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呼,毫无间歇,浓郁夜色有些冰凉。
醉酒之后,最好是安静地休息,而不是在冷风中晃悠,这样会加重酒精对身体的伤害。她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她想独自一个人好好的思考一下。
酒劲随着她的步子,猛烈地上涌,那种感觉让她生不如死,最后失去了意识,瘫倒路边的草坪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淡淡的酒精药水的味道,让她从迷迷乎乎中醒来。洁白的天花板上,映着水池反射进来的影子。看着游鱼的动影,她感到一阵畅快。头微微有点痛,昨天晚上,喝得太多的缘故。全身松软无力,想要动弹都很困难。
这里是医院。
魏心心完全恢复了意识。自己怎么在医院呢?当她看到架子上那五个输液瓶的时候,才慢慢感觉到自己手背着还扎着针,手指上戴着传感器。
是谁送自己送到这里的。不过是醉酒,为什么还要挂这么多点滴?她开始有些慌了。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身体的感觉也渐渐地恢复。她稍稍挪动一下腿,来减轻屁股的酸麻感,突然间下体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吓得她魂飞魄散,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心头。
难道被捡尸了吗?
不会的!那种事情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让心乱如麻、额头汗水涔涔的魏心心惊憷了一下。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上一次住院,还是五年前生孩子的时候。她发誓再也不会躺在医院里,所以她对自己和孩子保养的很好。而今,她感觉词汇匮乏。
五秒钟过后。一名护士推门进来,两手空空,并没有拿着记录表,她不是来查房的。她的身后跟着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士,穿着淡青色衬褂,扎着黄金色泽的领带,西装在他的左臂上搭着,手中提着公文包。
“魏小姐,刘律师看你来了。”护士看到魏心心睁开眼睛,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一切正常,露出温和一笑,她明明看到护士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怜悯,冥冥之中,她感觉到那可怕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护士起身笑着对向律师说:“刘律师,你们聊吧,不过,魏小姐身体很虚,需要休息。”
“好的,谢谢你周医生。”
待周医生把房门关上之后,刘律师坐在魏心心跟前,并没有看她,而是取出一文红头文件。他已经熟知文件中的内容,但他还是循例确认一遍。
“我怎么了?”魏心心喃喃地问,嗓子发干得让人难受。
刘律师展开眉头,把文件搁在桌子上,倒了一温水,取来一根吸管,放到她嘴里。
她吮了一口,犹如火燎的喉咙,一阵刺痛,忍不住咳了两声。刘律师连忙把水换成纸巾。他长吁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才把目光聚焦到她的脸上。“魏小姐,首先恭喜你安全无事,已正常苏醒过来。”
“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谁把我送到这里的?”
刘律师早就预料了她会有很多问题,于是很耐心地伸出双手,做着往下轻按的动作,示意魏心心不要急。他看到魏心心眼中透出歉意,才用他那颇具磁性的嗓音,回答她的问题。
“洛先生在2号凌晨4点33分,把你送到医院里的……”
“洛先生,是青芒科技的洛总吗?”
“不,是百州集团的机械工程总监洛念想先生。”
“就是他!”她慰心一笑,一刹那的微笑过后,那随着微笑消失一刹那的痛苦又蜂涌而至。
刘律师皱了一下眉头,心中有些疑,但那并不是重点,他可不会把珍贵的时候放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洛先生现在在哪里?”她对自己不能如期抵达岗位上班而感到过意不去,她想了解一下老板的态度。
“哦,洛先生到西北荒漠去了。”
“什么?!什么时候?”
“4号上午8点……”
“4号!”魏心心万分惊讶,睁大眼睛的时候,让她感到头痛,眉头紧皱:“今天是几号?”
刘律师觉得这样一问一答,将会没完没了,于是将人凳子挪近一些,盯着魏心心茫然而紧张的双眼,尽量保持自己声音的轻柔度,郑重其事地说:“今天是七号。魏小姐,魏小姐!”她有些失神,被刘律师唤醒后,神情变得焦急。刘律师挤出一丝笑意,安慰她说:“魏小姐,我叫刘真凯,是洛先生的朋友,也是负责你这一起官司的诉讼律师,官司很顺利,已经胜诉。被告人没有提出上诉。事情就这么简单。接下来,你想要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什么案件,到底发生了什么?”魏心心满眼泪光花,泪水已堵在眼角,嗓音发颤,鼻翼开始跳动。
刘律师知道面前这个女人,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想到那七个人在她身上的兽行,甲状腺一阵发硬。但他不能告诉她这些,她身体上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不能再经受心理上的打击。
“到底发生了什么?求你了!”泪水漫过眼角,顺流而下,聚积在耳廓上,又一下子涌出,滴到枕头上。她知道刘律师不会轻易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仍旧在苦苦恳求。
刘律师是律师出身,他懂得克制,清楚该怎么说话。此时此刻,他不能把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吐露一个字。
“魏小姐,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罪犯已经得到法律的惩处,你需要好好休息,孩子需要你来照顾,你不能一直躺在病床,更不能生活在阴影之中,所以你要保持好心情。”
“我的孩子在哪里,他哭了没有。他知道我在这里吗?谁在照顾他?”魏心心突然惊张起来,激动得要坐起身来。刘律师安抚着她,阻止她起身。她感觉浑身撕裂般疼痛,无力地瘫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