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对对!”林依隐尴尬地拍着自己的额角,自嘲笑道:“瞧我急得,居然把自己是一位郎中的事给忘记了。”
当即沉喝一声,“来人,取把剪子来!”
灵镯空间里面有剪刀,此刻拿出来并不合时宜,毕竟没有随身携带药囊。
看来往后不管走到哪里,都必须携带药囊,以防万一,这样也更符合自己郎中的身份。
届时,缺什么短什么再从灵镯空间掏出,倒也不会令旁人生疑。
“寒王妃,您要的剪子。”
“嗯。”林依隐伸手接过剪刀。
皇上若没有开口,林依隐计划是在陪犹寒回寒王府的途中,悄悄催动异能替他医治。如今皇上开口了,自然要大大方方尽心尽力替他医治。
举起雪亮剪刀,林依隐动作麻利地剪开犹寒那破烂不堪、血迹斑斑的上半身衣衫。
望着犹寒身上纵横交错,密密麻麻,血肉模糊的鞭痕,林依隐的脑海中瞬间浮现一个个场景:
一个身材魁梧,力大无比,凶神恶煞的士卒,扬起手中的牛皮鞭,左一下右一下狠狠地抽在犹寒身上!
直抽得他身上的衣服开裂,浑身是血,直到他痛晕过去。
短暂停手,却不是就此饶过他,而是命人端来一盆高浓度的盐水,狠狠地泼到他身上!
将他冷醒!将他痛醒!
随后又开始狠狠地鞭打他,一次又一次,成就了身上无数道旧的新的鞭痕。
这还不算,还在他左胸口连插了三刀,已致三根肋骨生生断裂。
若非亲眼所见,林依隐做梦都不敢相信,别人会用如此凶狠残暴的手段,对付自己的夫君。
悄悄催动灵镯异能,企图快速帮他接上断裂的三根肋骨。
灵镯提示:带进灵镯空间。
皇上站在面前,眼睁睁盯着自己,如何能带着犹寒进入灵镯空间?
只得暂用传统的医治方法替他进行医治、镇痛。
眼睁睁地看着犹寒饱受伤痛折磨。
林依隐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左手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决堤般的泪水止不住往外涌。
举着剪刀的右手,微微颤抖。
禁不住仰起头,透过朦胧泪眼望向皇上,见他瞪大双睛,直勾勾地盯着遍体鳞伤的犹寒,脸色暗沉,双眸杀气腾腾,知道他动了真怒——对残害犹寒的人。
林依隐收回目光低下头,边泪流不止,边动作麻利地处理犹寒身上一个又一个伤口。
一切处理完毕,从头到脚,几乎被棉布紧紧包扎了一遍的犹寒,乍一看上去,想新扎成的超大布娃娃。
林依隐看得心疼不已。
捶了捶酸痛的背,缓缓站起身,却因蹲在地上太久,双腿发麻,身体一个踉跄,险险摔倒在地——要不是被突如其来的一双大手紧紧搀扶,此刻只怕真的已经摔倒在地。
原以为搀扶自己的是一直站在边上看的皇上,扭过头,顿时一愣,“世子?怎么是你?”
未待犹子磬回答,林依隐望向其中一名御林军:“皇上呢?”
“皇上酉时已经回宫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接近亥时。”
“原来已经夜至三更。”
林依隐这才将目光移到一直搀扶着自己的犹子磬身上,“你什么时候来的?”站了一会儿了,觉得腿脚不似先前那般麻痹,可以站稳了,轻轻推开搀扶自己的犹子磬。
犹子磬未开口,脸先红了,深呼吸几下,腼腆答道:“来了好一会儿了。见嫂嫂在聚精会神地替寒王哥哥治伤,没敢打扰。”
望了一眼躺在地上,浑身几乎缠满白棉布的犹寒,一脸担忧,语气关切道,“寒王哥哥身上的伤,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林依隐不想让犹子磬担心,伸手拍了拍胸脯,扬起一脸自信,道:“寒王虽然伤得很重,但是本郎中是一定会将他医治好的,多谢世子关心。”
“左一句世子右一句世子的,听着好别扭。”犹子磬挠头嘟嘴道:“嫂嫂能不这么见外吗?”
林依隐心说:寒王都被人打成这样了,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研究无关紧要的称呼?可是转念一想,犹子磬能够第一时间赶到大牢里,探望重伤的犹寒,也算是有心。
而且犹寒之前每每谈起犹子磬,都是夸赞不断,想来不是那种令人生厌之人。
遂冲犹子磬假笑两声,“你让我如何称呼你,便如何称呼你吧。”
心里装着如此不愉快的事,真笑还真笑不出来。
再说,哭了几个时辰,哭狠了。
此刻,一对眼睛肿得,跟对桃子似的,乍一笑,肯定比哭还难看。
犹子磬一听,双眼放光,情不自禁地微微向前一探身,一脸讨好,“寒王哥哥称呼我为磬儿,嫂嫂也称呼我为磬儿吧。”
林依隐当即点头,“好的,嫂嫂记下了。”当即吩咐,“来人!”
一名护卫御林军当即上前,朝林依隐插手施礼,毕恭毕敬道,“末将在。”
“马车布置好了吗?”
“启禀寒王妃,已经遵照您的吩咐,将马车布置妥当。”
“将寒王抬到牢房门外的马车上。”
林依隐话音刚落,顿时有六位护卫御林军上前,“是!”
“寒王浑身上下都是伤,你们的动作务必轻柔些,莫要弄疼他的伤口。”
“属下明白。”
将犹寒安置在马车上,林依隐陪同,犹子磬紧紧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