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道声音的传来,占地面积极广的酒吧顿时陷入一片死寂,酒客们纷纷屏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刚刚喝酒的人拿着翘边的玻璃杯却不饮,调酒师停下手中的工作,眼睁睁地仰视着那堵门,那里是声音的源头。由此可见,这个叫做金狮子的男人有多么恐怖,至少在他们心中是这样的!
阴森森的拱形门中,一个健硕而充满力量的身影踏步而出,一步一顿,昂扬挺拔,偌大的廊道瞬间响起清脆的声响。
“是谁,是那个不要命的敢在老夫的地盘撒野!”充满霸气的雄浑的声音响彻云霄,天烽抬眼一看,是一个浑身上下带着凌厉煞气的中年人,魁梧逼人,整整有两米不止,身材像小山一般,肚腩高挺,因为常年的安逸显得有些臃肿,只是一双颇具气势的双眼如鹰一样,锐利逼人,虎视眈眈。
这个男人披着一条金黄色的大氅,色彩斑斓,以黑为底,虎纹作丝,他一头长长的黄发披肩而落,脚蹬皮鞋,面颊粗狂,显然历经风霜已久,下巴胡子拉茬,嘴里叼着一根忽红忽暗的雪茄,眉宇间一股勃发的豪雄之气油然而生,威武,真是透到骨子里了!
他,正是大名鼎鼎的金狮子——流破天,是和枭同一时代的人!
“赏金猎人,‘玉面飞龙‘萧来亚!”萧来亚挺身而出,无所畏惧地高声道。
天烽也不甘示弱,面对着这个传说中的男人同样昂着头,充满霸气地笑道:“苍云武者,‘红魔鬼‘神天烽!”
“哦,原来是两个小辈啊。看来老夫是多年未重出江湖了,现在连一些垃圾都不把我放眼里了!”流破天虎目一睁,懒散中带着点不屑之气地道。
蓦地,他背后跟着的两个人中其中一个踏步上前,一脸气愤地喝道:“老大,就是他!那个小子杀了我船上的不少兄弟!……”
话音未落,便见一记强大的重拳猛地轰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个叫嚣的家伙被打中面门,砰的一声,整个人顿时被轰击出去。狠狠地砸到一侧的墙上,满脸的血液,已经一命呜呼了!
这个人,却是花刀海贼团的船长!
“怎么会……他不是他的部下吗?”楚月瞳孔猛地一缩,显然不可置信的样子,现在她才知道,这个男人的真正恐怖之处!
所谓上位者,便是要以恩威并施的手段摄服部众,奈何金狮子不是什么合适的领袖,对他而言,只有绝对的力量,绝对的暴力,才能狠狠地压制部下!毫无疑义,此乃取死之道!虽然金狮子信奉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无用的,可是他不懂变通,蚁多还能咬死象呢,何况是人?
“太丢脸了!作为我金狮子的部下,失败了竟然还有脸活着。哼,真是不知所谓!”流破天向其尸体恶狠狠地碎了口唾沫,接着一侧目,指高气昂地朝着铁架那边,嘿嘿笑道,“看你们实力不错,来做老夫的手下怎么样?放心,老夫这个人一向有惜才之心,如果你们肯效忠于我,而且确有真材实料的话,老夫可以既往不咎,饶了你们!怎么样,你们意下如何啊?”
七夜无语,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绝尘孤傲,脸上无丝毫感情波动。他纵身一跃,径直来到天烽的背后,静静地站着,犹如没有任何生气的冰山一样。
“在下想跟流破天大人一决高下。倘若大人能够击败我的话,自当鞍前马后,甘为驱使!”萧来亚不知作何感想,面对着金狮子淡淡的道,煞是镇定。
“哈哈哈哈!……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哇,你以为你是老夫的对手吗?可笑,可笑,这真的是老夫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流破天冷嘲热讽地笑道,对于萧来亚的不自量力,他实在无言以对,好像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愚蠢!真是愚蠢!
他金狮子堂堂的大海盗,如何肯自降身价地和一个无名小辈比试?恃强凌弱,传出去不仅有损威名,而且赢了也不光彩。
萧来亚可不管这些,既然正主已经出现,那便拔刀相迎,一道罡风蓦地罩在刀锋之上,瞬息之间,他的身影一闪,充满杀气的锋刃就径自一劈而下!流破天不愧是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男人,不必反应,条件反射般的一张手,犹如云龙探爪,偌大的手掌抓住他的面门一甩。
“砰!”萧来亚被狠狠地按到墙上,一阵烟尘翻滚,猎猎的罡风瞬间吹袭,他的头颅依然被那只大手狠狠地按着,宛然铁嵌一样,紧紧地。萧来亚的额角随之溢出鲜红的血液,丝丝缕缕,都顺着眉梢慢慢地流下来,整个人气若游丝,看起来似乎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战斗力。
“永远不要试图挑战老夫的权威。否则,你会和他一样,死得很惨!”金狮子冲他冷笑了几声,残暴之情溢于言表。对这个男人而言,生命如草芥,自己可以忽视而不闻不问!
随之松开自己的手,让萧来亚得以躺下,有喘息之机。流破天踏步上前,朝下面环视一周,以俯瞰众生的藐视的眼光来看,终于说话,不过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霸道气势道,“谁,还有谁!”
四周顿时死一般的沉寂。静,静得可怕,似乎没有人胆敢反驳他一样!
然而,天烽他们却知道,这个男人比起夜枭来,无论是气质、样貌,还是胸怀天下的贵族情怀,都是天壤之别的。枭同样视人命于无物,不过那是对于自己的敌人的,残暴固然能够逞一时之威,只是反弹起来可不是谁都能吃得消的!
对于这个极其残暴的男人而言,他们更喜欢枭!
“金狮子……”天烽蓦地出头,昂扬挺拔的身姿此刻是如此的显眼,以至于众人避之不及。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是,请你放过那个人。”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没错,是火药味儿,充满冷酷之气的火药味儿!
当然,天烽这么说并不是想将萧来亚救出,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找一个借口而已。他自认为自己没有高尚到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招惹强敌的地步,这么做的,不是傻瓜就是烂好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天下熙熙为利来,天下攘攘为利往,能真正做到舍己为人这种境界的并不多,至少天烽不是,世道如此,奈何众生!
“倘若老夫不肯呢?”流破天道。
“那么,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既然知道彼此必有一战,早晚都得挨这一劫,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刀不如死得有骨气一点,天烽打着这样的主意,自然凛然无惧,至少害怕的感觉减少了不少。
“你威胁我?”金狮子危险地眯着眼眸道,冷意森然。
“不敢。”天烽表现得不卑不亢,胆气颇大,竟敢直视其而无动于衷!
话音一落,两人便不约而同地对视起来,一龙一狮,天烽代表龙之意志,凶残可怖;流破天代表狮子,残暴逼人!
可惜的是,他们的实力实在不对等。
天烽此刻的眼神十分犀利,犹如寒冰一般透彻心扉,像是要把人的心看穿一样,宛然刀子般的目光,足以令人心惊胆战!连跟他对视着的金狮子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很强,至少在年轻一辈的高手中可以所向披靡,傲视群雄了!不过对他而言,这种实力根本不够看!
“老实说,你的眼神很向一个人。至少当年老夫第一次看到那种眼神时,心里真的是有种害怕的感觉,可是现在嘛……呵呵,小鬼,以你的实力的确可以傲啸年轻一辈的武者。可是,在老夫看来,你还差得远呢!”流破天猛地虎躯一震,浑身上下的威压顿时铺天覆地地向天烽袭去,宛然闷雷一般的气息,带着滚滚乌云一下砸在他的身上。
“哼……”天烽被这种威压所制,觉得胸口笼罩着一股难以消散的阴霾,动弹不得,高傲的头颅只能猛地被压下来,倔强地想要抵触,奈何实力不济,徒呼哀哉,心道:可恶,差距真的这么大吗?仅仅是一个威压而已,我便承受不住,还谈什么独步天下,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啊!
天烽真的很愤慨,愤慨自己无能,对于对方的威压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最重要的是,对方的攻击,自己完全无法化解,甚至连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他显得多么苍白,多么无力,在金狮子面前就像婴儿一样,不,应该是宛然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他好恨,恨自己的实力,哀莫大于心死,双方的差距如此之大,饶是天烽是越战越勇的战斗型的武者,也不禁心生唏嘘,虽然没有万念俱灰,不过也差不多了。对于一个战士而言,没有什么是比绝望更让人感到恐怖的了,因为心理上的打击远远大于肉体上的摧残!
(就像海明威所道:一个人可以被打败,却绝对不能给毁灭!
拥有信仰的人是最恐怖的,因为他们已经抛弃理性,纯粹为信仰而活。东征的十字军、铁血的秦之锐士,他们或忠于宗教,或忠于君王,有着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志向。
毫无疑义,一个没有志向的人好比一具行尸走肉,一具木乃伊,虽不死而灵魂不在!
崖山之后无中国,南明之后无华夏。枷锁加于身,思想之束缚,奈何奈何!【个人吐槽】)
蓦地,天烽身上的威压减少不少,只见一股淡淡的红色气体罩住他的身子,是红莲,这个总是在关键时刻出场的女人。
“哦,又出来一个找死的。”金狮子拿开自己嘴里的雪茄烟,慢慢地喷薄出丝丝缕缕的烟雾,一脸轻松的样子,悠然自得,完全不把他们放眼里。
“神天烽,你以为你们能活着走出这家酒吧吗?”金狮子冷笑道。
“万事没有绝对!就算我无法击败你,就算死,我也要让你伤筋动骨。”天烽的声音锵锵有力,使人不能怀疑他的决心,实在冷淡极了。
红莲忽然上前,在他的耳畔呵气如兰,如麝似香的沁人心脾的芬芳传入鼻中,却无意吸取,只听她朱唇轻启,以轻柔的语气说道:“天烽,拿着这条项链去火之国的秦军行营,找一个叫做白起的将军,他会保你周全的。”
“那你呢,你怎么办?”天烽蹙眉道。
“你去搬救兵,这里就你一个会时空间之术,保一个是一个。快点,在你赶来之前,我想金狮子是不会轻举妄动的!”红莲心急如焚地道。
“可是……”
“别可是了,带黛儿走!”
天烽知道红莲的决意,她是为了让自己得以逃脱得心安理得才这么说的,虽然金狮子未必会杀掉她们,不过必要的惩处,皮肉之苦肯定少不了的。
红莲失去了耐心,一把亮出手中的鹰翼银剑,跃身而上,只见一抹寒光闪过,带着透彻心扉的脆响斩过去!
“锵咻!”流破天似乎早有防备,右手的金钩一提,跟鹰翼银剑对撞起来,剧烈的铁器碰击声顿时嘹亮四方。
“快走!”红莲厉声喝道。
这时,金狮子麾下的爪牙纷沓而至,挥舞着狼牙棒、大刀、长矛之类的各式武器冲过来。
无奈之下,天烽只有抓着黛儿的小手,使用瞬移之术而去。随着淡蓝色的斑点随风消逝,他们的身影也消失这酒吧之中,不见了踪影。
“该死!没想到他居然会时空间之术!”流破天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失算了,这对一向自傲的金狮子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所以,阴暗的阴霾罩住红莲她们的脸颊,这些人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