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雨中迷情
雨渐渐小下去,秦远扶着一瘸一拐的我,慢慢往回家的方向走。过了一会儿,天空淅淅沥沥变成了蒙蒙细雨。
穿行在我们身边匆匆而过的行人,我亦感受着人生的瞬间——和我们一样一对对牵手雨中的恋人;那些白首夫妻相扶雨中的真情;哪怕是初、高中小情侣在雨中无所顾忌的嬉戏打闹呢……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讽刺的却只是我一个人,心里彷徨——不应景。
到了家门口我有些不敢进去,秦远紧了紧我的手,对着我点了一下头,我少许心安。然后看到对面的杨骏已经睡着了,好看的眉眼令我的心便狂跳不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句话在我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诠释。对你的爱我竟不知是为何开始,这一切一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我知道,这是我惨不忍睹的悸动,是会遭报应的。
都说前世扭断脖子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相遇,都说了只求相遇!至少,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这样,可以么?张爱玲也说:“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而不来。”杨骏,我就当你是因为‘下雨’而‘不来’的吧,那么,谢谢你秦远,下雨了,还来。
杨骏此时此刻躺在沙发上,可能感觉有些闷热动了一下,我睁大了眼睛,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呼”,还好,还好,他不曾睁眼。
我眼睫毛沾了水,看什么都雾蒙蒙的,像氤氲了一层水汽。窗外还在飘着雨丝,斜斜地织锦下来。寂静无声中我又愣着出了神:这时候我看杨骏特别像一只章鱼,八只腕皆是八面威风,霍欲才会令他舍“腕”保身,我只是那想缠绕的水藻……也不知这清新脱俗的拟人雷到你了没。
霍欲这时候从房间出来了,我心里有病,又惊又怕。霍欲轻声说要带我出去散散心。秦远看着我,我拍拍他的手背,对他说放心。
霍欲知道我腿磨破了,拦了一辆出租车,我一直说她家境优越,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虽然自己不会驾车,但车的价值对她而言不大;只对司机说随便转,车钱一分不会少——我们便坐在车里在城市瞎晃,乱想。我想的是她会不会生气,她却在想自己,表面风光,其实看透了不过是个城市里某个角落的穷人,穷得只剩钱,和满肚子愤世的理由。霓虹灯的光照在她脸上,光怪陆离,她一直沉默着。
霍欲终于有开口说话的欲望了,对着我本想无奈地叹口气,眼神没拿捏到位,却不想竟是倾泻了满足——眉眼间竟是像在笑。她像个深山里的水妖,不加一丝修饰地鬼魅着,毫不费力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尽是诱惑。我现在对他的男朋友有想法呢。她不应该是心酸得不能负荷吗?可,她的眼神既不受伤也不雀跃。
这个夜晚,注定兀自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