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景象让他痴呆:天蓝的石板上突然风起云涌,浓浓的雾气铺天盖地而来。随即雨雪交加,寒风刺骨......
方天奇看到此情景,感同身受,意识从画面中退了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冲击脑海:必须把父亲叫回,不然寒流将至,就没有时间修补房屋了。
方天奇脑海中,满是石片上显现的奇异画面。要是直接说出画面的预示,父亲不信,不说又被奇怪的念头催促着,只好找个借口,目的是要父亲及时回家。不过他也不敢肯定所看到的是真的,只凭脑海那一个念头。
此念一出,他立马起身,对父亲说道:“爹,差不多了,再凿搬不动了。”
方鹤鸣闻言,抬起头颅,越发觉得儿子声音好听,本想再劳作一番,听得儿子话语流利,心情大好,于是收起槌凿,朝着独轮车走来,看看地上的石板点了点头。
一阵忙活,石板装上了车子,顺着来路返回。独轮在前滚动,父子俩一路无话,不一会就到了家门口。
此时也是下午,太阳火红,虽然有些寒意,没有刮风,也就没有那么让人难耐。
人逢喜事精神爽,父子俩趁热打铁,屋顶面积不大,很快修好了。方天奇央求父亲把那块奇异的石块留下,他精心的做了一个木匣子,把石块放入其中,平放在枕边。
很难得的一个平静的夜晚,方鹤鸣夫妇老早就进入梦乡。而方天奇正在回味石块中显出的异象。心里大为不安,大多是在怀疑自己是饮药过量,又染上什么怪病才会眼花产生幻觉。可是为什么自己能说话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待自己所观得异象会得到证实。
半夜,忽然起了大风,温度骤降,冰寒席卷了整个平坝,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暴风大雪,雪白的粒粒雪核滚落到了楼板之上。方天奇心头大喜,原来石中所现天象是真的,他穿衣下楼,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里美滋滋......
眼前情景与所得天象不谋而合,这时才幡然醒悟,所见到的不是幻象,心里一阵踏实。他匆匆上楼,又把石块翻看一番,视若珍宝,搂着木匣进入梦乡。
第二日,雪花依然飘飞,已经一寸多厚。一家三口起床,生起了火堆,围在一起取暖。父亲对于儿子所提建议赞不绝口。
就在昨日回家之时,方鹤鸣有些困倦,本想休息一日再行修补房顶,不想方天奇不依不饶,一定要完成,所以一家没有措手不及,任凭大雪纷飞,没有一点妨碍。
门外响起了‘嘎吱嘎吱’的踩雪之声,父亲起身开门,迎进来的是一位六旬老头,是村西的老张头,他曾是宫中的御医,后因身体欠佳,辞退回乡养老。
老张头年迈体弱,又无收入,只靠在家为村民抓些治小病的草药度日。今日造访方天奇家,是因三年前方鹤鸣为医治方天奇托付老张头抓些药材欠下债务,为的是讨债而来。
方鹤鸣对于来者之意早已明了,把老张头让回家中。方天奇起身让座,流利的问候到:“张大夫好!请坐。”
“咦?天奇几时说话这么顺溜啦?”老张头烟斗攥在手里,望向方鹤鸣。
“这都是造化,也不知咋的,稀里糊涂的说话就这样了。”方鹤鸣快言快语的答道。
“嗯?不可能。”老张头不信,一直摇头,“孩子,过来,让我看看。”老张头把方天奇叫到了跟前。抓起方天奇犹如麻杆的手臂,一脸的疑惑之色。
好一会功夫,老张头收回手臂,说道:“果然是造化,脉搏正常,内体健康,只是营养不善,还要多加调养。”
“老张叔,你说的没错,我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些年家一直为奇儿奔波,欠你老的药费能不能再延缓几日?”方鹤鸣一脸虔诚。
“这个不急,我来是有事和你商量。看这天气,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我那有些木活,看你能不能帮我处理一下,那药费就算了。”
“这......这怎么行?”方鹤鸣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我都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是,老张叔,那么多贵重的药材,就一点木活,这......这怎么能就算了呢?”
“你也不要过意不去,那些活还是要些功夫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我还管你吃住,哪天天气暖和,你就到我家来。”说着就要起身离开。方鹤鸣几番说辞,要留下老张头用饭,可老头腿脚利索,早就出了房门而去。
老张头离开,方鹤鸣自是兴致勃勃,原以为还债无望,此时又有了新方案。
方天奇大为担忧父亲的身体吃不消,一定要到场为父亲打下手,可是被拒绝了。父亲最为在意的还是几时才会有好天气。
方天奇跑到了楼上,把玩着石块,石块依然普通,只是那点点硫铁矿特别醒目。石面上依然雪花纷纷扬扬,不过转眼就停住了,云雾流动,一会就是万里晴空。
画面消失,方天奇的脑海里又有了莫名的念头,两日之后天气放晴。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亲,方鹤鸣全然不信,只以为是童言安慰。
过了两日,大雪果然停了,情景完全和石面上所现景象一致。再一次证明了石块的奇特,也证明了方天奇所看到的一切不是幻象。
方天奇闲来无事,推着独轮车,到了河流之中寻觅带有铁矿的石子。捡回来的石子大多是圆球状,黑漆漆的,只有少量石块形状怪异,有的像葫芦,有的像乌龟......
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方天奇认真的将这些石头分类,没有矿点的放在一边,有矿点的放一边。一切做完,他看着两堆石块发愣,不知心思何处。
他在想,这样奇特的石子不是到处都有的,若是能制成一些有用的东西拿到市面上,不仅美观,而且实用。
此念一出,他马上动作起来。找来斧凿,球状的削掉顶盖,掏空制成器皿;形状怪异的制成了各种观赏品;不中看的但矿点奇多的加以打磨,做成更为美观的石器......
潘芙蓉看着儿子心灵手巧,自然心花怒放,脸上的皱纹舒展了许多。看着琳琅满目、花样奇多的石块,不自觉的欣赏起来。方天奇见得母亲前来,起身相迎,不想手中的石子一滑,落到了母亲端着的草木灰盆里。
奇迹发生了,黏在石子表面的灰用水一擦洗,石子上冒起了泡沫,表层的污垢擦除,金黄立刻显现出来,原来表面污垢之下,还隐藏更大玄机。
方天奇大喜,端来一盆清水,擦洗已经是成品的石器,又没有了效果。此时才断定必是草木灰起了作用。他从土灶里铲了一些出来,混水擦洗,果然不出所料,效果跟想象的一样。
他来了兴致,把那些球体状的也擦洗一番,全然又是一片金黄。就这样,忙忙碌碌,一堆金光闪闪的石子摆在眼前,配合那怪异的形状,煞是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