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平城,伯渊狱
“钟佳美所在的方位,是信字牢狱,可是他的方位也说来巧妙,一诺千金为信,可是四个方位的牢房并不是钟佳美所在的牢房,按照伯渊狱的设计,四个诠释仁义礼智信的牢房的方位是不会变化的,而根据金丝燕的消息,钟佳美所在的方位,正好位于四个牢房的正中央。”申万涛道。
“一诺千金为信,信乃是为人之本,崔伯渊既侍奉了先帝,那么他将唯命是从。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不仅是忠,而且是信。”段登高道。
“杀……”
数百士卒弯刀齐至,赤洪若离攻守分离而定,小小的伯渊狱突然变得拥挤。
弯刀停在眉心,赤洪若离剑已归鞘。
一半被打晕,一半被击中要害。
“你还是和原来一样,你打晕了他们,他们不会感激你,而且会成为你的羁绊。”申万涛冷冷的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怎么能讲妇人之仁?”
“你所言或有道理,但此行不是杀人,而是救人,救敌人和救自己人都是在救人,上天有好生之德……”
“别用那一番说教,我没有兴趣,去寻钟佳美要紧。”申万冷冷的道:“我们已经深入伯渊狱,要当心了。”
北魏,平南王府。
对坐二人,是一局残局。
拓跋东看着身边的晋世杰:“你早就说过,本王可以君临天下,如今你的五步方略已经大致实现,这第五步可是最关键的。”
“千岁所言极是,流云彩凤南下,紫微帝星南移。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一次如果成功,则可以兵不血刃,输了就要生灵涂炭,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晋世杰道。拓拔东道:“可是我们既然出手,那么我们的路就已经注定。”
拓拔东补上一粒棋子,黑白胶着,胜负难分。
黄龙山,黄龙府。
白衣壮士,尘却在后,白如宾漠视黄龙山。
“世人都说尘缘难了,以前觉得这是一句玩笑话,现在看来这是真的。居江湖之远而俯瞰九州,我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即使这把剑叫做尘却剑,可是尘缘难却,我依旧身居江湖,心系天下。”白如宾在自言自语,对黄龙山,对黄龙府。
“大当家,他走了,你是留不住的。你到底是不想留住他,还是……”陈雨欣道,手中君子剑永远是那么中规中矩。
白如宾静静的看着黄龙山:“我知道,他走了。我是乱世三义的大哥,我能够明白他,既然挽留不住,何不放他走。”
“马武飞辞官而去,六剑客深居平城,拓跋伟只身南下,只怕是凶多吉少,大当家如此为之,让张磊身边多了一个劲敌。”李佳璐道,露寒剑锋芒毕露。
尘却归鞘:“我相信张磊。”
北魏,平城,校场。
林志丽策马威风凛凛,如今的她不仅是当朝国师,还是漠骑军团的将军。
林志丽看着自己眼前的金印,不觉感慨:“自己这一次是赢了,也得到了马武飞的漠骑军团,可是自己又失去了什么呢?如此的话,世人对林志丽的看法又当如何?”
数日前,国师府。
夜深人静之际,是感人肺腑之时,马武飞深夜造访林志丽……
“草民马武飞叩见国师大人,大人,明日一早我马武飞将离开平城,从此以后长路漫漫,恐难以再和国师大人相见。我马武飞已经被贬为庶民,从此隐居于市井之间,再也没有当年驰骋沙场的威风。但是国师大人,草民有一言相告,我主身居平城,虽然有尽忠之士,也不乏虎狼之人,漠骑军团是北魏骑兵的精锐,我走之后一定要好好善待他们,他们是血染沙场的北魏儿郎,也是誓死效忠的耿耿死士。他们的归宿当是战场,而不是……”
马武飞言尽,鞠躬退去。
林志丽握紧了手中的印信,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凝霜剑:“这一次拓跋伟南巡,皇帝陛下的基业在这里,北魏的天下也在这里,这一次林志丽不再为沙月,而是为天下苍生!你马武飞以德报怨,我又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弃天下于不顾。”
落陌,总门。
齐帅坐在宗主之位,和当年的高阳一样。
四大堂主如今只剩下叶凌磊和王艺儒,青龙白虎相伴左右,是落陌的半个天下。
“拓跋伟南下了。”叶凌磊说的不动声色,但心里也是极其不平静:“自古以来,皇室的决定对江湖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我落陌世代的宗旨我想各位不会忘记,高阳堂主已经走了,但是使命我们还要继续。”
齐帅点了点头:“叶堂主言之有理,拓跋伟南巡,我段叔在伯渊狱营救赵梦圆至今未归,不知结果如何。我刚刚得到消息,拓跋六剑客并未随拓跋伟南下,他们就是在等段登高。”王艺儒道。
“入伯渊狱本就九死一生,再加上拓跋六剑,若六剑得十二枚江湖令号令群雄,何来江湖和朝廷。”叶凌磊道。
“一切,都要看他们了。”薛博霞道。
北魏,平城,伯渊狱。
钟佳美的牢房的门突然破碎,一狱卒应声倒地。
赤洪若离左右而立,黑白相得益彰。
“钟佳美,你受苦了,此番能够成功,多亏了你的金丝燕。”段登高道。钟佳美道:“若离剑和赤洪剑同时出击,能请的动你们两个的,天下间恐怕也只有刘荣虎一个人了。”
“钟姑娘,赵梦圆…”
钟佳美化身人影,道:“随我来!”
双雄紧随其后,在伯渊狱之中穿梭。
赵梦圆一个人呆呆的看着牢房:“北魏伯渊狱有死无生,为逼段登高出手,六剑客也是绞尽了脑汁。我在这里生死无虞,可是他虽有天下第一剑客之名,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不管怎样,他都是以一敌六。”
一道人影闪过,一个狱卒只觉得脖子一凉便没有了知觉。
赤洪若离左右而来,牢门的铁链应声而断。
“登高……”赵梦圆的眼里已经出现了泪花,段登高紧紧的抱住了赵梦圆:“没事了,没事了,我来迟了。”
钟佳美和申万涛看不下去,转过了身。
“我的牢房内有一个信字,不知你怎么看?”钟佳美从来都不啰嗦,一语中的。
“回你的牢房,从飞云瀑得水帘出去已经不可能了。崔伯渊三朝元老,牢狱设计都是按章法而来,你的那个牢房我们从金丝燕传来的消息判断,一定是我们的逃生之路。”申万涛十分果断。
“有话回去说,我们去关钟佳美的地方。”申万涛和钟佳美已经闪身而出,段登高和赵梦圆紧随其后。
赤洪果断,若离心细,二人联手,天下鲜有。
“信”字刻于钟佳美的牢房,此刻格外清晰。
“崔伯渊是天下名相,这牢狱也是他为自己留下的最后一条路。可是他没有走,而这个信字,是他留下的最关键的东西。”申万涛道。
“如果这是崔伯渊的后路,那么这里必定有通向外面的机关。”钟佳美独自揣测。
若离出鞘,白衣轻飘。
又是一群狱卒围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看那边……”赵梦圆喊到。
一根灯柱和别的有所不同,刻着两个小篆文字,短登高识得——伯渊。
申万涛赤洪已出,一剑扫过灯柱,灯柱倒下的一瞬间机关启动,万箭齐发。
追上来的狱卒在皆中箭身亡,剩下的不敢上前。
牢内石砖也在这个时候移动了,渐渐的清晰了,那是一条通道。
钟佳美看着通道渐渐形成:“伯渊狱,若离双雄果然是名不虚传,外人闻之色变的伯渊狱对于若离双雄而言也是如此轻而易举。”
牢内的油灯由点到线,由面到面,渐渐的组成了一条通道。钟佳美看着远处形成的通道:“想不到当年的牢狱设计者为自己留下的逃生之路,如今成就了我们。”
赵梦圆含情脉脉的看着段登高:“登高,谢谢你能来救我……”
“现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钟佳美,带着这个累赘走,六剑客很快就来了。”申万涛道,段登高道:“有劳钟姑娘保梦圆安全,快走。”
申万涛不屑的看着段登高:“你又要扮演天下第一剑客吗?”
段登高看着赵梦圆越来越远的背影,没有说话,反身准备尾随离去。
一颗石子突然飞出,油灯突然一点灭而一片灭,段登高耳朵轻动:“她们来了!”
赤洪剑突然出鞘,挑落最后一盏油灯的火焰而散向四周,油灯与灭的方向相反又亮了起来,在黑暗与光明之间,二人顷刻被六人所围。
只有一根灯柱,被赤洪扫过摇摇欲坠。
在此同时,赤洪指向六剑客之首王燕红,若离横于胸前站定。
一攻一守,相得益彰。
一有六剑围困,二有魏卒拦路,双雄微在旦夕。
“六剑客果然名不虚传,刚才飞石打灯,可谓是天地一绝。果然有败逍遥,平落陌,退江山,定沙月的能力。”段登高道。
“你们来的好快!”申万涛提剑道。
王燕红冷冷的只有一句话:“你们居然能够找到这样的一条密道,实在是不易。交出江湖令,你们便可以提剑离开。”
“江南七杀才,好久不见。昔日江南七杀,今日拓跋六剑。横行江南,又有横扫北方各派之志。不过我若离一门顶天立地,岂能让他人鱼肉,出剑吧。”申万涛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准备和六剑客一决雌雄。
王燕红道:“那就来吧,众军退下,插手者,死!”
油灯灯柱摇摇欲坠,灯随风而动,气场一时改变。
段登高和申万涛背靠背而定,六剑分六位而定。
炽雪剑,覆水剑,无名剑,瀚海剑,土颔剑,陨慧剑。六剑未曾出鞘,杀气已经弥漫。
群里在手,耳听八方:此六人已经今非昔比,当年的江南七杀,如今的拓跋六剑。我二人放中任何一个,都不可能与拓跋六剑抗衡,唯有攻受联合,才有可能一战定乾坤。
赤洪在手,眼观六路:幸好我们早有打算,我与师兄同时到此,不然今日必将被六剑客所伤,即使赤洪剑谱排名第三,也不是拓跋六剑之对手。
摇摇欲坠的灯柱突然落地,油灯和火花四散,六剑客有一丝愣神,申万涛和段登高已经意识到了:“机会稍纵即逝,就是此刻,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