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平城,中军帐。
“王爷,张磊已经答应在下,五日内可劝拓跋伟投降,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兵不血刃,拿下平城。但是王玉宏和谷雨贞兵败,所以是战是和,还请王爷定夺。”晋世杰道。
拓跋东哈哈一笑:“如此甚好,命中注定我拓跋伟君临天下。虽然王玉宏和谷雨贞殒命沙场,但是那是他们的宿命。传令郝明飞和王笑,向中军靠拢,同申万涛部汇合。”
“可是王驾千岁,不怕那张磊反悔?”
“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就算张磊反悔,我也可以三军齐出,平城亦是我的囊中之物。”拓跋东道。
晋世杰默默点头,不再言语。
平城,黄昏,三军尽归平城之下。
王笑,王欢,郝明飞,申万涛四将之军营分四方而定,将拓跋东中军帐护在中央。
城头张磊,仰望黄昏。
夕阳之下,一代名相,身后是六剑之首王燕红。
“你看那拓跋东军帐,在全军中央,一方有变三方支援,拓跋东不愧是行军布阵之人,果然深谙兵阵之道。”
王燕红道:“也不知大人的计划现在如何了?”
张磊依旧看着夕阳:“一切,都交给时间了。”
大漠,柔然边境。
孤烟处,一缕炊烟升起,为苍茫大漠增添了一分生气。
“婷,我马武飞身在大漠,心忧天下。如今平城危急,我马武飞却只能袖手旁观。你可知道我在这里,度日如年?”马武飞道。
崔婷道:“将军乃勇武之人,嫉恶如仇,当初为了稳住将军,宰相大人可是煞费苦心。如今我也可告知将军真相。宰相大人很早就意识到了危机来临,他没有采取行动,只是看着拓跋东引火上身。那时朝廷,江湖,天下都被晋世杰设局,宰相大人也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今林志丽破了第一路人马,搞活了天下局势。而将军的使命,是联络柔然,于平城之战前夕从外围而困住拓跋东,如此里应外合,将拓跋东彻底歼灭。”
马武飞道:“如此甚好,我即可动身。你已经有了身孕,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崔婷手提素女剑:“将军不必如此,我江山弟子世代忠良,如今危难之时我岂能袖手?将军,答应我,让我和你一起出战。”
大漠,两匹快马掠过,一前一后。
平城,夜,静谧安详。
中军帐,黑衣人提剑看灯,看得账外星光。
风起而气贯长虹,赤洪横接一记气刃,不觉道:“德卿,你怎么来了。”
黄德卿道:“大人担心你的安危,特地让我前来。看到你已经走出了那阴影,我也就放心了。”
“明日拓跋东会举行九五大典,那是他最得意的时候。”申万涛道:“人往往在得意的时候,防卫最为松懈。”
“你想在明天动手?”黄德卿道。
申万涛突然起身,黑袍随身体而动:“我已经通知了王欢前来,想必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油灯突灭。
剑和剑的碰撞,仅仅在一瞬之间。
黄德卿点亮油灯之际,二人身体已经交换了位置。
“太子妃且慢动手,申某有话要说。”
赤洪落地,诚意可观。
王欢慢慢放下青霜剑,黄德卿提了一把刀出账。
一杯清茶,流入茶杯之中。
“太子妃娘娘,您是明白事理的人,有些话申某不用多讲,想必太子妃的心里也很清楚。你我虽然有旧怨,但是那时却是各为其主,望太子妃娘娘海涵。”申万涛道。
王欢道:“笑哥一生夙愿,便是光复北燕大业。”
申万涛默默点头:“太子妃娘娘聪慧。我本不该多言。但是拓跋东生性残暴,你们既是异姓,更是异族,一没有实力,二没有根基,拓跋东怎么可能和你们平分天下?”
“如今拓跋伟下诏罪己,并且宰相大人全力辅佐,太子妃娘娘当知拓跋伟已经迎娶了江南何氏何晓妮,改革之心天下皆知,你二人的紫电青霜更是闻名天下,何要以身事贼?”
青霜剑慢慢归鞘:“那你有何打算?”
“拓跋继位之时,便是动手之际。”
月夜,王笑军帐。
宝剑出鞘,王笑看着宝剑中自己的倒影,不觉长叹:自从北燕战败,我便亡命天涯。辗转四海之中,迷茫苍穹之下。北燕光复无望,我心知肚明,可是本太子却从未甘心。
大帐内又进入一人,王笑抬头看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王欢。
“笑哥,今天我去见申万涛了。”王欢很平静。
紫电剑锋横扫,停在了王欢脖子上。
“你可知道,那申万涛当初和马武飞勾结,毁了我北燕基业。”王笑怒不可遏。
“这不假,可是你从来都没想过光复北燕得代价……”王欢道:“如今天下大事,能争锋天下的只有拓跋伟和拓跋东,不管二虎如何相争,受益的都是拓跋一族,我汉族基业都已经不复存在。”
军帐寒风,青灯。
王欢道:“笑哥,如今我们能做的,是让汉族与鲜卑一族和平共处,这一点拓跋东做不到,拓跋伟做得到。”
“你当知道,骑虎难下。”王笑不动神色。
王欢双手拨开紫电:“人在得意之时,守卫最为松懈。”
平城内,万家灯火。
张磊面前灯火,是短暂的安和。
“还有四天,也不知道那马武飞能不能及时赶到,十二把名剑有四把都在拓跋东军帐。一天却是如此漫长。”
“宰相大人不必挂怀,天下难事都会化为易,大人不必如此劳神。”王燕红道。
北魏,平城下,中军帐,大军林立。
鼓声响起,众将齐聚。
晋世杰立于高处,拓跋东黄袍加身。
“拓跋伟自继位以来,百姓苦不堪言,外马武飞佣兵自重,内张磊实握大权。我弟拓跋伟已经架空,今日我北魏天兵齐聚平城,实为清君之侧,还我拓跋江山。如今这天下已经混沌不堪,且尊平南王为君上,统帅天下猛士,迎得拓跋伟还朝。”
黑色平南王大旗缓缓落下,黄旗随之升起。
郝明飞提剑而跪:“我等恭贺万岁晋升九五。”
众将齐拜,高呼万岁。
礼毕,拓跋东大宴众将。
“各位,如今天下大事已经明朗,不日张磊说服拓跋伟让位,诸位都是开国元勋。晋世杰你功不可没,日后便是朝中宰相,到那时也是一方元老了。郝明飞到时候便是大将军,到时候什么马武飞,张磊,都将成为笑话。”
郝明飞和晋世杰对视一笑:“万岁器重,我等必不辱使命。”
王笑道:“也等自投靠陛下,也只是仰仗陛下天威,寸功未立,今日陛下喜登九五之尊,笑无所奉献,内子王欢愿抚琴助兴。”
“久闻王欢剑艺双绝,今日正好可以一睹为快。”拓跋东道:“不知阁下所抚何曲?”
“回陛下,是高山流水。”王欢道。
晋世杰道:“我知高山流水,前者为水,智者乐水,后者为山,仁者乐山。传闻当年伯牙子期一曲《高山流水》,一时传为佳话……”
王欢摆琴而抚,琴声切切。
王笑举杯聆听,仿佛回到当日战场。
那日,北魏进攻北燕。
王笑提枪而战,王欢抚琴以励。
那一日北燕灭亡,也是《高山流水》,王笑王欢为天下仅存知音。
是知音,也是伴侣。
是战友,亦是牵挂。
那一日,申万涛夜访王欢,王欢深夜前来寻找王笑。
“你既然已经决定,我又有何顾虑呢?”王笑无奈而言。
王欢道:“有朝一日你要光复北燕,到那时战事再起,百姓流离失所,天下风云再起,那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我……”
“当今天下,杰雄并起。但各怀私心,能为天下苍生而战的,只怕只剩下拓跋伟了。光复北燕的代价,你想过吗?”王欢言辞恳切,字字占理:“若有朝一日,笑你君临天下,但已经投靠拓跋东,名节不全,逢主必叛。怎么能服天下人心。我以北燕旧臣身份恳请太子殿下,为北燕而战,为天下苍生而战。”
“那你想如何为之?”
“明日拓跋东晋升九五,我在琴内暗藏青霜,务必一击而中。”
琴音依旧在,王笑收回思绪。
申万涛的手放在了柔血之上,一时紧张。
黄德卿扮作军卒立于账外,辗转焦急。
柔血在手,而暗评帐中高手:郝明飞师出落陌,轩辕剑鲜逢对手,张慧婷和潘贵容隐居之前也是成名高手,若刺杀失败,虽有黄德卿在外接应,只怕于中军帐内冲出也并非易事,唯一的出路就在……
琴音达到*,拓跋东晋世杰沉浸于高山流水之中。
郝明飞不懂音律,独坐而发呆。
琴弦动,杀气动。
青霜出剑,果然而又凌厉。
“我主留意……”
郝明飞大喝一声,酒樽离手而出,青霜剑突然偏离了方向,削掉了拓跋东的一缕头发。晋世杰随之大喊:“有人刺杀我主,众军护驾。”
王笑见一击不成,便知大事难成。
黄德卿听得喊声而携紫电剑和赤洪剑入账,一时间四人各执长剑而立,分四方而守,众军齐入,将四人团团围住。
“天杀才,朕待你们不薄,为何要反朕?”拓跋东问道。
“晋世杰,你离间若离,以沙月而陷害我师傅,使我师兄弟反目成仇,如此歹毒,其为一。”申万涛道。
王欢道:“我们自从投靠陛下,终不得重用,对于我们日夜提防,拓跋东,你佣兵自重却心胸狭窄,此为其二。”
“我北燕万事基业毁于你拓跋一族,此为其三。”王笑道:“不知陛下可否明白?”
晋世杰摔杯而言:休得多言,于我拿下。
王笑王欢提剑而对视,含情脉脉。
此时,紫电青霜,将军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