酒杯放下,“如何天定?”
“这个嘛……”豫王漂亮的长眉皱起,修长的指尖在桌上点了几下,“有了!儿臣蒙上眼睛,射上一箭,射中谁谁就是儿臣的王妃!”
文帝笑道:“这倒是个法子,这样选出来的王妃,也算得上是天定了。
”
“老四素来聪明,想法就是多。
”皇后笑着捏起帕子,掩住嘴角。
太子和康王对视一眼,又心照不宣地错开目光,皇子选妃,尤其是正妃,哪个不是千挑万选、慎之又慎,唯独老四这样轻率随意,他向来嚣张跋扈,玉妃也不约束他,最妙的是,父皇也纵容他,外人都传玉妃国色天香,皇上不仅宠爱玉妃,对玉妃生的豫王也是溺爱得没边,要什么给什么,从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不仅如此,皇子都是成年后封王分府,偏他才十四岁,就封了豫王,开了王府从皇宫搬出去另住。
见父皇连自己这么荒唐的选妃法子都没有反对,豫王的手指悄悄紧了一下,又马上放开了,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抬起,随意指了个内侍,“去,快去宫门马车里取本王的小金弓来!”
太子低下头,手中的酒杯遮住了嘴角讥讽的笑意。
本朝文武兼重,皇子们都要弓马娴熟,不说百步穿杨,至少也要能挽长弓才是,这个纨绔老四却别出心裁弄了一把小金弓,样子小巧精致,镶满了宝石,看起来跟女子的玩具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