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叫作阿诺。
我有千百个名字,种类繁多、五花八门,有如奥斯顿、阿尔杰一般稀疏平常,也有如草莓、唇印这般恶心骇人。但其中无一是我的真名,世上无人知晓,就连我自身也已经忘却了,仿佛无从考证、难以探寻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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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名字是一段新的开始,如今我叫阿诺,自然也要有新的生活。
于是我来到一座岛屿,打算进入一个名叫威尔逊的学院。
我抬头看天,发现骄阳似火、天高云淡。而眼前一条长队蜿蜒曲折、见首不见尾,排在末尾的人大汗淋漓、焦急万分。
我不禁大笑两声,这样的艳阳高照的天气实在太适合插队了。我大步向前,来到队伍的最前端。只见有两个可爱的小姐姐咬着苹果坐在凳子上,指手划脚,神情倨傲、不屑一顾,全然不理队伍中的人的催促,慢吞吞地整理石桌上的文件。
我一拍石桌,说道:“两位姑娘好,在下欲加入贵校…”
其中一位小姐姐疑惑不解地说道:“什么?姑娘?在下?你说什么?你口音很重啊,如果想入校的话请排队,领到申请表之后再去考核,考核之后才能入校。”
我低头一想,觉得这样实在麻烦透顶,浪费我不少时间。而且这两个女人根本就无心工作,这样浪费时间的话,我还不如直闯进去。诶,好像不错呀,杀光里面的人,传出去之后我现在这个名字说不定会多一个称号呀。杀人魔阿诺怎么样?唔…好像有点太俗了。
我不禁有些跃跃欲试,笑得越发灿烂,右手开始触发一个叫做裂融球的法术。
对了,忘记告诉你们,我的身手非常好,在世上几乎无人能敌,杀死两个翘着二郎腿、啃着苹果的女孩简直易如反掌。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色宽松魔法袍的光头白胡须的老子神色焦急地从两位小姐姐身后的屋子跑了出来,身后一个巨大的白色眼球在四处扫视。
我嘴角一裂开,立刻便知道这是什么法术。
「观察眼」,一个不算高级的法术吧,主要是用来观察环境的。普通法师用的都是和正常眼球一样黑白的,只有一些人的一些血脉问题才会变异。显然这个老头就是了。嗯~~,白色的眼球,是什么家族来着,我给忘了,不过或许我炸一下就知道了呢?
但还没扔出来,这老头就发现了我,一脸惊喜地拉着我的手进了屋子。
我散去法术。心想也对,这么多人,就算炸不死人,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到里面打吧。这么一弄我觉得我真是善良。
一关上门老头便急切地问道:“你是深泽神女的弟子!?”
什么深海神狗,深泽神女啊。我半个不认识,倒是我之前邻居小妹的宠物小猫取名就叫深海。挺像的对不对?都有一个深字。
我觉得这老头应该看出来我的身手了,所以我就不隐藏自己了。对待同等级的人也要一定尊重的态度嘛。
于是乎我抬起头用鼻孔对着他,意思是老子这身本领全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和那个什么深泽神女没有半点关系。看你个愧疚里带有喜悦的表情,你肯定和那个什么神女有一腿吧。
我这个表情的内涵很深奥,不过我觉得老头应该会看懂的。
果不其然,他焕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就啜泣着说:“果然是她,本来的样子就和她一模一样,现在这个鼻孔看人的表情更是神似。当年就是这个表情令我对她情根深种的”
这老头真是魔障了,先不说老子这个纯阳的男子模样竟然会有女人和我长得一样,再说你个老头为什么要对一个张大鼻孔的表情情有独钟啊。
老头低头搓了搓手,像极了那些因为寂寞空虚而到窖子的色老头了。接着,老头忐忑而又期待地问:“她还好吗?”
我觉得这老头真是有些脑残,或许可以骗他让我进学院。于是我决定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我干巴巴地挤出两滴眼泪,说:“老师她…她去世了。”
老头听到后似乎受到了打击,后退了一步满脸不可置信,伤心和悔恨都浓缩在满是皱纹的脸上。随后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一样低着头,苦涩地问:“发生了什么,她是不会被人杀死的。”
我认真想了想,认为这个必须要好好忽悠他,好让他给我免试入校,所以我必须想一个正经而又恰当的死因。
我装出不愿回想的样子,又啜泣了两声:“自我认识老师以来,老师便夜夜笙歌,一夜要连换十个男人入房。身为弟子我自然有劝,但老师丝毫不听,就这样老师纵情声色,最终与数名赤裸男人一起纵欲过度而亡…”
老头扇了一下我的脑袋,松了口气,笑着说:“不许开你老师的玩笑,我就知道你小子在开玩笑,我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容易死,是她不让你说她在哪的吧?”
看看,看看吧。最高级的忽悠术并不是让别人相信你的话,而是让别人误会你的话,人类这种生物十分自负,相比别人说的话,他们更倾向自己理解的意思。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啊哈哈哈!
我说:“你别管,总之快点让我进学院,看你在这自出自入的,官挺大的吧,这点小事赶紧给我办好。”
其实我已经记起来了,白色眼球的观察眼是威尔逊家族族长的血脉标志,而每一代的威尔逊族长必须要上一代族长的血脉灌注才可以拥有白色眼球。而这座威尔逊学院的校长也自然是威尔逊家族的当代族长。所以说,我面前这货就是学院的校长了。
“你是她的弟子水平肯定不错,既然她信得过我,让你来我这学习,我就帮你免试入校吧。”威尔逊老头一脸谄媚又温柔地靠过来,
我说老头你不会把我当成你和那个什么神女的调和剂了吧。嘿,敢情这误会好,多了个老儿子养着我。
我把手一挥,说:“行了,废话少说。把我安排在战士系那吧。”
老头疑惑道:“嗯?你不是学法术的吗?刚才我就是察觉到她的绝学裂融球的气息我才出来找你的。”
其实吧,那个什么裂融球是我前几年从一个法师墓里挖出的法术刻印。法术刻印嘛,就是那种种在身上的便捷法术。好像还有使用次数。
“你管我啊,我学的就是战技,怎么着?有种不让我进啊。”这时候一定要嚣张,不过这句话我说出口就觉得有点不对了,万一这老头受不了和我翻脸怎么办,听说这些贵族都非常爱面子的呀。
没想到老头仍然是一脸谄媚,说:“行啊,立马给你弄。”
在我各种挑衅嘲讽之下,这老头竟然还乐呵呵的。我觉得他有病。
老头想了想就一边掏出一个十字剑形状的徽章给我一边说,“这个是战士系的学生证明,你算是特招生,资料我现在给你印下去。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