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灵生来到急救室外时,他的家人早已焦急地等候了三个小时了。
狄扬的两位母亲__生母李若英和养母曹矽华并排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
两位母亲早已失魂落魄到极点。回家休假的狄军在走急救室外的走廊里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
叶灵生冲到了急救室外:“爸!妈!妈咪!爹!”
听到他的声音,李若英像是发现了救命草一样:“灵生。”
“妈!”叶灵生飞奔过来:“阿扬怎么样?妈咪?!”
李若英只是哭。
“妈,妈咪,到底出了什么事?阿扬呢?他怎么样?”
曹矽华还算冷静,道:“你来了,灵生。扬扬还在里面抢救……”她喘了口气道:“他的同学送他来医院的,说他被汽车撞伤了。”
“被车撞到?!”叶灵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为终极卵化的白极子的狄扬会被车撞到?!他无法接受。
他走向狄军:“爹。”
狄军看看他,灵生发现爹爹像是老了许多。
狄军道:“阿扬还在急救,你爸爸也在会诊。已经三个多小时了,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显得有气无力。
“三个小时?!”叶灵生脑子里“嗡”的一声:“怎么会?”
“是医院里最好的大夫……我很担心。”
“爹!”叶灵生扶住生父:“谁送阿扬来医院的?”
狄军答道:“钟轩和魏震。”
叶灵生转身去找那两人。他知道,这件事若扯上了钟轩和魏震,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他甚至已经肯定阿扬会受伤是为了这两人中的一个。他要去问个清楚!
叶灵生刚走到楼梯拐角,就听到了钟轩的声音:“原来是这么回事。因为确定你背叛了他们,他们便捉了你,近而用你来诱伤狄扬。好卑鄙!”
“什么好卑鄙!简单无耻之极!”魏震吼道。
“无耻?你才无耻呢,害阿扬受那么重的伤!”叶灵生的突然出现吓了两个人一跳。
“啊,灵生。”钟轩道:“你来了。”
叶灵生不理睬他,劈手抓住魏震的衣领:“你是不是欠揍!”他恶向胆边生,同时也很惊讶,感到魏震身上没有了灵异之气。
魏震被他的粗鲁几乎勒死。他奋力掰开叶灵生的手:“放开我!”
叶灵生松了手,魏震靠住了楼梯扶手,大口喘气。
叶灵生瞪着他三人,道:“说吧,让你们向我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扬怎么会受伤?”
魏震望着怒发冲冠的叶灵生,不知该如何开口:“灵生。”
叶灵生紧握着双拳道:“说呀!我在听!”他的嗓子都哑掉了。
魏震苦笑:“你还要我再说一遍?”他转视钟轩。
钟轩知道他已失去了再说一遍的勇气来源。于是,钟轩替他开了口:“灵生,你听我说。”他把自己知道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回光波?你说是黑极子的回光波伤了阿扬?”叶灵生一下子震呆了。他脑子里霍得一声响起:“我必须除掉狄扬了。他活着就是个妨碍。……除了终极卵化,没人有天之宝石抵御外力的。……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我的任务是除掉叛徒和妨碍者……”
叶灵生快速的在头脑中进行着筛除的工作:“是徐东海吗?不,他和我在一起,无法伤害阿扬。”“是谁?还有什么人可以伤了阿扬?黑极子!尼可拉也不信任我吗?”叶灵生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魏震靠在楼梯扶手上道:“对不起,灵生。”
“灵生?”钟轩发现他的样子不对:“灵生!”他试探性地伸手拉了拉叶灵生。
叶灵生毫无反应。
“灵生?”钟轩再推他一把:“你还好吧?”
“呃,”叶灵生这次才有所反应。他道:“你们看清楚是谁了吗?”
“没有。他的气很强,又消失的很快。只能……肯定是终极卵化!绝不会错的。”魏震垂头丧气:“都是为了我。”他懊恼不已:“不该让阿扬帮我的。否则他就不会弄成这样子。”
叶灵生深吸口气:“你自己呢?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魏震苦笑:“我打不过。”他巧妙的避过了话题。
叶灵生也不追究,道:“你们把阿扬送来时,他情况怎么样?”
“不好。”两人同时道。
魏震道:“我们用了力量想要激起一些反应,但……没用。”
钟轩道:“灵生,对不起。你一定被我们气疯了吧?”
“我很清醒!”叶灵生的嗓子沙哑着道:“我们去等结果吧。”
“嗯。”三个人回到急救室外。
狄军正在安慰妻子和李若英。“爹地,阿扬怎么样?”叶灵生问道。狄军摇头:“还没消息。”
正说话间,叶少平推开急救室的门走了出来。“爸爸!”叶灵生抢过去:“阿扬怎么样了?”
“还在会诊。情况很糟……也许……能过了今明两天再说。”叶少平托住自己的头:“扬扬。”
“少平。”狄军走近老友:“不会有事的,阿扬那孩子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他强笑道:“上次急性阑尾炎那么突然,不是都没事吗?”
钟轩和魏震相对无声。
叶灵生狠狠一拳捶在墙上:“混蛋!”叶少平和狄军一愣:“生生?!”
叶少平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叶灵生置若枉闻。
这时,两名护士推着躺在平床上的狄扬出来,后面还跟了一大堆的医生。
一干家属急于上前,被叶少平挡住:“要送他去特别监护室,那里暂时不能进入。”
狄扬被推走了。
叶灵生看着两位父亲一边安慰母亲们一边向医生询问诊断结果,自己半靠着墙,脸色铁青。他右拳握得紧紧的,真的像是一只困兽。
钟轩和魏震眼睁睁看着,两人不约而同的均想到:“阿扬真的还能醒来吗?”两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突然,狄军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快步走到两个男孩子面前,问道:“阿扬出事时的那个肇事车主呢?”
“啊?!”钟轩暗叫一声“糟!”
他和魏震只是想找个理由先搪塞一下,可却忘记这位父亲是堂堂的军区参谋。两人大眼瞪小眼。
狄军又问了一遍。钟轩到底机灵,他一脸的无奈道:“对不起,让他跑了。”
“那,车牌号呢?”
“当时,我们都给惊呆了,所以……叔叔,对不起。”钟轩用眼睛扫呆呆的魏震。还好魏震没有迷糊,也随着他附合。
狄军显然不死心,他继续道:“你们再好好想一想?是什么路段上,还有体貌特征……”
钟轩和魏震慌得不住摇头。钟轩心想:“我这辈子也不要再和当兵的人打交道了,好难对付啊!”
叶灵生突然道:“我去看阿扬。”他看看叶少平。
叶少平犹豫了一下道:“在三楼监护室,只能在外面看。”
“嗯。”叶灵生奔了出去。
轻手轻脚的来到况危病人监护室的隔离墙外,叶灵生趴在窗口,半蹲在椅子上向里面望去:“阿扬。”
监护室内的狄扬身上贴着电极,还插满了各种用途的管子,脸色惨白,一动也不动。
叶灵生的眼泪流了下来。他像是自责又好像是安慰:“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阿扬,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没有什么可以拦阻你。顶多,我以后听你的,都听你的。对啦,你听到的话就睁开眼睛吧,不然我们都很担心。阿扬,你别和我赌气。钟轩说你一定会让着我的!好,起来吧,笑一下……我们还说好要去看大屏幕的世界杯……”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这样的无能。
站在走廊里,钟轩看看魏震略跛的左脚:“你的脚怎么样?要不要去骨科看看?”
魏震摇头。“那你先回去宿舍吧,不然陈汐会担心。”钟轩善意地劝慰道。
魏震“嗯”了一声,继而抬起头:“我的力量好像又回来了一样,合我们三人之力能不能帮阿扬?”
魏震的声音抬高,他真的发现已消失的力量正充斥身体。
钟轩摇头:“没有用。两次回光波,阿扬当场没死就很厉害了。”
“真的不行吗?”魏震咬着嘴唇。
“错的不是我们。”钟轩想了想,道:“我们也没办法。你先回去吧,我看你脚伤的实在是不轻。我和灵生照看阿扬,一有转机就告诉你。放心,阿扬不会有事的。我不信他身为白极子终极卵化会那么短命!而且,灵生应该知道怎么做。你现在最重要的保护自己和陈汐,你们两个,尤其是她,如果有事发生就太对不起阿扬了。魏震,自己一定不要大意啊。”
“一有转机一定告诉我?”魏震强调道。
“一定!”钟轩点头。
魏震相信了他,道:“那,我走了。”他跛着脚进入电梯。
“再见!”
“阿扬醒了一定告诉我!”电梯下去了。
钟轩转身,叹了口气:“哎,阿扬。”
他捡起泠然的外套:“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该不会是这小鬼了吧?泠然……阿扬,你放心,这段日子就由我来照看灵生和泠然吧。希望你早日醒来。”
月光皎洁。
魏震和陈汐坐在街心花园的一角。
陈汐明显的消瘦了。
她紧张而关切的看着魏震。魏震揉着受伤的脚踝,额头泌出细密的汗珠。他感觉到了陈汐的眼神,抬起头来:“陈汐,我的脚没事。”
陈汐看着他:“真的吗?你一直在流汗。还是回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
“不要紧的!你瞧,”魏震站起身,走了个来回,笑道:“这不是挺好吗?雨也停了,我送你回去吧。”他伸出手:“来。”
陈汐摇头:“再坐一会儿。”
“陈汐?”魏震不解的看她:“我真的没事。看你,眼睛都熬红了。回去吧。”
陈汐挪了一下:“你坐。”
魏震只好坐下:“怎么了?”
陈汐问道:“狄扬怎么样?”
“阿扬。”魏震强笑道:“他没事。”
“你骗我!”陈汐怒道:“为什么要骗我?我们那么要好……你失踪害我担心的要死,然后你和阿扬又受伤……你们都是我重要的朋友,还有……”“我知道。所以,阿扬一定会好的。”
魏震掰住她的肩膀:“我会保护你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而且,你也不用为我们担心。”
陈汐轻声道:“我才不要你们保护。”她仰头,爽朗的一笑:“我想过了,我要回滨城。”
“陈,汐?”魏震盯着她有些不解。
陈汐微笑:“我的意思是不想再让你们为我分心。要自己保护自己啦!白痴!”她宛而:“我虽然是女孩子,可没那么娇贵哟!”她做鬼脸。
魏震盯着她,知道她很有主见,决定的事也不会改变。
他点一下头:“那,我送你。”
“嗯。”陈汐又笑了,甜润如初。她不会让自己成为朋友的负担,因为她够坚强。
魏震凝视着她如花笑颜,第一次感觉到她真实的再次存在在自己的身边。一年来,他无时无该不盼望奇迹出现,好让陈汐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他伸手将陈汐揽入怀中,揉着她的头顶:“小汐,我好喜欢你。”
“什么?”陈汐仰头。
“我,”魏震的脸一红,道:“我们……等一切平静之后,再……我再和你一起念书,考大学。”
“好啊!”
淡淡的月光洒在街心花园,也洒在边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
此刻,它又映照在叶灵生惨白的脸上。
自从狄扬被送进况危监护室,叶灵生就一直呆在监护室外,怎么也不肯离去休息,两方的父母亲只好任由他这样守着狄扬。
叶灵生趴在窗台上,轻轻唤狄扬的名字。
当他发现走廊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就偷偷的进到了监护室里,守在狄扬的床边,并且将自己的力量输入他的体内,希望他能有所反应,可是狄扬就像是死了一样,连他体内的力量也像死了一般,毫无反应。
“阿扬。”灵生在他那张苍白的脸:“阿扬,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求你了!大家担心,很担心你!很担心你,醒过来,醒一醒,求求你了。”他为狄扬封力时,便已知他挨了两记回光波。却不知是谁伤了狄扬的。有能力及最可能伤害狄扬的人已经被他一一排除了。因为徐东海根本是和自己在一起的!他想不通除了东海,谁能将黑极子收发自如,并且重创狄扬。可是,钟轩和魏震又明明白白的告诉他的确有一个纯粹的黑极子。灵生感到这件事有必要察个水落石出。他要去见尼可拉,一定要问清楚!
叶灵生把从家里带出来的毛熊搁在狄扬的枕边,道:“小灵,替我看好狄扬哥哥。”他的体形在绿芒中消失。那只和狄扬的熊一模一样的小灵坐在床头,漆黑的眼睛里写满了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