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婠还是生气她刚刚毫无征兆的出手打自己,就算心知她不过是想吓吓自己,可还是碍于面子不愿意理她。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兰妃娘娘吃的。”
“是。”一群人连忙各奔东西准备餐食。
要不是太后身边的公公这么一提,劫后余生的宫女们还真是忘了闹腾几个时辰的水婠还滴水未进。现在想来也真是奇怪,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大冷天的站在屋顶上吆喝几个时辰竟然也不知饥渴,身体里的力气好像根本用不完一样。
“人都走散了,还生气呢,年纪不大脾气还不小。哀家打你怎么了?哀家年轻的时候打的人多了,就连先皇哀家都打过。”太后傲娇的扬了扬头,似乎是回忆到什么搞笑的往事,眉眼都柔和了不少,也忘了刚刚她在来时的路上怒气冲冲的扬言要好好教训水婠的事情。
“您还打过先皇啊,看不出来啊。”水婠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芒,人族的皇帝不是最至高无上的存在吗?敖桀那样高大威武的人竟然还有被一女子教训的时候,那画面真是想想都好玩。光顾着好玩了,水婠腿上的疼痛都给忘得一干二净,用小洛的话来说,现在好奇宝宝一样的水婠恨不得对着太后摇尾巴。
太后听出来她语气当中的不可置信,不屑斜眼对着她冷哼了一声,招呼宫女扶着她大摇大摆的走进大殿,走了一会怕她没跟上又特地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瞧她还是傻不愣登的样子一时大度,竟然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哀家和你一样也是将军府里出来的女儿,当然和那些弱不禁风的女人不同。先皇年轻时喜欢到处游历,一次打猎的时候,先皇无意中闯入了我父亲搭的营帐,被我当成是小贼给打了一顿。你昨日的举动倒是颇有哀家年轻时候的影子。”
“既然您跟我这么像,那我”水婠看到她立刻投射过来的凌厉目光瞬间改口“臣妾刚进宫的时候您干吗要针对我?”
“哀家哪里针对你了?谁让你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进宫不久就过于高调,哀家最讨厌仗着几分姿色就恃宠而骄的人。”太后慢悠悠的打量着四周的摆设,一切都还是几年前的样子,没有一点变化。
水婠正想要反驳她,却发现好像无话可说,自打进入皇宫,她确实是一路顺风顺水,没有受过一天苦,可她还时常不满足,明里暗里给敖阡提出过不少要求。这一切多半还是因为她仗着九尾与敖阡的老交情,这么一想太后说的也有道理。
这次没有听到犟嘴的声音,倒是让太后有些意外,以为她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会心一笑,“现在哀家倒是觉得你心思单纯,不爱与那些女人争风吃醋,倒是让哀家刮目相看。”
受到表扬的水婠满意的点了点头,此刻开始,她对这位太后的看法也发生了一些改变,起码这不是一个让她厌烦的角色了。
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她继续走走停停,终于在雕着兰花形状的烛台前停下了脚步,抬起宽大衣袖中的手轻轻捧起一旁的兰花玉杯若有所思,“你可知道这间宫殿原本是为谁打造的?”
“知道,兰皇后嘛。”
“不错,兰皇后人如其名,蕙质兰心,又天生喜爱兰花,因此先皇为她打造了这兰亭宫。兰皇后逝去后,皇上素来不允许任何人住进这里,你的到来倒是让哀家大吃一惊。”
大吃一惊,这么夸张。不就是个宫殿嘛,宫殿就是让人住的,敖阡和敖炎这一点还真是一模一样,都喜欢空出来那么多房间干什么。
“看来皇上很爱这位兰皇后,只可惜我却没见过。”水婠遗憾道。
“你以为兰皇后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水婠气愤的揉了揉再一次被敲疼的额头,恶狠狠的盯着她表示自己强烈的不满。她怎么就不能见了,她怎么就不能见了!!
“兰皇后素来以宽仁博爱为六国所敬仰,是大齐永远爱戴的皇后也是哀家最敬佩的皇后。兰皇后生前待我不薄,那时后宫女人是非多我又是一身的臭脾气,除了皇后没人愿意和我走的亲近,是兰皇后亲自将我带在身边,让我避免了许多的灾难与迫害。今日的你就像是那日的我,没受过伤就不知道要收敛自持,忍耐心性。要是不改,以后你是要吃大亏的。”
说到后来,太后便直接自称为‘我’而不是冰冷高高在上的‘哀家’,对她而言,除了兰皇后谁也不配当大齐的太后,她的一切原本都应该属于兰皇后,而不是她的。
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并没有让水婠放在心上,她可是六界最至高无上的人了,还能有什么人能让她吃亏?
水婠虽不在意却不想拂了太后的好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立刻换下一个话题,“太后,皇上与三皇子都是兰皇后的儿子,可臣妾之前住在三皇子府的时候怎么觉得他们二人的感情并不像是亲兄弟那般融洽。”水婠有些忐忑的等着太后的回复。其实这个问题她不该问也用不着她关心。只是太后的言语间可以看出她是个真性情的人,不会背地里做一些有违天理的事情。通过太后这个见证者来了解一些敖阡的事情是再适合不过了。
只不过太后听见她的话后表现得并非她想象中的那样淡定,甚至算得上有些焦急忙慌,还不等她把最后几个字说完便一巴掌捂在了水婠的嘴,好像是她说了什么绝对不能说的话一样。
“以后你与皇上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可千万不能提及此事,尤其是对敖炎说话时决不可将他们二人相提并论。不过你应该也见不到敖炎,这哀家倒是多虑了。”太后一本正经的警告让水婠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难不成他们二人之间真的有什么大矛盾?”
太后看了看她默默摇头,许久说出一句话让水婠顿时震在原地——“他们二人根本不是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