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贼(1 / 1)

话说小情一连飞奔了数日,不曾停歇,已然人困马乏,眼见得前面一座高峰横亘当前,山下一片翠竹,竹林中有一座小店,径直走了过去。小店外宽阔处摆着几张破烂桌椅,几个赶路的商旅兀自喝着酒说着些闲话,见到小情身影,都被她俏丽的容颜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小情坐在另一张桌子旁,把包袱丢在一边,高声叫道:“小二哥,上茶来,可有吃的,也来一些。顺便给我的马儿喂些草料。”店内忙活的小二忙不迭应答,不一会儿便端来茶壶茶杯,又上了一些肉和米饭,说道:“您请慢用!”小情肚中早已饥饿难耐,抓起筷子大吃起来。

旁边那几个商旅中有人把目光从小情身上移到她身旁的包袱上,只见那包袱高高隆起,似是有许多好东西在里面,悄悄对旁边一个大汉耳语,大汉也盯着包袱看了一会,连连点头。大汉挥手招来店小二,也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店小二眼中顿时起了贪婪的光,一点头,又进店中去了。不一会儿,店小二又端出一盘菜,摆在小情桌面上,做个借口道:“姑娘,这是本地方有名的招牌菜,叫做‘前路无涯’,请姑娘品尝。”小情道:“有劳了!”细细看那盘中菜品,却是一些竹笋青菜猪肉之类,实在平淡无奇,暗暗笑道:名字取得莫名其妙,菜色实在一般,且尝尝它味道如何。便用筷子夹了些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一旁的商旅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小情的手,跟着她的动作扭动,直到小情吃了一口,方才放了心似的呼一口气。小情只在专心用食,根本没注意到旁边商旅的异样。吃了两口,味道上也无特异之处,小情甚觉奇怪,这店小二莫名其妙地送来一盘平平无奇的菜,叫了个莫名其妙的名字,是何居心,这其中必有什么古怪。这样想着,小情起了防范之心,对旁边几个商旅行人多了一分戒备。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她吃了那盘菜,便已着了人家的道。

一个高大面白汉子来到小情身边,嬉皮赖脸地道:“这位姑娘,怎的独自一人出行,身边不多带个人,也好照应照应啊?”小情冷然道:“滚!”汉子道:“姑娘,这路上不太平,山贼特别多,你一个人行走,当心被掳了去,做了人家的压寨夫人,哈哈哈!”

那汉子兀自大笑不止,冷不防被小情把一碗热烫茶水全泼脸上,大叫一声,噌的站起,怒火冲天,举起拳头就要动手。小情冷笑一声,猛然向左一推桌子,砰的一下撞在那汉子小腹上,那大汉疼得龇牙咧嘴,蜷缩起来,看来撞得着实不轻。其他人见状,都一发涌过来,围着小情,虎视眈眈。

小情众目之下,并不慌乱,如此场面,她遇到不知多少,几个蟊贼,轻易就能打发了。她若无其事地拿了包袱,站起来,冰冷冷地说道:“让开!”声音虽低,可是传到众人耳中却如此清晰,威严十足,众人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小情走得几步,猛觉头晕目眩、浑身软弱无力,几欲扑倒在地,暗道:不好,想必着了这几个狗贼的道了!那伙贼人见着小情步伐虚弱,歪歪倒倒,便知蒙汗药发了作用,一个个笑嘻嘻地快步上前,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样,小美人儿,蒙汗药滋味不错吧?哈哈哈……”小情勉强撑着身子,眼前物事越发迷蒙,恨恨地说道:“狗贼!……”张口还欲骂些什么,却再也支撑不住,昏倒于地。众贼人赶忙去扯她的包袱,急急打开一看,除了几件女子换洗的衣裳,还有数锭白花花的银子,足有五十多两。众贼人哈哈大笑,胡乱地又包起来,招呼着准备上山。一个小喽啰指着小情道:“可是这小妞怎办?做了她?”话音未落,头上重重挨了一拳,一个大汉道:“笨蛋!老大吩咐我等下山抓女人,这好不容易来了个美人胚子,你若做了她,我就做了你!等什么,还不把她抬回山上去?”小喽啰被这一阵劈头盖脸的乱骂,几乎昏了头,又被劈了一巴掌,才和另外几个喽啰抬起小情,跟着那大汉上了山。

小情醒来时已是夜晚,四下里观望,不知身在何处,只见这是一间小屋子,泥墙斑驳,两盏小灯静静燃烧,光芒昏黄微弱,看起来似是快要熄灭;外面吵吵嚷嚷,人声鼎沸,间有猜拳碰盏的声音。小情暗道:我这是被掳到了匪窝了?想要站起,浑身酸软无力,头痛欲裂。

“慕鸣锋,你在哪里?快些来救我!”

慕鸣锋纵马飞驰,他归心似箭,就算遇到城镇,也不停下休息,一连跑了五六天,胯下坐骑越跑越慢,口吐白沫,显然是累到了极点。慕鸣锋寻思:如此没日夜的狂奔也不是办法,马儿吃不消啦,得找个地方歇息几个时辰,填填肚子再说。下了马,往前直走,前面一座巍峨高山横在眼前,山上大片青葱翠竹,山下竹林中有一家小店。店里冒着阵阵炊烟,空气里夹杂着些饭食肉菜的香味,慕鸣锋肚子咕咕直叫,连忙牵了马快步走过去。

小店伙计兀自在忙活,慕鸣锋在外叫了一声,这才奔出来,陪着笑脸道:“客官辛苦啦!吃些啥?”慕鸣锋道“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上一点,待会儿一并算钱给你。帮我喂喂我的马。”小伙计道:“得嘞!请坐,您稍候片刻!”慕鸣锋随意坐下,四处打望。

吃饱喝足,慕鸣锋只觉浑身都是劲儿,叫来小伙计道:“小二哥,这条路可是通往山上去?”小伙计道:“是,是,这道儿乃是通往北域的捷径。”慕鸣锋喜道:“你说这山道是去往北域的捷径?”小伙计道:“是啊!可省不少时日呢!可最近山上有一伙盗匪强人,您可千万别往这走!”慕鸣锋兴奋不已,笑道:“盗匪怕个什么?当初我便是专抓盗匪的!”那小伙计以为是在说大话,冷哼一声,道:“只怕您有命去没命回!”说话间,慕鸣锋早已上了马,扔下来一锭银子,道:“多谢!不用找啦!”说罢,打马上了山去。那小伙计把银子捏在手中,望着慕鸣锋远去的影子,喃喃道:“莫非这人是个疯子?”

慕鸣锋策马缓步而行,在马上四处观望。这山虽然高峻,道路却平坦宽阔,路两边青草葱茏,漫山遍野长的全是竹子,清风阵阵,竹林左摇右晃,伴着声声沙沙响,恰如身在绿海青波之中。慕鸣锋此刻并无多大兴致欣赏山景,他只想快些儿回到谷中,看她嗔怒的样子、开心的样子,那时不知该有多欢喜。一想到她,慕鸣锋心下就是一阵激动,不自禁地打马提了速来。

越过一个山头,陡然间,半山处冲下一群人马,个个手持大刀长枪,为首的骑着一匹骏马,是个虬髯大汉,豹睛虎目,怒而圆睁,口中哇呀呀直叫,说的是:“好小子,你真大胆,竟敢独自上山来。”慕鸣锋道:“这山又没老虎,怎么不敢?”大汉道:“我这竹风寨里一众好汉可比老虎厉害百倍!”慕鸣锋轻声笑道:“小爷我倒想见识见识你们这群老虎如何吃了我!”那壮汉气得一根根胡子仿佛都直竖起来,高声叫道:“小的们一起上,撕碎这厮有赏!”他手底下的一众喽啰呼呼喝喝把慕鸣锋围在当中,慕鸣锋也不等敌方动手,率先出动,只见他打马一下子冲出前去,撞倒几人,不等爬起,那马人立而起,重重踏下,登时踏死;后面冲上前来的喽啰,刚到马后腿处,正要一刀砍下,马腿猛地一弹,正中两人档口,那两人横飞出去撞倒一片,哼也没哼一声就去见了阎王。其他人又爬起,发疯般涌上去,慕鸣锋胯下骏马神勇,在人群中左冲右撞,踩踏踢弹,惨呼声声不绝,又有十几个喽啰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都不敢再拼了。

那虬髯大汉在一旁看得清楚,慕鸣锋根本没出手,只靠坐骑神勇,连连削了大半弟兄,他怒吼一声,打马冲锋,同时举起手中两个镔铁大锤,照着慕鸣锋脑袋砸下。慕鸣锋不敢硬接,而是把头一歪,堪堪躲过这雷霆般的轰击,纵马一冲,远远跑开去了,而坐骑脚下不停,狂奔起来。虬髯大汉叫道:“好家伙不要逃,看我不砸烂你的脑袋!”同时策马飞奔去追。慕鸣锋回头看时,只见那大汉挥舞双垂,在马上哇哇直叫,暗红色胡须飞起,真个似天神下了凡。两骑越来越近,慕鸣锋眼看很快就会被追上,反个身,面朝追兵,同时起身来站在鞍上,任凭坐骑狂奔抖动,总是不落下马。那大汉不禁一呆,就见慕鸣锋拔出背上长刀,舞了两下,作势要砍。

虬髯大汉此时已然距离慕鸣锋不足五尺,可他手中双垂过短,根本伤不到前敌;而慕鸣锋凭着手中长刀,完全可以砍到对方头上,不再迟疑,就是一阵猛斫。虬髯大汉连忙举锤挡架,砰砰砰几声闷响,抬头看时,只见一对铁锤上深深浅浅全是印子,惊讶莫名,说道:“真是宝刀,恁的厉害!”当下又是一声怒吼:“纳命来!”紧跟着扔出一只铁锤,打向慕鸣锋胸口,慕鸣锋轻轻向后一跃躲过,又落回马背上。大汉吃惊不小,不禁佩服起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手来,可他仍旧心不死,一路猛追。两骑又接近三四尺,那大汉哈哈大笑,双手抡起铁锤就砸向马臀;慕鸣锋一惊,急忙跃起向前跳过大汉头顶,落在他身后,反持长刀,以刀柄戳向他腰间;那大汉已经是全力挥出镔铁锤,回招防守已然不及,猛觉腰间吃痛,同时两臂一麻,当的一声铁锤掉落地上,同时觉到一把冰凉凉的大刀架在喉头,陡然一痛,鲜血喷撒而出,还未发出呼声,当即摔下马去,一命呜呼。

话说那些跟着虬髯大汉追来的小喽啰猛见得慕鸣锋骑了老大的坐骑奔来,吓得几乎魂不附体,大叫一声,丢盔弃甲而逃。慕鸣锋在马上盯着四处奔逃的山匪贼子小喽啰,发狠道:“我如今便端了你这寨子!”说着打马杀向竹风寨去。

竹风寨门前站岗的小山贼们,陡然见着山下冲上来一人一马,马上骑手却不是寨中人,看他气势汹汹,便知大事不好,急忙敲锣打鼓,关了寨门。竹风寨中其他贼子猛听得锣鼓声响,纷纷奔出,严阵以待。

慕鸣锋来到寨门前,见大门紧闭,也不说话,抬头望了望,这寨门高不过两丈,当即使出“壁虎游墙”的功夫来,蹭蹭蹭的,瞬间就到了一众山贼面前,只把众人唬得是目瞪口呆。慕鸣锋也不说话,啪啪两掌,首先毙了当前两人,跨过尸体,又朝另一个人去。众山贼见了他霎时间连杀两人,都冲过来围住他,高声叫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慕鸣锋一脸冰霜,眼中锐利如刀的目光射出,看得人瑟瑟发抖。他一路走一路打杀,向着高处一栋屋宇前去,那一伙贼人见他功夫了得,都不敢轻易围堵,只是跟着他的步伐而动。

竹风寨大当家龙腾云、二当家薛去伍、三当家李蟠正在“聚义厅”中喝酒,他们三人正喝得尽兴,忽听门外传来打斗声不断,面面相觑一会,都奔出来观看。只见一路上死伤无数,厅前宽阔处,一个年轻男子兀自舞着一把长刀在群盗当中上下腾挪,身手极是敏捷。

话说小情被关在小屋中数日,一直脱身不得,突然听得屋外打斗之声不绝,连忙向外看去,这一看令她喜上眉梢,心下一直说:他来救我了,他来救我了!当即对着屋外大喊道:“鸣锋,鸣锋,我在这里,快些救我!”慕鸣锋正杀得兴起,陡听得一个熟悉已极的声音响在耳边,着实吃惊,暗想:她怎么也在此处,叫我救她,定是给这群狗贼擒住了。连忙叫道:“小情,你在哪里?”小情呼道:“我在你身后的屋子里面!”慕鸣锋顺声扭头看去,果然在他身后有一间小屋子,那个熟悉的娇美身影就在窗前向他呼喊。慕鸣锋顿时怒火冲起,手上动作更快更狠,口里边喝道:“恶贼!快把她放还给我!”呼喝声中,又有数人命丧他手。

一边观战的龙腾云在薛去伍的耳边说了几句,薛去伍应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小情被反绑双手,带到龙腾云面前。她看来似醒似昏,被薛李二人托着,显然又被下了**。龙腾云高声叫道:“兀那汉子,你且看看这是谁?你相好的在我手上,你若再动一下,我便杀了她!”抽出一把匕首抵在小情喉间。慕鸣锋心中一紧,叫道:“你若敢伤她一根头发,我踏平你这竹风寨!”龙腾云道:“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她在我手中,生死由你决断:要她生,要她死,可就在你啦!”慕鸣锋恨恨地盯着他,仿佛眼中会有无数只手来把这盗匪撕碎。慕鸣锋看了小青一眼,扔掉手中武器,甘愿束手就擒,恨恨地道:“你且不许伤她,我随你们处置。倘若尔等胆敢食言,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们!”龙腾云哈哈大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绝不会伤她,过些时日,还要她做我的压寨夫人呢!”慕鸣锋只气得七窍生烟,怎奈手脚被缚,也拿龙腾云没有办法,正要破口大骂,颈后着了一闷棍,当即晕死。李蟠扔掉手中木棍,呸了一声道:“看你如何猖狂!把他拖下去跟这小妞绑在一块。”手下喽啰应声,便把那两人拖入一间小屋中。

小情与慕鸣锋几乎同时醒转,两人睁眼一看,顿时都红了脸去,小情更是又急又怒又羞又恨,怒道:“这帮狗娘养的贼子,恁的无耻下流!”她情急之下脏话也骂了出来,说着几欲哭出。原来,那几个小喽啰把小情和慕鸣锋面对面地做拥抱状捆绑一处,自肩至脚,紧紧绑得如粽子一般。小情从小到大,从未如现今这样和一个男子亲密接触,便是上一次也没有这般过分,自是愤恨羞怒交加,兀自不停挣扎扭动,想要挣开绳索。慕鸣锋心中砰砰直跳,脑中一片混乱,一时也没了注意,突然,他叫道:“小情姐姐,姑奶奶,你可别再乱动啦!”小情没好气地道:“怎么?这样被捆着很舒服是不是?”慕鸣锋只红着脸不说话。小情动作越发的大,挣扎一会儿,猛然觉到小腹处被硌着,极是难受,说道:“慕鸣锋,你身上可是带着什么硬物,硌着我啦?”慕鸣锋此时的脸红到了脖颈处,嗫嚅道:“我……我已跟你说了可别乱动,你不听我话……我,我也左右不了它啊。”小情一脸茫然:“你说啥?”突地,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一阵发红发热,又是尴尬又是窘迫,却又无可奈何:“慕鸣锋!你你你……你卑鄙无耻下流,你,你不要脸!呜呜呜……”

小情只觉身在地狱之中,受到这般侮辱,还不如一刀将她杀了痛快,清白尽毁,今后如何见人?她越想越是委屈,哭得越发大声了。慕鸣锋听着小情的痛哭声,心中又怜惜又悲痛又羞惭,暗骂自己禽兽,该千刀万剐才是,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法子处置,心乱如麻,突然间,他也大哭了起来。其实他也不是真个哭,只为吸引小情注意,缓解她紧张的情绪。小情被他这一哭着实惊到,抽噎着道:“慕鸣锋你哭个什么?便宜都已被你占尽了……你还哭,你哭你姥姥啊!”慕鸣锋边哭边道:“我姥姥没你这么年轻漂亮!”小情陡听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语,“噗嗤”一声笑将出来,心中委屈愤恨登时去了一半,脸上还是通红不消,眼里泪水不止。

门外两个看守的小喽啰,听着屋内哭骂不止,哈哈大笑,其中一个道:“亏你想了个好法子,这可比杀了他们更令人解气!”另一个道:“嘿嘿,要说整人的法子,我这里多的是,现下只让他们尝尝鲜,后面还有好戏看!”

小情听的清清楚楚,不禁有些担心害怕,暗道:狗贼,倘若本姑娘脱得身,定要把你们大卸八块!慕鸣锋虽在哭喊,那两喽啰的话也是句句在耳,暗想:我得想个法子才行。思虑良久,终于眼前一亮,停了哭喊,在小情耳边轻语几句,小情皱了皱眉道:“这可行么?”穆鸣锋道:“且试他一试。”

门外两个喽啰说着些闲话,忽听得里边传来小情痛苦万分的叫喊,喊声中透着一丝惊恐,两个喽啰脸色微变,朝里大喊道:“喂!你们搞什么幺蛾子?”小情哭喊道:“快救我,快救我,这疯子他……他咬我!”两个喽啰听那喊声不像佯装,心下着慌,叫道:“不好!那小妞可是要做压寨夫人的,万一咬坏了,大当家怪罪,可吃不了兜着走!”急忙打开门去看,只见慕鸣锋发疯般在小情脸上脖子上胡乱撕咬,鲜血淋漓,小情脸色惨白,痛苦万状。两个喽啰大叫一声“啊哟!真个疯了!”一个急急忙忙去割绳索,一个就去扯慕鸣锋脖子。待得绳索割开,慕鸣锋手脚束缚尽去,陡然跳起来,咧着血红的大口嘿嘿狞笑,两个喽啰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出逃。慕鸣锋一手一个抓住衣领扯将回来,脚下一钩,大刀飞起在手,唰的一声,砍中一个喽啰脖子,血花四溅,登时毙命,另一个两腿一软,瘫倒在地,瑟瑟发抖,不住地叫着“饶命”。

原来慕鸣锋为了引得那俩喽啰解去绳索,才故意和小情演了这一出好戏。咬自然不是真咬,那血确是真的,慕鸣锋以内功逼出体内血液,含在口中,如此看来更加逼真,那两喽啰信以为真,方才上当。

慕鸣锋拉起小情,替她擦去身上鲜血,说道:“这下便可脱身了!”小情哼了一声,看到跪倒在地上求饶的山贼喽啰,怒从心头起,叫声“臭贼子”,抬起脚狠狠踢去那人裆部,那人惨呼一声,昏死过去。慕鸣锋见状,不由得两股间一紧,暗道:这姑娘手段可真狠,只怕那贼子要断子绝孙了。

小情夺过慕鸣锋手中钢刀,气势汹汹地冲将出去。其时,竹风寨中其他山贼都已听到动静,纷纷前来围堵二人,见着小情凶狠狠地冲来,都不敢贸然上前拼杀,一步一步往后退。

龙腾云等三人站在群贼后面,狞笑道:“好小子,倒教你逃出来了!快上啊,抓了他俩有赏!”众喽啰见识过慕鸣锋手段,都围着他们打转,不敢动手。只把龙腾云气得脸色铁青,毛发竖立,大叫一声“闪开”,身形闪动,冲到慕鸣锋二人跟前。小情缓缓道:“慕鸣锋,我们的帐,日后再算。你去解决了那群狗贼子,这个贼头交给我来对付。”慕鸣锋知道小情身手不凡,是以不是太担心,答道:“是嘞!”当即跳入群贼之中大杀起来。小情这边也跟龙腾云交上了手。他们二人满心愤恨,是以出招尤其凌厉。

薛去伍和李蟠二人在一旁掠阵,只见得场上死伤倒地的喽啰越来越多,慕鸣锋杀得很是尽兴。小情独对龙腾云,也是毫无怯意,手中钢刀翻飞,龙腾云苦苦招架,几无还手之力。薛李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抽身后退,看来是要溜之大吉了。

众人拼杀之时,陡然间听得一声巨吼在头顶响起,直如晴天霹雳,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不明所以。只有慕鸣锋心下一喜:那大家伙还是找到我了。众人抬头看去,“聚义厅”屋顶不知何时出现一头身形巨大的金毛白面猿猴,兀自仰天长啸,手足乱舞,瓦块被它踩得稀烂,哗啦啦滚落。慕鸣锋高声呼道:“大猿,我在这!”那巨猿听到慕鸣锋的声音,纵身跳下屋顶,真如巨石滚落一般,砰然撞到地面,灰尘四起,众人只看得心惊胆战。慕鸣锋笑道:“大猿,大猿,好久不见!”好似在跟老友说话一般,而那巨猿对着他先是怒吼几声,以表达对他不辞而别的不满,接着又是几声轻哼,算作了再见面的回应。众人只看得目瞪口呆,忘了拼杀。

慕鸣锋收起笑脸,一指龙腾云道:“大猿,去,打扁他!”巨猿当真出动,直奔龙腾云而去。众山贼眼睛跟着巨猿而动,看它如何对付大当家的。龙腾云见着这么一个怪物奔自己来了,心下着慌,把腿便跑,巨猿扑身上去,一把抓住龙腾云双脚,拎在爪中,再将他高高抛起,龙腾云只吓得连声惊叫。那巨猿抛得几下,突然一声怒吼发出,扯着龙腾云双脚,只一撕,伴以惨烈至极的叫声,生生把他撕作两半,鲜血喷洒,肝脏肠胃流了一地。巨猿被这血腥气刺激,顿时发起狂来,奔着小情就去了。小情大惊失色,迅速后退,并把刀横前,随时准备拼斗。

慕鸣锋见状大叫一声“不好”,抽动身形,抢到巨猿面前,挥手道:“大猿,不可胡来!这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巨猿看到慕鸣锋,连连轻吼,身上暴戾气息渐渐平复下来。慕鸣锋长呼一口气,对小情抱歉道:“吓到你了,真是抱歉。它不知道你是我朋友,是以对你有所动作。你别怕,它平时是极温驯的,不知今天怎会这样。”小情脸色煞白,楞了一下,道:“它,它怎么如此听你话?”慕鸣锋道:“说来话长,日后再细细跟你说。”

慕鸣锋回转身子,一步一步朝众山贼走来,其他人具是惊恐万状,一步一步后退,他们已经见识到巨猿的残忍暴戾,是以决然不敢再跟慕鸣锋拼斗,反而恐惧他会驱使那巨兽对付自己。慕鸣锋道:“你们给我听着,倘若你们再在此处抑或他处为非作歹,被我碰见或是听闻,我绝不放过你们,纵使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抓了尔等回来,让我这大猿撕成片!可都清楚啦?快滚!”众人唯唯诺诺惊惊慌慌,一会儿便跑得踪影全无。慕鸣锋哈哈大笑,跑去山寨厨房里,弄了数十根火把,穿屋过廊,一路走,一路烧,待他来到小情跟前时,身后浓烟四起,火苗窜动,过了一刻,整座寨子尽皆被大火吞没。

二人一猿下得山来,小情突然站住叫道:“慕鸣锋,现下该算算我们的帐了……”慕鸣锋心中一紧,也不答话,拔腿便跑,小情在后面猛追不停:“臭小子,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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