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岚心不可置信道:“为何?!”
“这……”
她当即抓住了老管家的袖子,而后迫切地问道:“他为何不愿意见我?是不是他知道我放走了明钺,所有他在怪我?”
是了,都是她的错……
陈昇早就和她说的很清楚,聂明钺如今的情况极其尴尬。他把她带来见了聂明钺,可她还把聂明钺放走了……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道:“姑娘请回吧。”
“不行!你能不能进去告诉他,说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对江北根本就不熟悉,除了陈昇,除了他以外根本就没人知
道聂明钺的下落!”
聂岚心的声音都带起了极致的哭腔。
然而老管家还是不为所动,陈昇早就已经交代过,他不会再见聂岚心。是以他根本不会去违背自己主人的命令,于是他推开了
聂岚心的手,无奈道:“姑娘,请不要为难我们……还有,主人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聂岚心趔趄一步,不可置信地摇头。
她看着房中,却怎么也找不到陈昇的影子。
她想,陈昇必然在房中的书房里,也必然将她门口的话都统统听了进去。
他明明都知道的,为何还要这般对她?
明明不是他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么?!
聂岚心心中一阵激荡,当即冲着房中喊道:“陈昇!你不能这样对我……我陪了你半年,你说好要把明钺还给我的!”
“你现在是如何,你想让我回盛京么?!”
“你为什么不出来说话?!现在你也嫌我麻烦了吗?”
她一连好几声质问,可房中始终一丁点动静也没有。
失去了弟弟,又被陈昇拒之门外,如今的聂岚心已经几近崩溃。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心里更是前所未有的失望。
原来,他对自己也不过如此……
聂岚心回头,顿时回了房间。
他要她走,她会收拾东西。
可是天大地大,她该要去哪里才能找到聂明钺呢?
却不知,她刚刚离开,老管家便进了陈昇的房间。陈昇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不过一天的时间,他的面容已经消瘦得几乎不
成人形。
前几日的奔波令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如今再要他下床走动,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了……
先前聂岚心在门外所说的话,他几乎全都听着,可是越听,他的心也就越痛。
管家看着躺在病榻上的陈昇,不禁语气深沉,问道:“主人,你为何不告诉她实话?”
陈昇眼中划过一抹抽痛,苦笑道:“我不过是个垂死之人,如今剩下的时间也不过两个月……我不想蹉跎她的时间,明明她适合
更好的。”
“可是此事你也应该同她说清楚,为何要让姑娘误会你?”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陈昇低头,笑容越发苦涩:“怪我不能陪她一生一世……我也不希望她会因为我的死而可怜我,即便不是
同情,也不希望她会难过。现在的痛苦,总好过以后的痛苦。”
老管家终于说不出话来,他心中酸涩地看着病榻上的陈昇,片刻之后,他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房中刚刚安静,陈昇突然胸口涌起一阵不适之感,他沉沉地咳嗽几声,竟是咳出了血来。
他下意识地看着床榻之上的棉被,上头有几滴黑色的血,虽然黑得不深,却已经渐渐明显。
他看着,双眼都不禁模糊。
老管家离开之后,适才派出几个哑奴去寻聂明钺。
而此时,聂岚心已经回房间收拾好了东西——她已然想好,她的弟弟,她要自己去找!
思及此,她便随手挑了几件随身衣物和盘缠,偷偷地溜出了陈府的后门。她对江北根本不算熟悉,真要说起来,她在这里唯一
能够依仗的人便也只有陈昇。
但她知道,陈昇不愿帮,而她也不愿勉强陈昇。
整理好包袱之后,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陈府的大门。
与此同时,曹府内。
曹智看着眼前极其凶狠却面目全非的聂明钺,眼中极其精细地审视着。
一旁的掌柜眯了眯眼,当即道:“曹大少爷,这人……你可要?”
那掌柜的一直以来都和曹智有所联系,掌柜的知道曹智训练私兵,如今捡到这样一个疯子,他自然极其得意地将人给带了过来
。
曹智起先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就是个疯子而已。”
掌柜的深吸一口,当即恭敬道:“曹大少爷,你且稍微等一等。”
他说着,便让自己带来的伙计弄了一只狗来。而后便把狗往聂明钺那扔了过去。同时,也将牵着聂明钺的镣铐微微松开了一些
。
那只狗刚刚一过去,聂明钺便极其敏锐地朝着狗冲了过去。
动作快到——几乎没有人能看的清楚!
他掐着那只狗,几乎将它的脖子都要扭断。
而后他张开了嘴,往那只狗就这么直接地咬了上去。
曹智毕竟也是少爷,实在见不得这等恶心的场面,于是微微偏开了头。
没过多久,那只狗的“汪汪”叫声在倏然间停止。曹智回过头的时候,只见到地上一摊带血的烂肉。
那只狗,聂明钺竟然活生生地把一只狗给咬断了脖子!
他不可置信,惊愕地站了起来。
“若是人呢?”
“若是人,他自然也是有本事的。若只是一个疯子,我又岂会给曹大少你送过来呢?”
曹智当即道:“好!人我就收下了,你去账房那儿领一些银子,此事记得替我保密!”
“是是是!”
掌柜的刚刚下去,曹智便开始极其凝重地端详着聂明钺。
他曾经见过霍辛,犹记得漠北有一种秘术,似乎与眼前这个人有关。那个秘术似乎是说……借尸还魂,成为杀手?
他实在记不清楚,可他却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这个聂明钺,必然会成为一个极其有用的杀人利器。比起那些普通的参兵人士,
效率高得实在太多了。
于是他想也没想,当即便派人将聂明钺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