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诺对他的舅舅可谓是言听计从,不是他低三下四,而是给足了他舅舅的面子,不想将关系继续闹的过僵,将车停在住在镇上的他的表哥家。
轩诺对这个小镇很陌生,只有几分熟悉感,他妈妈去世后,他来这里不超过五次,见到他的外婆更是少的可伶,只有那么两次,他都要遗忘他的外婆长什么样子了,来这里离这次最近也时隔两年了,那次是来参加他表哥的婚礼的,他舅舅才出于礼节叫他来的。
来到他的表哥家,他表哥的儿子都会满地跑了。
“轩诺,你怎么来了,两年没有见到你,现在你可是成了大红人了啊!”轩诺的表哥白况对轩诺捶胸拍肩,对轩诺很是亲切,不像他爸妈对轩诺那么冷漠,轩诺来,让他很意外,他并不知道轩诺会来,他的爸妈没有对他们说过。
轩诺尴尬一笑,“不谈这些了,都是生活所逼,我倒想象你一样,能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凡凡的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你就不是普通人,注定不可能过着我们这些人的生活。”白况苦涩,他对自己的现状不太满意,到是挺羡慕轩诺的。
“我这个小侄子叫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轩诺撑着腿,微笑着挑逗胆怯的躲在白况身后,抱着腿的小男孩。
“白锌曈,这是你的表叔,快叫叔叔。”白况将小男孩拉倒身前,让他叫轩诺叔叔。
小男孩胆怯,对轩诺陌生,闭口不说话,好奇的打量着轩诺。
“白况,你也跟我回去。”轩诺的舅舅对白况嘱咐道,“你爷爷回来时你回去一次,之后一直窝在镇上,也不知道回去看看。”
白况的脸垮了下来,他真的不想见他那所谓的爷爷,二十多年没有爷爷,一下子冒出一个老头,告诉他那是他的爷爷,真心的让他不想接受,接受也是被迫的,所以他一直不想回老家,见到他那爷爷。
“走吧!”轩诺看着白况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心里想什么,在一旁哄笑的看着白况。
白况一家三口和轩诺,坐着轩诺舅舅的三轮摩托车的后斗中。
说句实话,轩诺好久没有做过这种车了,敞着蓬,风从身旁吹过,剧烈震动的马达,让他的退都有酥麻的感觉,耳朵都有些轰鸣的感觉。
轩诺的外婆和舅舅、舅妈都住在乡下的老房子里,这里和轩诺的老家差不多,都是瓦房,不过不同的是轩诺的老家树木因为电线被锯了许多,整个村庄变的空旷整洁了许多,而这里,屋前屋后、道路两侧都是树,五月天,树叶生长茂密,将这里更是遮笼了起来,那些瓦房,如原始森林中筑起的住宅,一座座穿插在树林间。
轩诺的外婆和一个老头儿坐在墙头大门的遮雨棚下坐着乘凉,这是轩诺自他母亲去世后第三次见到他的外婆,比上次来见到,他的外又苍老了许多,满头的白发,只有少许的黑发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好在八十多岁的高龄,身体依旧硬朗。
轩诺的外婆见到轩诺,虽然很久没见,但是并没有太过热情,也许是顾念着血缘,对轩诺稍微有那么一点关心。
有时候,轩诺真的有些想不通,他的舅舅和外婆如何持之以恒的保持着对他冷漠的态度,对他这个外甥、外孙真的就那么不认可吗,到底对他的母亲意见是有多大。
“你就是颜瑜的儿子轩诺。”轩诺外婆旁的老头激动的拉着轩诺,上下打量着轩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轩诺明白,这个谢了顶、身材魁梧高大的老头,就是他所谓的外公,轩诺并没有以礼相待,回以热情,冷漠的看着他的外公,从心中发出的冷漠,这些年也就平了他父母坟的三叔、与他家有着世仇的檀家、血缘上的妹妹,以及现在他血脉上的外公让他会从内到外的冷漠,没有半丝的热情。
“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还有脸回来,我要是你,我沦落为乞丐,都不会回来了。”轩诺冷漠的看着他的外公,让拉着他热情的外公,身形一窒,“白天行,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离开的,不记得我给你回忆回忆。”
“陈轩诺,怎么说你外公都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轩诺的舅舅呵斥轩诺。
而轩诺全然不顾,不像之前对他舅舅言听计从,他这次来,就没准备有什么善果。
“你当初看中了别的女人,无情的舍弃我外婆,那时我外婆正好怀着我妈妈,因为你的无情抛弃,我外婆从来不喜欢我妈妈,说我妈是一个扫把星,让我妈从小就受了很多罪。”轩诺揭开这些人都不想提及的往事,“我和舅舅、外婆现在的关系也脱不了你的功劳,外婆本来就不喜欢我妈,什么事都要让我妈听她的,结果我妈忤逆她的意思嫁给了我爸爸,后来又因为我爸爸出轨,我妈离世,我们之间关系越来越僵,这若比喻成化学反应,那你就是其中必不可少的反应条件。”
“如果你没有离开,我外婆也许就不会那么刻薄的对待我妈妈,也会尊重我妈的选择,一切的冷漠、心结都不会存在。”
“你是我妈一生唯一的怨恨的人,即使那陆新如,我妈都不曾怨恨,我妈说过,她一生都无法原谅你,血脉相承,我也不会喜欢你,不会原谅你曾经犯过的错。”
轩诺看向他的外婆,“外婆,你怎么还能接受他,如果是我,为了别人而抛弃自己的妻子,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再回心转意,求得自己伤害的人原谅,若要是我,我可没这脸,即使被原谅了,我也没脸回去,而且这种女生,我也不会珍惜,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次原谅,就可能造就出我第二次的抛弃,外婆,你忘记了他曾经对你的伤害了吗?”
“陈轩诺,你到底想干嘛?”轩诺的舅舅眉头紧锁,厉声斥责轩诺。
“不想干嘛!”轩诺彻底放开了,见到这个外公,就让他想到他的妈妈,血脉喷张,怒火横生,“我妈一生,没过上几天开心快乐的日子,嫁给我爸爸前,是拜我这所谓的外公所赐,婚事是我那个可恶的爸爸所赐,年幼无知时不懂事,现在再想要让我妈过上开心快乐的日子,一切都晚了,这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如果可以,有愿用我的一半的生命,还我妈一年陪我的时间,给我尽孝的机会,可惜都不可能了。”
轩诺近乎干涸的泪泉,有泪水涌出,在他眼眶中泛起泪光,这是他心中的痛,深深的痛,没有爸妈,从小因为这个受过多少歧视,一双双嘲讽、鄙夷的目光刺在他心里,也只有他知道有多痛,但是为了不让他奶奶担心,每天强忍着心中的痛,在他奶奶面前表现出阳光开朗的一面。
“这次我来,就是要所诉你们,我妈不欠你们什么,她是人,有自己的思想,她的决定,没有错,错的是你们心中对我妈的看法,要恨,你恨我爸我没有意见,但是你们不应该恨我妈。”轩诺有些激动,无法压抑住心中对他舅舅、外婆的不满,气愤的看着他的舅舅和外婆。
轩诺的外婆沉默着不说话,她这些年也意识到了对轩诺妈妈的亏欠,年纪虽老,但是她趾高气傲的性子从年轻到现在依旧没改,不承认是自己的错。
“陈轩诺,这些年没人管教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没大没小的,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从头到尾,只有轩诺的舅舅对轩诺斥责着,其他人沉默着,甚至轩诺的舅妈还劝阻他的舅舅,让他舅舅少说点。
“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我只想问问,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每次来对我这么冷漠,甚至左右侧言的撵我走,白锌曈出生没有通知我,这次倒是告诉我了,这就是舅舅、外婆该做的事情吗,现在拿出了长辈的姿态来压我,你不觉得羞愧,我都感到无趣。”轩诺到了此时可是直言不讳,有什么说什么。
“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会变的过僵,毕竟你们是我在这个世上血源最近的人了,但是有些话应该说白了,你们扪心自问,有几人可以受得了你们这种态度的。”轩诺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平淡的看着他的舅舅、外婆们,“既然看已经看过了,那我也该走了,一夜没怎么睡,没精神和你们在这唠叨,这些东西要不要随你,不要你可以依旧丢掉或是喂狗。”
“要不你在这里睡睡吧!”被轩诺训斥一通,白天行有些懦弱、愧疚的看着轩诺。
“不用,我可不想留在这里面对这一张张冷漠的脸。”
“估计你也会没大没小的,在家咱妈是怎么交代你的,要尊敬长辈,你这样,丢的不是我们秦家的脸,丢的可是你自己的脸。”轩诺准备离开,秦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