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不舍的南风站在火车站的候车厅前抬头望着灰白的天心想,如果离开真的能让她自由和快乐,那他宁肯离开永远不再回来。.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瓢泼大雨浇在他身上,就像不慎溺水的人,那么狼狈,那么落魄,又那么的失落无助。
候车室里的人都用嘲笑的眼光看着他,可他一点都不觉得耻辱。
未到火车站之前,当他站在苏宁电器‘门’口旁想最后再看蔷薇一眼时,泪水已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希望她能义无反顾的跑到他面前说,风,请你不要丢下我,我要跟你走,天涯海角永不分离。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的希望破灭了。
蔷薇晕倒在苏宁电器‘门’口的马路上时,他已经上了火车。
当一个人习惯了一个人的时候,他们就是彼此骨中的骨,‘肉’中的‘肉’,有朝一日没有了那根骨,那块‘肉’,就会觉得疼痛难忍,很不自在。
他走了之后,蔷薇的身上就像掉了一块‘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只有她自己能体会到。这天下午,她一直昏睡到晚上八点,醒来后发现枕头几乎湿透了。于是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全身发烫的她跑到洗澡间,狠狠往头上泼了几盆冷水,这才感到头脑清醒了许多。伸手‘摸’了‘摸’肚子,瘪瘪的,只剩下了一张皮。
只不过一下午的时间,却像是将一生的气力都耗尽了似的。她的‘精’,气,神都被南风带走了,如今只剩下一具软踏踏的**。
换好衣服之后,龙飞悦一边敲‘门’一边问:“如月,好些了吗?”她晕倒在马路上的事是部‘门’经理告诉他的,跑到医院之后,医生说她只是‘精’神上受了刺‘激’,身体并无大碍,因此一直等她醒来才把她送回宿舍。
蔷薇赶紧打开‘门’说:“好,好些了。哥哥,你下班了?”刚来的时候,总觉得生疏,如今已经习惯了。
神情严肃冷漠的龙飞悦说:“嗯,没了就好。没事早点休息。”说完转身回到隔壁房间关上‘门’。
他走后,蔷薇没心情吃饭,就锁上‘门’来到宿舍楼顶,站在边沿傻傻的望着南风离开的方向。
早已亮起的霓虹将天空染成了桔红‘色’,放眼望去,整个石龙镇像是被泡在一片‘色’彩斑斓的灯海里,车辆从楼下的马路上经过时,能明显感觉到强烈的震动。这里是如此的繁华热闹,可蔷薇却被前所未有的孤独包围。
深夜十二点,石龙镇依然喧嚣,蔷薇这才挪动发麻的双‘腿’一步一步向宿舍走去,下楼梯的时候险些摔了下去。那一刻,她真希望自己跌的粉碎,从此不要醒来。对于她来说,或许死了比活着更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蔷薇用拼命工作来打发空虚,寂寞的时间。
龙飞悦说她变了,变得稳重,懂事了。部‘门’经理当着他的面表扬她的时候,她像‘花’儿一样笑得很开心,可谁又知道这笑是费了多大力气才伪装出来的。
无数个孤独的夜晚,她就像个植物人一样盯着天‘花’板一直到天亮,对南风的思念让她变得异常痛苦和憔悴。
龙飞悦看着她越来越瘦的身体担忧的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说:“没有。”
龙飞悦说:“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为了给她留面子不愿挑明而已。
她太感谢这个哥哥了,做事总是那么有分寸。于是说:“工作压力是很大,可我能适应的你不要担心。”
龙飞悦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满意的点点头。
没有人知道蔷薇过的有多辛苦,连续失眠折磨着她,她真想拿起水果刀把喉咙划破,可一想想到疼她,爱她的父母亲,就下不了手。
当很多男孩,‘女’孩不分白昼黑夜坐在网吧里打穿越火线,玩英雄联盟的时候,一晃神,来年六月的‘花’已经压弯了枝头。
受尽折磨的蔷薇却在朝九晚五的工作和煎熬中搬着指头数着日子。似乎别人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而她的每一天简直度日如年。
动过手术的龙之颜,伤口虽然愈合的很好,可那在身体里作怪的肿瘤细胞并没有完全根除。它就像一座活火山,时不时的就会复发,父母和茹茵几乎每天都生活在不安和恐慌之中。
蔷薇每次打电话回去,不是听到他们长吁短叹,就是听到侄儿哇哇的哭声。过去那个幸福的家庭完全被病痛缠身的他搅‘乱’了。
无奈至极的蔷薇望着渐渐偏西的太阳,一想起他心情就无比沉重。原以为做完手术之后,他就会一天天好起来,从此以后健健康康的,可没有想到他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
听母亲说每次病情发作,四肢就会‘抽’搐,两眼泛着白光,如同恶鬼缠身一样,嘴巴使劲往耳朵歪过去……。一次一次,受到惊吓的父母和三嫂已经到了崩溃的边沿。和失去南风的蔷薇相比,他们自然要痛苦多了,可她不是医生,因为医生对于他生的这种病也无能为力。
时间长了,蔷薇就害怕给家里打电话,每次打电话除了给父母说一些没有意义和份量的安慰话之外,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方式让他们开心起来。银行的贷款是有期限的,她只能拼命工作往家里寄钱,好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有几次上网的时候,情不自禁的蔷薇流着眼泪向陈默和宫婷提到三哥的病情,听过之后他们也非常伤心。极力安慰她,血‘肉’之躯谁都有生病的时候,顺其自然,坦然面对,好人有好报,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蔷薇也想,他们说的对,既然伤心于事无补,那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呢?想是这么想,可真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根本做不到。那可是她亲哥啊,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陈默说,爸爸喉咙里长了个肿瘤,前段时间刚在西安做完手术,现在吃饭,说话都成了问题。当她泪流满面的和他视频的时候,他就叹着气说,你也别难过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爸也好不到哪里去。
宫婷也深有感触的说,我妈都在‘床’上躺了好些年了,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我嫂子还经常发牢‘骚’,好也好不了,死也死不掉,活着白白折磨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