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也巧,孤的兵符前脚被盗,后脚左大仁那乱臣贼子就来逼宫!”涵德公主脸色仍是愤然一片,粉拳紧握,修长的指甲,登时嵌进了肉里。
“这一前一后,怎会如此巧合?莫不是被左大仁盗走的?”玄樱揣摩着。
“不会,兵符被盗之事,除了我与几个心腹外,旁人并不知情。再说那乱臣贼子之所以没对我痛下杀手,就是为了我手中的兵符。若不是云将军带兵拼死抵抗,孤怕是早早成了阶下之囚!眼见着她死在了孤的面前却无能为力!可恨!可恨!”涵德公主的声音带着哽咽还有愤恨。
“你说什么?云大姐死了?”玄樱瞪大了双眼,阴沉着脸问道:“凶手是谁?!”
“李逸!”涵德公主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下旨灭其九族。
“他不过是条走狗,真正的罪魁祸手是左大仁。此人看似与世无争,是朝中人人皆知的老好人。万没想到,这狗贼居然敢弑君夺位!”欧阳明轩额上青筋爆出,杀气腾腾。
“不能让云大姐白死!就算是狗腿子也不能放过!一定要杀鸡儆猴!”玄樱悲愤道。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有人会收拾他!你们忘了一个人吗?”欧阳明轩淡淡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是谁?!”涵德公主和玄樱异口同声。
“李冉功。”欧阳明轩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将阴霾劈了个干干净净。
“你是说四大氏族之一的奕九公?”涵德公主眼眸立即一亮,神采奕奕。
“这四大氏族分别是古氏、莫氏、李氏、玄氏。好像没这号人物吧?”玄樱不明就里,满头的疑云,忍不住问道。
“你不知道?看来姐姐定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你呀!还真是名不虚传。”涵德公主无奈地笑了,伸出食指在玄樱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你小子怕是软香在怀,逍遥懒散惯了,都不问世事了。哎!——”欧阳明轩眨着眼睛,故作羡慕地叹了口气。
涵德公主不动声色地剜了一眼欧阳明轩,并未开口。
“公主,您手臂上的伤要赶紧处理一下。要不我来吧?”沈婉绰突然出声打断,因为她发现了涵德公主手臂上的伤,那血不断地渗出,衣袖也已肮脏不堪,若是不及时处理,肯定会落下留疤,女子极重容颜,身子亦然。
“那便有劳婉绰了。”涵德公主之前急于赶路,又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外甥,一时兴奋,也没觉得疼痛,被沈琬绰一提醒,方才感受到伤口的皮肉正互相牵扯着,隐隐作痛。冲着沈琬绰淡笑,便跟着去了石凳上坐下,任由眼前的女子包扎伤口,一边还颇有深意地扫了玄樱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玄樱的脸儿一红,慌忙拉住欧阳明轩继续道:“我知道的也不少啊!古氏精通奇门遁甲,据说很有可能是墨家传人。莫氏钱庄遍布天下,富得冒油来着。李氏多出奇才,怪才,反正就是某一方面天赋异禀。我玄氏兵法神鬼莫测,无人能出左右!可惜。。。。。。至于那个奕九公到底何许人也,我就不得而知了,怎么就能让姨母一下如释重负了?”
“是啊!原来你知道的也不少,可惜玄子斌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欧阳明轩不知哪里的火气。
玄樱胸中气闷,把脸拉得老长,小声嘀咕道:“父王又没教我。。。。。。”
“奕九公剑术超群,乃李氏九公子,但此人的脾气很怪,不喜功名利禄。某一天居然就留书出走了,说是要去云游四海。”欧阳明轩压了压火,正色道。
“啊?那哪里去找?!得,说了白说。”玄樱一撇嘴。
“云将军是奕九公的师妹。你知道不?不知道了吧!自己最疼的师妹被自己族人砍了,你说那李逸还想活命哇?”欧阳明轩冷笑一声。
“对!说不定还能请奕九公帮忙,一并把左大仁也收拾了!嘿嘿!”玄樱抚掌大笑,开始电线短路。
“你当左大仁猪脑子?若真是那样,怎么会活到今日。孤有种感觉,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助他!”涵德公主面带不悦。
“那是会谁?”玄樱急忙问、
“好啦好啦!让公主调息一会儿,你再问也不迟。”沈琬绰翻了个白眼,心疼地看着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了血,埋怨玄樱道。
玄樱当下闭嘴,静若寒蝉。涵德公主眼睛里都是笑意,神色是越发满意了。
“圣——姑娘真是善解人意。”欧阳明轩的口气似乎不善。
“欧阳大侠过奖了!”沈琬绰把侠字咬得极重,不甘示弱地回应。
在古家的后宅里,有一处钰铭阁,里面住着古家最尊贵的女子。
那名女子端坐镜前,将妆粉一层一层往脸上抹,哪怕粉不断的往下掉,她还在拼命地抹:“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一定是我装扮得不够!对!一定是这样!我要好生装扮!”直到那脸蛋儿被涂成了白花花的一片,又伸手抹胭脂,直到涂成了理想的姿色,才算罢了手。
镜子里的人狞笑着:“你看,我多漂亮?无人能及。”刚一笑,脸上的粉纷纷下落,这张脸实在不敢恭维,七分像人三分似鬼,让人看着胆战心惊。
女子恼羞成怒,霍然起身,一把打翻身边的净手盆,又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那张白墙般的脸,登时布满了污迹,一时间原形毕露,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带着狰狞,还有绝望。
“夫人,您没事吧?”窗外有人轻声问道。
“滚!——”女子的声音凄厉,如同鬼魅。
窗外的脚步声,稍犹豫了一下,院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哈哈哈——”女子的笑声越来越大,鱼尾纹似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牙齿大刺刺地暴露在外,又黄又黑,其丑无比。
下人房内,窃窃私语:
“夫人怎么了?”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哦!夫人又犯病了。”
“哎,她也是可怜人。”
“夫人是思念逝世的老爷吗?”
“我看不像,老爷在世的时候,夫人也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可不是,你们进来晚,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夫人从来没给过老爷好脸色看。老爷却很疼惜夫人。”
“你说古家的男人是不是痴情种?前一阵子家主爱上了一名青楼女子,那女子也是冷脸相对,家主还对她如珠如宝。后来那女子跑了,家主一气之下,还将院子里伺候的人全打死了呢!”
“恩,听说啊!那个嫣姑娘有几分像那个青楼女子。莫非?”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哼!——”窗外有条人影闪过,又很快消失在黑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