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萤妃娘娘，为情分；为华妃伸冤洗脱罪名，为义。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ｗｗｗ。ＸiａngｃunＸiａoｓhuo.ｃom提供臣女是个贪心之人，想兼得鱼与熊掌。以及，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低头看着振振有词的女子。
她的目光极清、极澈、极亮，像漆黑夜色里的明亮的繁星。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齐皇朗声笑了。
缓了会，他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此事朕自有定夺。”
“……是。”
令宣磕了个响头，起身告退。
出了清凉殿，外头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令宣打算回冷宫，眼前的每一处都长得一个样子，干脆凭着记忆胡乱走一通。
偌大皇宫，饶是皇帝都会迷路，何况是她。
走了半晌，果不其然迷了路。
路过一个宫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喝彩声，热闹非凡。
宫门敞开，令宣带着好奇心走了进去。
左手边是观看台，右手边是马棚，中间是一个宽敞的狩猎场，足有两个秋狩马赛的赛场这么大，无边无际，望不到头。
她身量娇小，轻易就挤了进去。
探出一颗小脑袋，眼前豁然开朗。
马蹄声‘啼嗒啼嗒’地响着，十几匹高大威猛的骏马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奔驰。
马上坐着几个身穿轻巧猎装的挺拔男子。
他们手上拿着弓箭，边在场上策马奔腾，边拉开弓箭——去射在草地上惊慌躲避的小孩子！
那些小孩子五到十五岁不等，有男有女，身上穿着画着靶子的衣服，脸都脏兮兮的。
嗖嗖的箭雨中，小孩子手脚灵活地在赛场上乱窜，难掩脸上的恐惧和慌乱。
令宣看得心惊肉跳，咬牙皱眉，“真是残忍！”
闻言，一个小太监看了过来，边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些人肉靶子无父无母，由专人培训，灵活得很。一场比赛下来，未必能有人能射中一个。”
小太监看到了令宣，惊恐万状。
她正是那个晚上强扒他衣服的妍丽女子！
说话间，一个年龄稍大的男孩差点点被箭射中，惊得满头冷汗，手脚一软，跌坐在草地上。
远远看到这一幕，女子义愤填膺，满腔怒气，愤然道：
“他们怎么能玩这么没人性的游戏！”
刚想开口说话，小太监只见女子像阵风一样飘了出去。
坐在马背上的一个男子看到了虚软跌倒的男孩，得逞一笑。
拉满弓，准备朝男孩射过去。
赛场忽然乱了，众人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抹绝色的身影！
其中两个男子惊异，令宣？！她怎么会出现在宫中！
赛场见到那绝色女子的所有男人，都是瞳孔一紧、心中一跳，猛地勒住马。
‘吁……吁……吁……’的勒马声此起彼伏响起。
少顷，那抹绝色嫣然，穿过乱流，从眼前飘过，扑过去护住了跌倒在地上的男孩。
男孩呆滞了，幽然香气浮上心头。
要朝男孩身上的靶心射去的男子稍一失神，手一松，箭出弓。
刹那之间，锋利的箭头，直直冲绝丽美人射去。
空气都凝固住了。
狩猎场上，突然同时响起两道男声，异口同声，满是在乎和紧张：
“令宣！小心！”
身穿红金长袍的温淳男子毫不犹豫地奔过去，以身挡箭。
落后了几步的黑衣男子，蓝眸泛着幽光，定一定心神，猛力拉开手中的弓，以箭攻箭。
那箭，朝美人越来越近，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伴着‘刺拉——’一声。
温淳男子把女子和男孩护住，展开手臂，做好了挡箭的准备。
然而，箭在差点没入红金长袍的男子血肉里的时候，被另一道闪电般的箭从侧面袭击。
所有人的眼睛一闪。
不偏不移，那箭刚刚好被闪电箭从中破开，碎成一片片。
看到箭没有伤害到女子，楼然松了口气，放下弓。
惊魂一刻，好在有惊无险。
所幸四皇子没有受伤，不然他们这些奴才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太监宫女都惶恐不安地围了过来。
他却温柔对女子一笑，“你可有受到惊吓？”
面对这一变故，还有突然间冒出来救她的男子，眨眼功夫，令宣的心像是走了一趟生死轮回。
她呆愣愣地抬头看他，小脸惨白。
景湛摘下了头盔，温和笑容不变，把她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
“被吓傻了？”他笑容灿烂。
眨眨眼睛，她回过神，头埋进他极具安全感的怀中。
围过来的太监宫女，看到这暧昧的一幕，都不好意思地转过头。
楼然心中沉下去，握着马鞭的手不自觉攥得更用力。
他释然笑了，刚要安慰她，她又突然推开了他。
令宣不可思议，怒声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也在玩这种残忍的‘游戏’？”
印象中的景湛，虽时常忽冷忽热，但很是热忱醇和，怎么会……
“令宣！”他皱眉，拉住她的手腕。
“不许你叫我的名字！”她岔然挣脱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大步跑了出去，在宫中门口碰到了妙涵女官。
妙涵带着一路沉默不语的她回了冷宫，给她倒了杯热茶水：
“发生了什么事情？”
捧着滚烫的茶杯，虎口被烫得发疼。
她俯视着茶叶在水中飘舞，缓缓道：“你可知道那个残忍的人肉靶子游戏？”
只听她这么说，妙涵顿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端量对面神色复杂的美人，叹息道：
“杜姑娘，四皇子生性冷淡，不会轻易对一个人好。杜姑娘是这么久以来，奴婢见到的唯一一个能得到四皇子温颜柔情相待的。”
景湛他……性子冷淡？
令宣脸色微微凝固，茶杯里的茶叶也停止了舞动的姿态。
“杜姑娘感到奇怪，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杜姑娘是当局者，奴婢们是旁观者，自然比姑娘心知肚明。”
“可是……”
她和景湛素不相识，为什么他会对她这么好？
甚至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是温和、体贴入微的。
令宣吞回满腹的疑问，饮下热滚滚的茶水，胃中火辣辣的。
送走妙涵，令宣没有回房，直接去了疯妇被关押的那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