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回五年前,这时的刘芳兵只不过是一个小餐馆负责送菜洗菜的小伙计。
刘芳兵三岁死了爹,十岁死了娘,之后他一直跟着二叔过,初中刚毕业,他就到小餐馆打工,每天来来回回的跑来跑去,几十斤的菜从菜市场扛着一路小跑送到小餐馆,然后是码菜洗菜,长时间的锻炼,使得他练就一双飞毛腿。
老板常常笑着说有了刘芳兵连买车的钱都省了。
从小没了父母,刘芳兵一直在大家的欺辱中长大,慢慢的,他觉得这个世界是冷酷的。
每天繁忙的工作后,他吃的是剩菜剩饭,每个月末老板还不时的找他一些毛病可口他的工资。
没有办法,在任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一直忍着,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够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他觉得痛苦的地方,他要挺起腰杆,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在他十八岁的时候,不对招兵,按说当兵这种好事绝对不会落在他身上,但是,这一次老天眷顾了他。
就在别人打破头皮,想法设法的托关系求人送礼想去当兵的时候,一个招兵的排长看到了刘芳兵。
他看到,一个十多岁的娃娃,穿着拖鞋扛着四五十斤的菜箩飞快的在路上跑着,看着看着,这个排长的眼眶有些湿润了,那个排长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自己童年曾今和这和娃娃一样,扛着沉重的东西每天来回奔波。
当他在小餐厅狭窄后厨看到了刘芳兵时,他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改变这个娃娃的人生,他决定收刘芳兵入伍。
当他问刘芳兵想不想入伍的时候后,刘芳兵挣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穿着军装的军官。
从小,他看过电视,看过书,他喜欢着穿着军装的战士,他喜欢英勇的士兵,他也希望能成为一个士兵,但是,现实中想要成为一个士兵是那么的难,他没有钱,也没有关系,他只能梦想。
现在这么一个军官站在他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他的梦想终于可以实现了。
但是进入部队以后,严酷的锻炼取代了他在小餐馆的生活,不过,这种艰苦的生活他很适应,不久以后,因为出众的体力和忍耐力刘芳兵脱颖而出,被选拔到师特务连做了一名特种兵。
如果不出事的话,刘芳兵完全可以呆到专业复原,但是当他知道招他入伍的排长因为没有送礼,从而失去了提拔的机会的时候,他愤怒了,在他心里这个人是他的恩人,这个人在他心里的分量不低于他的父母,于是他大闹了师指挥部,还打上了一名卫兵,最后的结果,是他的排长被迫复原专业,而他被部队开除。
离开部队以后,原来沉默话语不多的刘芳兵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厌恶,在他的意识里,这个世界就是有钱和有权人的世界,而其他人,只不过是这些人的牛马和陪衬,所以,他要报复这些人,他还要挑战权威,法制的权威,警察的权威。
为了保持自己的体力和耐力,他依旧和部队里一样,每天坚持跑十公里,以锻炼他身轻如燕的步法,为了能够顺利的盗窃,他自学开锁方法,此间还得到一个开锁王的指点,练就了开锁绝技。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和准备,刘芳兵已经是一名出色的小偷了,他游走于各大城市,专挑一些达官显贵的住宅进行盗窃,由于经过专门训练,而且在动手之前都会精心准备一番,所以他作案屡屡得手。
为了炫耀自己的技术,也为了向警方示威,他每次作案后都会寄出一份明信片,会告知当地派出所他作案的地点,署名是和你躲猫猫,这是他在看过一个法制新闻听到的词,他觉得这个词很能代表他的心情,他就是要和警察玩躲猫猫。
他想过,以他的伸手不飘忽不定的落脚点警方要想抓住它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忘了一句话,再狡猾的狐狸也躲不过好猎人的枪口。
一边是刘芳兵屡屡得手的飘飘然,另一边是警方的严密布控和步步紧逼。
在得知了刘芳兵的一些资料以后,面对如何抓捕刘芳兵,左正心里没有了底。
他知道,一般的通缉方法对刘芳兵这样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作用不大,这只会令他更加警惕,要抓这样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某个地方等候他的到来。
但是刘芳兵的行踪飘忽不定,全国那么大,谁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什么地方呢。
左正陷入了沉思。
袁江看着左正道:老大,以前我听说过一个故事,不知道你有兴趣听听吗?
左正看着袁江,知道他有话要说,点了点头。
袁江讲道:在很久以前,在一个遥远的国家,有一个非常厉害的窃贼,据说这个窃贼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他可以轻易地打开世界上所有的锁,于是,在一年间这个国家很多有钱人都被这个贼偷盗过,一时间,这个国家里的有钱人人人自危,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贼会偷到自己家里来。很快,这个国家的国王知道了这个贼的事,于是国王也发起愁来,这个国王害怕什么时候这个贼偷到他的王宫里来,这时,有一个大臣建议,既然这个贼什么锁都能开,那你可以出一个告示,就说你这里找打一个木箱,这个木箱里装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但是木箱上有一把钥匙,没有人能打开,你巨额悬赏能开锁的人,只要有陌生人来开锁,我想他就是那个贼。
左正道:你是说对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必须用激将法才能使他现身?
袁江点点头道:我想过,这个刘芳兵现在肯定是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至今没有警察能够发现他,也不能追踪到他的踪迹,但是,越是这样,他越危险。我用电脑计算了刘芳兵的行动线路,这个刘芳兵有个特点,就是经他偷盗过的城市他不会再次去作案,我用电脑模拟他的行动线路,最终我得出他下一个将要光顾的城市,目前有三个城市有可能是他的目标。
左正道:那怎么能确定他去那个城市呢,要知道,我们没有那么多精力分散在三个城市。
袁江道:所以我想,我们应该给刘芳兵一个讯号,利用它的自信心,吸引他进入我们布置好的圈套。
两天以后,宜昌市。
这两天,宜昌市大街小巷都在传闻,一位归国华侨林智权将在本市举行一次私人展览,展出一批古董瓷器和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据说他已经为这件展会投了巨额保险,并且扬言,他的安保措施是世界一流的,没有人能偷到他的宝贝。一时间大街小巷热议不断,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
此时刘芳兵已经从报纸上看得了这则新闻,一种挑战的欲望在他的体内涌动。
理智告诉他,这很有可能是个圈套,他内心剧烈的斗争着,但一直以来的顺利和他那种挑战难度的激情最后占了上风,他想试一试,哪怕是龙潭虎穴,哪怕是刀山火海。
就在刘芳兵到达宜昌市的第二天夜里,他就赶到了位于城东吉利路的林智权私家博物馆。
在外围转了一圈以后,刘芳兵觉得这里远不如报纸新闻上所说的铁墙铁壁,这里从外面看防卫十分松懈。
这个私人博物馆就是吉利路上的一栋私人别墅,这里既没有保安,也没有护卫队,别墅前有一个不大的花园,经过花园,就可以进入别墅。
刘芳兵看到,别墅外的花园以及别墅周围除了有四个私人保镖以外,就再也没有看到其他的护卫人员了。
在展览的第三天,刘芳兵用了一整个白天做了周密的计划和详细的按排,他甚至花高价弄到了一份别墅的内部构造图。
就过一个白天的仔细研究,他决定晚上去盗宝。
深夜,林智权别墅十分安静,除了几个保镖来回在别墅周围外来回走动,别墅里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动静。
忽然,别墅的花园里火光一闪,一个火球腾空翻跃着在花园里滚来滚去。
一个保镖大声喊道:着火了。
其中一个保镖拿着一个灭火器朝着火球猛喷,但是,灭火器对这个火球丝毫不起作用,喷出的粉末喷到火球上反而使火球燃烧的更厉害。
跳动的火球忽然碰到一个保镖的身体,那个保镖身上燃起了火,一时间,被火烧的惨叫声,灭火的呼喊声,来回走动人影在花园里乱成一团。
此时,在别墅的后面,一个黑影打开一个下水道的盖子,轻身跳了进去。
此时,在别墅里,左正座在大厅里,周围潜伏着十几名警察和特警。
左正看着窗外燃烧的火球的来回晃动的人影,他知道他们要等待的人来了,他也知道此时不能出去,因为此时出去的话,连日来的准备就会功亏一篑。
但是,门外的叫声让他确实有些难过,因为,这是他安排的人。
就在左正精神高度紧张的戒备的时候,一个东西从天花板上的一个排气孔掉了下来。
左正看到,排气孔里掉下来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小盒子。
忽然,这个小盒子散发出了浓烈的白色气体。
左正大声叫道:不好,是催泪瓦斯。
一时间,喷嚏声,咳嗽声响成一片。
左正用衣服蒙住口鼻,大声道:大家注意,打开门窗,撤出屋子。
一时间,屋内的警察和特警连忙退出屋外,然后用枪对着窗口和大门。
过了几分钟,屋内的瓦斯气体变淡了,左正带人冲上楼去。
只见二楼的两个守卫都已经昏迷了,二楼的窗户紧锁,看上去没有人出入过。
再看二楼上的展品,一样不少,二楼中央放夜明珠的防弹玻璃盒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玻璃盒里的夜明珠还在。
袁江看到,叹了口气道:还好,估计他还没来得及打开这个盒子,我们就上来了,他就跑了。
左正左右看了看道:那他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呢?
袁江看着天花板道:他可能是从楼顶进来的。
忽然,左正的目光停留在了装夜明珠的玻璃盒子上,他发现在装夜明珠的玻璃盒子里有一个白色的纸角露了出来。
他记得以前没有这个。
他立即打开玻璃盒子,只见盒子里在放夜明珠的下方摆着一张明信片,左正拿起这张明信片看了看,明信片的正面是一张笑脸,明信片的后面写着:各位警官,你们好,我在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你门安排的一个圈套,你们无非想抓到我,但是如果我不给你们这个机会我想我会后悔的。面对你们的挑战,我不会退缩,我知道这些东西都不是真的,或许你们还在这些东西上做了手脚,如果我拿了,你们会毫不费力的抓到我,所以,我给自己定的游戏规则是只进屋开锁,不拿东西。今天我办到了,我为我的手艺自豪。署名:和你躲猫猫。
左正看完,望着四周陈列的假的古玩道:看来要抓到你还真不容易。
第二天,宜昌市公安局里。
在宽大的会议室里,宜昌市公安局长顾辉看着灰头土脸的手下和默不作声的左正道:大家不要灰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各个车站击旅社我们都会仔细排查,我想下午就会听到好消息,请大家耐心等待。
左正道:这次行动安排失利都是我的责任,我考虑不周,给大家添麻烦了。
顾辉道:我看这个贼很嚣张,要不我们再次准备,向他发出挑战书,我们再来一次?
左正听了不出声,袁江听了以后小声对左正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再来一次,要是刘芳兵应战,我们就还有可能抓到他,如果他不应战,那他就是怕我们了,这也为宜昌市公安局挽回一点面子,你说呢。
过了好久,左正才点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为了宜昌市公安局的脸面,那就再试一次吧。
局长顾辉点头道:那我马上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