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花笺的问题,谢紫衣轻笑出声,“花笺啊,有一种人啊,可以称之为知己的,”“我还记得娘亲幼时给我讲的高山流水的故事呢,难不成,你忘了?”
“啊?小姐,你现在都快及笄了,还记得沈姨娘说的话吗?”对于自家小姐这十几年来的装傻充楞,她花笺自然是知晓其中的原因,毕竟,这豪门大院可是和那皇宫一样,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只是沈姨娘都故去了好久,小姐还能记得她说的故事,这
谢紫衣没有理会花笺的疑惑,自顾自的开了口“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子期死,伯牙谓世再无知音,乃破琴绝弦,终身不复古。”谢紫衣话落,那双灿如星海的眸子竟有些湿润。
娘亲,紫衣想你了,想你絮絮的话语,想你做的桂花糕,想你温暖的怀抱,娘亲,你可曾记得紫衣?
花笺看着落泪的谢紫衣,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自家小姐就是性格过于内敛,不喜争夺,若不是无处可去,她想自家小姐一定会离着侯府远远地,不踏进半步,可是这种机会可是不多啊,现在身在容府之中,总比谢府中的豺狼虎豹好的多。这样看来,这容离对自家小姐也是有恻隐之心的。
“花笺,你可想起了?”谢紫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意盈盈的看着有些出神的花笺轻声问道,看得花笺一愣一愣的,自家小姐这是好了不用安慰,果然是她家小姐。
“嗯嗯,我好像想起了一点,小姐你好厉害啊,这么久竟然都记得。”对于自家小姐的记忆能力,花笺是佩服的不得了,不像她整天就知道丢三落四的,还是她家小姐脾气好,不然要是落在别人手里,她可是不好过的。
“对了,小姐,这容府我们要待多久?”花笺双手托着自己的腮,随意看了看花园里的火红的梅花,轻轻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谢紫衣一愣,陷入沉思。当然这也让刚刚准备来找谢紫衣的容离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他在等,在等谢紫衣的回答,身影隐藏在不远处的阁内,就那样静静地等待着。
他想,他曾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对于谢紫衣他怀疑了,自从上次在太子府的竹篱院见到她,他觉得自己就有些不太正常,夜夜都会想起那个静谧深沉的夜晚,那个轻身走近的她,鬓间别的花朵显得她有些俏皮,让这院内盆中早已随着季节更替的的花朵散发出生息,这样的她,让他失了神。
所以,在太子要杀她之际,他急匆匆的开了口,只为救她,让她活下去。他怕,怕太子的阴狠手段杀了她,伤了她,这也是他将她接来这里的原因。他知道,自己留不住她,她怕,某天她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就在容离觉得她不会回答的时候,谢紫衣开了口“花笺,你说那个容离究竟是想干什么呢?明明可以让太子轻而易举的杀掉我,为何还要救我呢!”
“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子竟然想杀你?”花笺满脸的不确定,那天小姐回来,她就觉得不大对劲,这中间究竟有什么事情呢?
“嗯。”谢紫衣轻轻点头,没有回答花笺的疑问,顿了一会又开了口“花笺,你说外面的人是怎么评价我的?”随口的一句话让隐藏在阁内的容离心中有些微微的苦涩。她很在意外面的看法吗?还是说当时太子说的话,让她受到了打击,若是这样,那他,算不算帮凶呢?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谢紫衣这话一出,让花笺有些心惊,小姐这是为何?
“花笺,你知道吗?我昨天可是听到有人这样说的,谢公聪明一世,长子谢祺昭,次女谢潋滟都是人中龙凤。可惜,又生出了这么一个傻子。”说到最后一句时,谢紫衣竟然轻笑出声。
“小姐,你笑什么?”花笺对于谢紫衣的笑容很是不解,小姐不会是真的傻了吧,被别人说成是傻子,怎么会笑呢?再说,她家小姐怎么可能是傻子呢?世人皆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会把她家小姐当成傻子,真是可笑至极!
“你藏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容离。”谢紫衣抚了抚身上的灰尘,看着不远处的阁内隐藏着容离的方向,轻悠悠的抛出这么一句话。
“小姐,你说什么?”花笺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谢紫衣看得方向,容离?!怎么可能?
在花笺不敢置信的眼神下,容离还是走了出来,果然,他猜得一点都没错,谢紫衣是装疯扮傻的,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的洞察力,还有敏感度,如此聪慧的一个女子竟然会过的如此不堪,这谢侯府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仙师,你怎么会?”花笺看着一袭白衣的容离,不知该如何是好,反倒是容离落落大方,一点都不像是被人抓到偷听的人。
“我并无恶意,三小姐你该知道。”容离看着对自己防备很深的谢紫衣无奈的开口。“仙师,你这样偷听不大好吧。”谢紫衣还没开口,站在她另一侧的花笺率先开了口。
“我知道,只是我不明白,容离。”谢紫衣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那株腊梅上,鲜活的生命,花瓣如鲜血一般妖艳,但气质却如君子一般,清新素雅,就那样迎着寒风绽放,傲立在这寒冬之中,努力的绽放着自我。不像她,在这谢侯府中,为了生存隐忍十几年,呵呵,想我谢紫衣,还妄想和梅兰竹菊四君子中的梅花相比,确实有些自大了。
“三小姐,生于这样的家庭,你没有选择,可是你可以去改变,若想同梅花一般,首先要有能与它相仿的气质,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