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得意的李虎，赵悦忍不住他亲了一下，李虎正要放肆，电话里又传来霍建的声音。
“虎兄，难道你就没想过来看看我吗？”
赵悦搬来两把椅子，与李虎在电话机前双双落座。
李虎翘着二郎腿，晃动着道：“会的，等你成为历史后。”
“哦，那我只有去冲马王堆了。”
李虎：“‘冲马王堆’？那你肯定是盗墓贼了。”
“要是有天我啥都不要了，就说明我啥都有了。”
李虎：“你真的‘啥都有’？我看你到头来还是啥都没有。”
“较量过后就能得到万物。满天下都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较量，钱跟权，男人跟女人，女人跟男人，你说呢？”
赵悦打岔道：“这年月，谁有法谁就是胜利者。”
“我不跟你说话。‘过山虎’，我听说你上过军大，请问是哪所大学？”
李虎朝赵悦拌了个怪像后，对着话筒道：“你抬举我了，我读的是自大。”
“‘自大’？我只听说过电大夜大，还有他妈的天大，就没听说过你这种狗屁大，懵我吧。”
李虎：“没懵你，就是狂妄自大的意思。”
“我的个天哪，那专业肯定不凡哦。”
李虎：“‘三教九流’系。”
“三三得九，这我还不懂啊，加起来正好九流嘛，说来说去还是你那些水流沙坝的屁话。你知道我读的啥吗？”
李虎：“知道，败类系。”
“虎兄，咱们好歹也是一级差官，信不信我敢对你们打天牌。”
赵悦插话道：“你打天牌我敢接，我打天牌你未必敢接。”
“半道杀出个小妖精，又来了，那行。要说杀你们嘛，理由简单得很，挡我道了。至于罪名啥的，等我想好了，编好了，再来找你们说聊斋。咱们现在是身下有宝座，自然我心依旧，你能把我咋样？！我是……”
李虎抢道：“劝你别再‘我是’了，金交椅，让人馋，占着茅坑不让贤，坏心左右，好事难成哦。”
“真想要钱明说嘛，不要打虚招子，凭咱们的身份，随便给个存钱罐子也够得你花。”
李虎：“鬼扯淡，你多得过银行？！多得过印钞厂？！我说你到底是官僚啊，还是兵僚啊。”
“莫非你真没听别人是咋说我们这种人的，说给你听听吧‘小贪官两头惨，下挨屁股上挨脸’，跟大贪比我算个球啊，人家就算连放屁都带铜臭，你知不知道。”
李虎：“那你就再长大些嘛。”
电话里没出声，随即话筒里传出一阵“嘟嘟“声，霍健挂机了。
李虎放下话筒正要走开，电话忽又响了，赵悦上前拿起电话。
赵悦捂着话筒对李虎道：“还是他打来的。”
“我来。”李虎从赵悦手中接电话道：“喂，说话。”
“李虎，其实我早听张龙说过你很多故事，算条汉子，但没想到你还有张烂嘴。李虎，我人是铁人，嘴是铁嘴，任你铁拳也没用。”
李虎嘻嘻一笑道：“你是铁人我是铁匠，你有铁嘴我有钢钳，你想上天我有天网，你……”
“你总要让我尽尽孝道吧。”
李虎：“一对乱伦父子还说啥孝道，真是的。”
“我不信你李虎是好人。”
李虎：“跟你比我们是君子。”
“既然邵老板能拿钱买你们办事，那我也拿钱请你们办事。”
李虎：“行，我可以掉头，但前提是先做掉你，然后再做掉你想要我做掉的人，这就是真正的江湖规矩，你懂吗？”
“我告诉你虎兄，这年月除了权大就是钱大，其于都他妈小。”
李虎：“总大不过天。我啥都不怕，你有地王术，我有天王法，昂首阎罗，冷眼小鬼，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能后生。”
“你少跟我玩儿‘愚人节’游戏。我也能搞阴谋诡计，你信吗？”
李虎不以为然道：“聪明人不玩儿傻瓜游戏。论搞阴谋你是儿子，论搞阳谋你是孙子。我们能从外面打进，你只能从里面逃出，你挡不住我们，我们反倒能堵死你。”
“我不信你能翻天。”
李虎一阵大笑后道：“说错啦，你给一份宽，我就能翻天。”
“趟道对虎兄来说真是抵门杠子做牙签，大材小用，委屈你了。”
李虎仍旧笑道：“那里那里，霍队长更见委屈，到了阴间说不定你能当鬼王。”
“虎兄是嘴油心狠，莫非真不怕我跟你们鱼死网破？”
李虎“哼”着鼻子道：“谅你不敢。记得我上次说过，要是我们出事你全家麻烦。”
“不要以为你们有个啥神秘靠山就能过关斩将，也许过我的关就叫‘鬼门关’。”
李虎：“你放心，就算走麦城我也会先送你，我不怕跟你文争武斗。”
“据说在非洲大草原，骠悍野狗敢把虎豹追得屁滚尿流，逼急了老子就做这样的野狗，我是败类，玩儿的自然是败类游戏，拿破伦说得好‘最好的防御是进攻’。”
李虎：“进攻不一定是强者，后退未必是弱者，进一步是计，退一步未必不是计。”
“现在是强者的时代，弱者是死者，退中求计是死计。”
李虎接过赵悦点上的烟，抽了口道：“美国的巴顿说过‘只有不怕死的才配活着’，南斯拉夫的瓦尔特也说过‘谁活着谁就看得见’的话。好，那我们就来他个死活天地会，见面定乾坤。”
“行嘛，那我也来他个发财不见面，背时大团圆。”
李虎：“我看你是麻将输顺了总乱放炮。你有钱有权，我没有，但邵老板能左右你，让你有权难使，有钱难用，最终还是鬼扯淡。”
赵悦从李虎手中拿过电话道：“谁都想用钱过好日子，就你弯弯绕打点黄泉路贿赂阎王爷，地狱门不要钱也能开，想遗臭万年丰都银行不收一分阳钱。”
“说得好！哈哈哈……”
话筒里传来霍健的阵阵大笑，差点儿没将赵悦耳朵震聋。
“遗臭万年好哇！我比他妈的万古常青还多九千年，弄不好还能上天堂。天堂真好，连户口都不要，计划生育就更是不必说了，想要多少要多少，你说呢‘霸王花’？”
李虎接过话道：“你连地狱天堂规矩都不懂，地狱决定来生，天堂决定永生，恶人上不了天堂，战场活命三条路：逃跑、投降、死拼。”
“我霍某人就是下地狱也会拖上你们。”
李虎：“你还真别说，昨天晚上我就梦见自己去了地狱，哪想宣判官说我的户口在天堂。就算我错下地狱老天也会把我召回的，天堂容善不容恶。”
“你的‘斧嘴’太利了，顺天府的臣民乱来不得，你敢做我眼中钉我就做你肉中刺。李虎，你到底以为自己有多大？”
李虎：“天是大王，我是‘捅漏天不补’的王大。”
“你别忘了，现在是个越来越文明的法治时代……”
李虎抢道：“按说我们都不该活在这个时代，因为我们给时代抹了太多的黑。”
“就连古人都说‘官场无义’，官场上嘴狠不如手狠，手狠不如心狠。”
赵悦咬着牙道：“老板更狠！”
“我知道，邵老板为留退路早先给我老爹录过音。我自以为聪明，做得最蠢的是不该把老爹拖进来，要不然他不会遭你们威胁。虎兄，其实你我都是坏人。”
李虎：“坏人装好为了更坏，好人装坏为了更好，就算我们是坏人，那我们也是坏人中的好人。”
“有道理。”
李虎：“不错，姓李的自带三分理，这你得好好想。”
“不是没想过，想得太多的时候唯一没想过后悔，后悔时又恨自己事前没想得太多。”
李虎：“习惯就好。”
“不怕不习惯，就怕太习惯。虎兄，跟邵老板交道这么多年，我有我的原则，就算分析我也会找人替我分析的。”
李虎：“傻瓜找人交道，聪明等人交道；智者替人分析，愚者听人分析。我说你今天有完没完啊？”
“对不起，还想聊。咋啦，烦了？”
李虎长出了口气后道：“行，那就这样斗吧，反正电话费不由我出，但我得要喝口茶了。”
赵悦一听，赶紧去给李虎倒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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