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试再说吧(1 / 1)

<>其实一直到阿奇真正看着身后那黑色翅膀…不,准确地说,是看向左侧的翅膀,毕竟对于他本人,无论怎样都不可能看到身后一双翅膀的,只能看到身后一侧。

可尽管如此,当阿奇斜眼盯着那如墨一般黑的羽翅时,他还是没能理解聂阳的意思。

收了目光,阿奇轻声问:“你的意思是......”

“利用你身后翅膀飞上天。”聂阳直截了当地一指头顶天空,“随意在空中转几圈,再在没有人时飞回家。”

两句话下来,聂阳始终保持应有平静,好像“飞上天”在他看来,和用脚走路一样正常,两者不存有任何差别。

阿奇感觉自己一时有了难堪的微笑,然而注意对面并没有因此出现什么不寻常反应,阿奇这才想起他们这时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脸,因为那覆盖全身的三色盔甲。

微低了头,阿奇以此安抚了大幅度变动的心情。然而在此,他还是不禁小声说道:“这个...嗯…这真是...不可思议。不借助任何机械,单凭一双外表好看的翅膀,就让我像飞禽一般飞上天?这...匪夷所思,太匪夷所思了!”他猛然抬脸,同时直面聂阳。

没有任何表情,聂阳就那么对视阿奇。而当后者被冷泠目光照得不禁内心一颤,他之前还显坚定的眼神不觉便收敛了。

这一瞬,聂阳开了口:“记得我刚认识可儿的那一年里,她就看出我的一些想法很让人难以理解。”聂阳示意地一看身旁。

“打个现实点儿的比方…旋转箭知道吧?在远距离战术的领域里,没有哪个弓手会拿着弓箭、身体自转地拉动弓弦,而我则不同。

“我设计这一技能没有去特别在意远战的通常使用方式,我当时首先考虑的是技能本身能不能适应弓、弩一类的远距离武器。换句话说,一般的远战武器——弓、弩,能不能释放旋转箭。

“结果可想而知,旋转箭可以适应。确定了这一点,我下面要考虑的就只有旋转箭的细节问题。

“虽然这些更多是我提出旋转箭一技前的个人想法,但凭借这一件事,我再次向认为我想法、观点过于另类的可儿说明,我不会把凭空、不切实际的观点表达出来。换言之,我提出的每一个观点,虽不能说全部,但能说绝大部分,都是可以成为现实的。而可以改变最终结果的,就只有实践者本人的努力和决心了。

“借此,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在没有实践以前,就反对我的提议。”

阿奇静默,一直到最后的字音完全消失。

关可儿看一眼聂阳,上前就伸手在那骑士面前摆了摆,问道:“阿奇?没事儿吧?”

现实情况是这样,但真正促使阿奇回神的,只是关可儿摆动的右手。

快速一眨眼,阿奇思想回转同时,也意识了对于聂阳刚刚那种异想天开的“提议”,关可儿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可思议。

移眼看看她清秀的,此刻却因自己而略显不解的脸,阿奇却耐心向聂阳回说:“话这样不错,但是单靠这一双翅膀就让我像鸟儿那样在天空翱翔,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吧?它们...能产生那么大的力量,让我离开地面?”阿奇一看侧后方的翅膀。

“如果换成他人,”聂阳明显怀着同样耐心,“忽视他拥有的是光是暗,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因为我清楚,无论是光的光之骑士,还是暗的暗黑骑士,他们绝对做不到这一点。但是阿奇,你不是‘他人’,也不是光、暗的其中一个,你是Chaos继承者,现在又是Chaos骑士。虽然我对Chaos力量的了解不是很详细,但‘飞行’这一点我还是可以保证的,以我的设想。

“嗯...如果想的不错,你看到背上翅膀时也有这样的想法:‘既然是翅膀,那我能不能用它们飞上天?’”

阿奇不免微愣,过后只好承认地轻一点头。

“不错。”他说,“我的确有这种想法,但之后我就感觉所想非常不切实际。人怎么可能单靠一双翅膀就飞上天呢?就算这身盔甲的重量为零,那人本身的重量难道就忽略不计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阿奇不禁摇头,却和话语一样坚定。

看着聂阳严肃的侧脸,关可儿将要开口,却见他再次有了话音:“放心,可儿。我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有接近百分之百‘赢’的把握。你现在的任务是休息,不要忘了。”

聂阳一时并没有实质性移动目光,可正因如此,只是听话音的阿奇心里就清楚了刚刚的话不是针对自己。

然而回想那话中内容,阿奇又不免暗想:“‘休息’?是让关可儿休息?”他移眼看去。

也就在眼睛倒映她影像瞬间,阿奇意识了缘由,尽管之前还对此有所留意:“难道……该死!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他们…包括我,现在都还没吃午饭!

“真是该死!我和聂阳两个男的还没什么,但是关可儿就……哎!我这不是在浪费时间吗?可……”虽然对自己的忽视很是悔恨,但现实情况不得不让阿奇冷静下来。

“单靠背上这翅膀就让我飞上天,这......”他再次摇头,只是幅度比前次轻了很多。

“可聂阳刚才说有近百分之百的把握,嗯...先听听他怎么说,如果有理,加上关可儿的状况,我恐怕也只好...疯狂一把了。

“那可真是疯狂。”阿奇干涩地一动嘴角。

“我前面说过,翅膀不是装饰品。”聂阳重新注意阿奇,而他也敏锐地从思想中解脱,“忆T之前就说过了,只要不是人性深处的邪恶事情,你能想到的所有,都可以在Chaos力量的作用下得到实现。

“现在,翅膀不是装饰品,你释放并可随意使用Chaos力量,那么依靠翅膀飞翔这件事,你为什么不能尝试?也许在你的世界单靠一双翅膀就想飞根本不可能;也许我眼中的情况和猜测的观点与实际相差太多,可你不要忘了,这里是洛奇,而我也还没有得到实际印证来表明我的观点不可能实现。”

一番话下来,聂阳耐心依旧,可他说话时的脸色、话完后的神情,阿奇很容易就联想到了“一本正经”。

“如果说成‘严肃’也许更准确些。”阿奇心说,同时微笑笑。

“我不得不承认,”他抬眼,“你赢了。”话落,骑士身后的黑色羽翅便“呼”的一声,向左右两边伸展开来。

对他人来讲的伸展翅膀这件不可能的事,对于此时阿奇而言,就如抬起手臂那样简单,仅仅需要在脑海想一下。

正视向前,阿奇一时却面露尴尬地问:“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像你们昨天遇见的‘蝙蝠怪物’?”

关可儿移眼看看聂阳,后者却在同时浅浅一笑道:“是有那么一点儿像,不过本人身份的不同,代表了其意义也截然不同。”

阿奇略有一怔,表示理解后,他相继瞄了瞄身后两边。由于已将翅膀完全伸展,它们此刻的总体长度接近3米。

“那么接下来…”迅速想了那些拥有、可能拥有翅膀的物种——飞禽、蝙蝠侠、吸血鬼之类的,阿奇仍有些不确定,“是应该这样?”

聂阳、关可儿眼里的黑色羽翅开始有规律、有力度地前后扇动,微风也由此显现。

“注意翅膀扇动的方向,”聂阳细看,却带点儿运动教练的口气,“不用慌张,先尝试着让身体离开地面。慢慢来。”

话虽这么说了,也没错儿,但阿奇凭思维的抽象化,直接想到自身当前的模样时,还是不由觉得可笑。而且不是一般的可笑,是非常可笑!

“真是难以置信,我居然会做出这种举动?!煞有其事地扇动背上这连真实存在都是一个未知数的翅膀。”阿奇暗想,身后羽翅却未有丝毫放缓,“我怎么感觉我现在就像一个妄图用一双‘DIY翅膀’上天的蠢货!难道我现在真是一个蠢货?”

然而注意了面前二人认真且带有期待的注视,阿奇心底的可笑感觉顿时就消散了大半。

“真是奇妙。我现在体态这么奇特,他们两个居然还能如此郑重地看我,没有一点儿笑意。难道……”不经意扫视前方,当依旧不是那么熟悉的环境以画面的形式映入眼帘、出现于脑海,阿奇忽然就有了一种“拨云见日”的释怀感。

“我...”阿奇心说,“这里不是我原处的那个世界,虽然这是一个存在着很多奇特事物的世界,但这个世界的人不会认为现在的我,是一个‘妄图用一双DIY翅膀上天的蠢货’,因为这里,是一个奇特的世界。”

感受那莫名的绕口,真正让阿奇内心触动的,却是那份取而代之的感动,尽管话音仅他一人听见,感动也只存在瞬间。

眨眼时,阿奇脸上那没被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发觉的惭愧已完全消退。他相继一看聂阳、关可儿,心思便集中在飞上蓝天这件看似疯狂的事情上。

“谁让他们两个在这种时候了,还能郑重其事地看我;谁让我是什么Chaos继承者!唉,虽然到现在都不太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尽力吧!”

一时,非自然形成的风,力度忽然加强。而风力剧增,阿奇周围的草地拂动了,搭配聂阳、关可儿同步起舞的发,远远望去,三者好似在自然的台面上、凭风的带动,不约进行着一场自然舞会。

终于,当阿奇感觉四周风力达到接近直升机下降时的程度;注意关可儿腰间衣角、聂阳的长衬衣下摆剧烈翻动时,作为“风的制造者”,阿奇猛然就对自身一时的缓慢上升有所察觉。

这感觉近似在海中游泳,虽然幅度不大,却能清楚身体在风里的浮动。

然而,骑士那同样被黑、白、灰三色盔甲紧紧包裹其中的脚刚刚脱离地面束缚,几乎一瞬,吹拂聂阳、关可儿脸颊的风便骤然停下,原本耳旁“呼呼”作响的风声,由此也迅速消失得没了任何踪影。

抬手整理了额头那缕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关可儿明显理解地望着身体略显僵硬的阿奇。

他未来得及张嘴,关可儿直言说道:“阿奇不用说什么,我看到了。第一次没有支撑地让双脚离地,换做谁都难免惊慌失措。这种情况下,紧急暂停一切动作,就成了本能反应。你不用为此想太多。

“嗯…虽然以前没有像你这样凭空离开地面,但我也有过很多的‘第一次’。因此,我能理解你刚刚的感受。”

关可儿垂眼一想,自然之间就有了最后一句:“尽管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要问…你,要继续吗?”

用不着多想,她这是在问阿奇,既然第一次尝试失败了,那还要不要继续依靠背上的黑色翅膀?

阿奇,在话音消失一瞬,注意了她那可用“坚定”形容的眼神。

他动下嘴角,回说:“我听得出来,你经历的‘第一次’,大部分都以失败告终,而你并没有因此打算放弃。”

“这是当然。”关可儿说。

“既然幼年时候的你都没有因第一次失败放弃决定,我这个年龄的人为什么要放弃?”阿奇不经意带上了一点儿笑意。

关可儿略微一怔,很明显,她听出了对方深层次的话意:“你都没有这么做,我为什么会去选择这么做?”

然而,关可儿接下来显露了一丝欣喜,尽管神色的持续时间很短。

阿奇当然清楚她欣喜的原因:“无非是见我没有放弃罢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浪费时间,继续你的‘腾飞’吧!”关可儿玩笑似的一笑。由此,阿奇大致确定了她刚刚是故意那么说的。

“‘滕飞’是肯定的,”阿奇回答,“但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一下…”不禁瞟一眼左前方聂阳,阿奇却并没有明显停顿,“你刚才说‘很多的第一次’,具体指的什么事啊?”

说实话,阿奇让最后一字音出口,自身就已在极度心虚的状态里了。因为就在关可儿的玩笑话结束,阿奇才猛然留意此前对方的那句话:“虽然以前没有像你这样凭空离开地面,但我也有过很多的‘第一次’。”

话本身没有特别,但是后半部分、尤其是最后六个字,就不禁引得阿奇浮想联翩,以致于最终有了和当初听关可儿说“我和阳住在一起”时,相近的所想。

阿奇开始对此是没有任何兴趣,也不想着过问‘很多的第一次’具体指什么,可无意记起几天来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阿奇又不禁对这些本不该过问的事略感好奇。

正如阿奇的名字,他就是一个容易好奇的人,不然理科成绩怎么会好?情绪本身没有错误,但是人只要对某事物好奇了,就会一改平常的待事风格,在意原本不觉有趣的事物;不准备过问的事会张嘴直指中心。也不用什么特别例子,阿奇此刻提问就是一个最好证明。

“嗯…我现在能记起的事划分开就是…”关可儿天真答言,明显没有就对方提问想那么多,“生活上的第一次穿衣服、第一次系扣子、第一次洗漱、第一次握勺子、第一次用筷子、第一次端两个以上的碗、第一次清洗碗筷、第一次独自洗澡。

“学习上的第一次翻开书本、第一次握铅笔、第一次写自己的名字、第一次画画、第一次写日记、第一次完成作业、第一次感受完成作业时的兴奋和愉悦以及以后的第一次做化学实验、第一次手握乐器、第一次演奏乐曲等,诸如此类的‘第一次’。”

注意对方正少许期待地看着自己,阿奇猛然从怔愣中回神。

“哦...哦!嗯!”他一点头,“的确是‘很多的第一次’。嗯...很像一部成长史。没错儿,就是‘成长史’,你,关可儿的成长史。”

阿奇是想以抱歉的笑来掩盖自己那无聊提问的真实意图,可是话音持续,他突然感觉自己这时不能笑。不仅如此,还要郑重看待提问及关可儿的答复。也因如此,阿奇才有了后面的回复。

而对于他的话,关可儿的反应相对平淡。

“成长史什么的就现在看也不是那么重要,倒是你的提问我给了回答,当前的事可以继续么?”

“哦,好。”阿奇稍有慌张地应声,听得出对方此刻烦躁同时,也猛然想起眼前情况最好不要再耽误一秒。

不觉得移眼看看聂阳,阿奇身后翅膀再次扇动。

风声骤起,脚边绿草、聂阳的黑发、关可儿的银白长发再次在风下拂动,继续着此前未完的“舞会”。

有了前次经历,阿奇这次只用了十几秒,就再次让脚底离了地面。

之后的情况和先前相似,身体刚一悬空,那种让人内心平稳的平衡感便荡然无存。虽然幅度不大,但阿奇手足无措地来回随风摇摆,还是引得关可儿在心里为他捏了一把汗。

翅膀的扇动持续了,因此风声依旧,绿草与发丝之间的“舞会”也在井然有序进行。

事物如此,可阿奇自身却悬浮在地面十几厘米高的地方,手足不规则晃动同时,没有下降的身躯也没有任何上升的迹象。

对于阿奇,他此刻不再觉得自己是一个妄图凭一双DIY翅膀上天的蠢货,反而感觉自己更像一只幼鹰,一出生便没了父母,却妄想凭借自身去冲击高空的幼鹰。

“至少我比它要好。”阿奇心说,尽管身子的随风摇摆并没有改善,他也在极力控制着身体,避免一头栽倒在地,“我...现在还能保持悬...悬空,它...幼鹰就…就做...做不到这一...一点!”

一时,随风摇摆变得更加剧烈和频繁。

关可儿紧皱眉头,眼神就可看出她此时迫切希望看到阿奇能自己扭转这不利的情况。

时间仿佛在此刻慢了下来,每一秒都走得那么漫长。

关可儿直至最后也没能看到希望的事情,但是阿奇,却成功扭转了身体失衡、随风来回摇摆的情况。

所谓“最后”,是以聂阳的话为开始,而阿奇,之所以能成功扭转不利情况,只是因为听了聂阳的提醒。

他,终究不是依靠的自己。

“身体放松,注意风的方向,要顺着风向上升,不要逆风。

“以风为支撑物,不要把它当成阻碍。

“风是因为你产生的,你可以完全掌控风的一切。”

聂阳这听上去简单的三句话一经出口,阿奇身后那扇动速度过快的黑色羽翅便缓缓慢下。

如果说之前的扇动速度是一秒两次,那么现在翅膀的运动速度则降低到了一秒一次。

频率低了,翅膀每一次的力度却明显比先前有所增强。风声依旧,但已不是之前连续的“呼呼”声,而是转成有规律的“呼~呼~”,自然的舞会也由风声转变,从开始的激昂快舞变为现在的悠婉慢舞。

阿奇没有回应聂阳,因为他已在翅膀的有力扇动下,快速上升至离地约5米的空中,并还在不断上升。

目测来看,阿奇当前每扇动一次翅膀,自身就会上升六七十厘米,且不费一点儿力。

抬眼远望空中自由漂浮的Chaos骑士,聂阳眼神里闪显了一丝羡慕。忽然回眼,他接收了关可儿明显惊讶的目光。

“怎么,”聂阳问,“还在想我刚刚的话?”

关可儿浅笑笑,自然一看身前草地,便抬目望向停在半空的阿奇:“也算不上想,只是,我觉得自己又一次感受到当初认识你时的惊奇。按照我那时的话,聂阳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她向他笑笑,那是如阳光般灿烂、独属于她的微笑。

聂阳面有一丝惭愧地垂眼轻笑一下,说:“小时候的事我是记得,但这次,我是临时想的,这也就是可儿明知道我对Chaos骑士的飞行一事不了解,我却能有那些话的原因。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些话是否准确。”话罢,他以眼神表达:“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关可儿一点头,回说:“虽然是这样,但你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而且事实证明,你说对了。”

“碰巧而已。”

关可儿没有对此纠正,因为她也清楚,那些话能发挥作用,巧合是很大的因素。

两人再次望向阿奇,但真正开口说话的只有聂阳一人。

“你现在可以试试向前飞行。”由于距离较远,聂阳的话音不免有所提高。

阿奇轻一应声,上半身随即前倾,右脚便凭空有了一个后蹬的动作。

原本以为他会沿直线飞过蓝天,可现实却是,当阿奇的身体从竖向转至横向,在翅膀伸展的前提下,身躯立即如一颗流星,斜向划过了天空。

不只是地上的聂阳、关可儿,就连看不到自身的阿奇都在当前飞行方式出现时深吃了一惊。如果不是即刻想到“滑翔”一词,阿奇真的会被这种好似坠机的飞行形式吓得大叫。

瞳孔放大,加上手的猛然握紧,都表明着聂阳、关可儿看到那骑士近似一头栽向地面的飞行时,赫然涌现的惊讶程度。

当然,对于关可儿,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慌乱。

二人已随着阿奇的移动,不觉向后转身。

眼里的Chaos骑士距离地面已低于一米,关可儿的心已紧张得好像触碰了喉咙。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有那身盔甲保护,以关可儿的待事风格,恐怕早站在阿奇落地的位置前,对他施予援救。

至于聂阳,只要关可儿有行动,他是不会也不可能独自站在原地的。

没有真正体验过滑翔,但幸好阿奇曾在一课外书上看到过滑翔的原理及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一些细节。为此,当身为Chaos骑士的他看到自身距离地面过近,原本与身体平行的左右羽翅,忽然就羽尖向下倾斜,与身体形成没有连接的60度夹角。

几乎在半秒钟,开始还以40度角坠下地面的阿奇便低空划过一条完美反向弧线,体态自然且动人心魄地将飞行模式调整至与地面平行的“超低空滑行”——前胸距离地面仅有三四十厘米的水平滑翔,犹如一只蜻蜓急速掠过草地。

水平沿地面滑行约两三米的距离,阿奇一扇两翅,紧接着身体便如同一枚发射的*,以接近70度的夹角迅速直冲蓝天。

这次,阿奇叫出了声:“喔~!喔喔喔喔~!”

声音上就可听出,他此时此刻没有一点儿慌乱,甚至非常兴奋,好似完成了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丰功伟事。

阿奇在空中兴奋叫着,充分享受冲击蓝天时的快感,怎么可能知道,地上的聂阳、关可儿经他刚刚那种变换速度如此迅猛的飞行,内心就犹如坐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以致于全身血液都随心脏起落,如同狂风翻腾着大海,“波浪”此起彼伏。

聂阳还算稳定,并没有表现内心,那紧张得快要站不住脚时,却因眼中情况的突然好转,猛然放松的心。

身旁关可儿就不行了,她不仅一开始就把内在的紧张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人一眼看出那少女怎么了,还在见阿奇不费力就改变了飞行模式,最终也没有一点儿损伤时轻拍拍胸口,以此安抚了那迅速放松的心。

然而过后,看到阿奇突然拉起身子,以接近70的角度急速冲上天去,关可儿刚有所放松的心便再次被猛然提起。

她轻拍胸口的右手忽然停下,同时已恢复正常的双眼再次瞪圆。

无意的一次斜视,聂阳清楚了关可儿当前情绪的快速转换。

他眉头一皱,随后却轻笑出了声。

“发现你现在的确比以前爱笑了。”关可儿带着笑意,可注意力的转移,她内心的紧张、惊讶便在开口一瞬,消散不见了任何踪影,而且还是那种不经意的消散。

“这一点,我现在已经体会并接受了。”聂阳笑意不失,只是一经停顿,他神色间就有了些许好奇,“可儿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发笑吗?”

关可儿回望阿奇,这时的他不紧不慢地扇动翅膀,停在了离地面大约10米的空中。

“我没有细想,”关可儿理所当然地开口,“但凭第一感觉,能让阳现在发笑的,恐怕也只有在空中做出一连串惊心动魄举动的Chaos骑士——古奇了。因为,阳现在虽然比以前爱笑,可毕竟不会随意发笑。”关可儿的眼神变得肯定。

聂阳轻点点头,好奇也在眨眼间成了赞同。

他抬眼一望阿奇,说:“可儿最后说得很对,我的确不会轻易发笑。可前面促使我发笑的原因......”聂阳看向身前草地,省略了话最后的内容。

“果然还是不对么?”话音刚闪过脑海,关可儿便略显难堪地笑道:“所以我就说嘛,没仔细思考的话,说出来怎么可能对!”

也不知是为消除内心尴尬,还是真好奇聂阳突然发笑的原因,关可儿再次开口就明显轻松起来:“哎,既然阳不是因为阿奇,那能让你突然发笑的事,究竟是什么啊?”她一脸期待着。

“嗯...”聂阳整理要说的话,却显然没有在意对方提问的因由,“如果真要说,根本原因还是在他。”聂阳以目光一指空中,而阿奇此刻明显已经看向了这里。

“嗯。”关可儿若有若无地一点头,并没有什么异样。

“还记得他刚才对你说的‘成长史’么?”聂阳说,“我就是因为突然记起这个,然后又想起…可儿和我的年龄只差一岁,才发笑的。

“可儿的经历可以统称为‘成长史’,是因为经历多数是以尝试开头,失败结尾,每次回想,觉得好笑的同时,又可以从中得到教训,收益自己。

“可是我…虽然也有差不多的‘第一次’,但它们却都是以学习为开头,以成功为结束。当时在他人看来很值得炫耀,因为一个小孩子,第一次自己穿衣服,尽管有家人在旁指导,最后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没有一点儿错误,的确很让人惊叹,也很让他们羡慕——为什么自己的孩子第一次穿衣服就穿得歪歪扭扭,不是衣服穿反,就是扣子系得不对。

“可是,他们怎么会想到,这个孩子长大后回想这些事,居然不会为此感到一点儿骄傲,反而会有一丝悲哀。”

关可儿再也无法从聂阳脸上看出一点儿笑意,尽管他语气上并没有多么明显的改变。

关可儿知道聂阳话里那个第一次穿衣服就穿得整整齐齐的孩子,正是他自己,也想到了他说这个的真实意思。

“我…”关可儿最终一想,“理解阳现在的感受。人做什么事,如果只有失败没有成功,就会变得非常沮丧。时间久了,他会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用处的人,不想去做任何事。

“他越不想做,就会越认为自己没有丝毫用处。这样恶性循环,会加速这个人的灭亡。而反过来也是如此,如果一个人做任何事都以成功作为结束,那么次数多了,会认为世上所有事情都是没有难度的。直至最后,世上事物在他眼中变得枯燥无味,毫无完成的比要,这样一来也会加速这个人的灭亡。

“话虽如此,但是…”关可儿话锋明显转了一百八十度,“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两种人。只要人生活在这世界上,我想这里应该包括阿奇的那个世界,可不管是哪个世界,都没有哪个人做事都是以失败告终,也没有哪个人做事都以成功为结尾。

“阳…当然也包括其他那些观念相同、相似的人,之所以认为自己做什么都做不好;做什么都能做好,主要因为人只在意了那些做得不好;做得很好的事,而忽略了那些做好的,完成时存在一点瑕疵的事情。

“阳说自己第一次做任意事情都做得很好,就是因为你注意的只有那些‘做得很好的事’,忽视了那些做得不好的事。

“阳现在不妨细想,在此之前,难道真没有一件事不是一次做到完美的?”关可儿静静看着,等待他那如自己所想的回复。

只是一垂眼帘,聂阳便服气似的笑笑。

“不用细想了。”他说,笑脸由此闪现了惭愧,“远的不说,只说我在林纳德老师那儿学习远战时,第一次手握弓箭。弓弦是拉开了,但弦上的箭却掉了。

“为证明还是设想的旋转箭可以成为现实,我赌气似的叫来村长,让他和林纳德一起看我展示想象中的技能。然而最后,我还没有拉开弓弦,人就已经躺在了地上,天旋地转的,肚里的东西直往外涌。而说起原因,还是我自转得过于迅猛。”

关可儿浅笑笑,回说:“这就是了。阳太注重自己完成好的事情,所以才会觉得第一次做的事都是无趣的,才会觉得我的经历可以称为‘成长史’,自己的经历算不上成长史。”

聂阳一怔,随即点头应道:“我明白了,可儿。”

她加深了笑容,同时就是一个满意地点头。

动作一致地回望阿奇,关可儿眼中却只是映入了阿奇的模糊轮廓。

示意地回看聂阳,关可儿随即玩笑似的说道:“说了这么多,只是谈论阳的事儿我感觉有点儿亏,我需要说一件我的事来平衡平衡。”

听前半句话就已经清楚了关可儿的轻松心情,因此聂阳只是顺势回言:“这能理解。说吧,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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