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梁雾一前一后,走过狭长的过道,进入高个男人推开的临时改成的门。
进去一看这里头的空间足够大,足足放有五个台球案子。我掠过几个台球案子看过去,那边的墙还有一个门,想着是梁雾所说的那个能看片子和玩牌的地方。
“你不玩台球吧?”梁雾问我。
“不玩,你不是说跟我喝酒吗?”我提醒他不要忘了初衷。
“进里头去吧!”梁雾也没有多留恋看那些在玩球的人。
“哎!你不是夏衡吗?有空也来玩啊?”经过有人的台球案子时,一个小年轻熟络地端着台球杆,转过头来跟我说话。
我讶异地看着他。他是叫了我的名字,而且也是看着我说话的。可我不认识他啊。
“这位朋友你是叫我吗?”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客气点总没错。
“咱们一个学校的,我见过你。”他回答我。
“一个学校的?总不可能是初中的,要不他是青山高中的?”我心里想。
“我以前见过你,你就叫夏衡对吧!我在青山上高三。”那个小年轻人说着就又开始玩球。
“不是,我才上高中三两天,他就见过我,知道我叫啥了?况且他是高三的,他认识我毫无道理。”我心理存疑,也不好站在这里,那个说他和我一个学校的年轻人只顾着玩球不再理我。
梁雾还在旁边等我,我抬眼看他一眼,他和这些个人错身而过,往那个门走去。我也跟了过去。
这个门开着,里面一片低瓦数的灯照出光晕,显得混沌不明,看着费眼。好几个桌子,一看就是麻将桌,根本也不能玩扑克吧!
我看到梁雾说的那个能看片子的地方,就一个液晶电视而已,它的屏幕也不是老大,此时正呈现出黑屏的状态。只一排沙发能坐人。这里比外面的那个台球厅小得多。
“你们要不要东西?”一个小女孩不很靓丽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我伸脖子一看,她在麻将桌子的旁边,坐小凳子上拿着本书在看。我这时才知道她为什么在那里,她的头上就是那个瓦数过低的节能灯,要看书的话只能在那里。我刚要同情她,小小年纪在这种光线下看书会把眼看坏的,她走近了我,书封上赫然写着:某大牌明星出道前的……
“你问他,他花钱。”梁雾把我摘了出来。
梁雾想要我请客。我也就默认了。
“你家的饭是自己做的还是买的。”我问她。
“我家也能做,不过那要你们提前定。你们现在要吃就得买了。”她看了我一眼,觉得我是生客,虽然有一点不耐烦,还是很尽责地回答我。
“那啥,我要点白酒,剩下的你问他。”由于我吃过东西,就只要了酒。
“随便,随便!他请什么我吃什么。”梁雾听了我一句,还没等小女孩问他,就无所谓地倒在那排沙发上。
“你看着办。”我说。
小女孩在我交代过后还是不走,抬起大圆眼睛盯着我。
“咋了?”我不明白她啥意思。
“你不给她钱,她能给你跑腿?除非你长的像她的偶像。对了记得给她小费啊,最少给十块。”梁雾悠缓说道。
“你先买回东西来再说。”我觉得没意思,这点小孩就能挣钱了,我觉得她也就是十一二吧。她剪的齐耳短发长的文文静静,也不像是那种人精小孩啊。算了,支援给她买偶像杂志的钱好了。我自己这一天又干活又“失恋”的,也太他妈不容易了,省这两钱不顶事。我从口袋里抽出一张一百的递她手里。
“梁雾哥,你替我保管一下。”小女孩拿着她的书四下看了一圈没有寻见让她满意的放书地方,走到躺在沙发上的梁雾身边,郑重其事地把书交给梁雾。
梁雾随手一翻,小女孩不乐意了,“你别看”。
小女孩撒娇地把那书扣上,“不能看,知道了!”说完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还是不放心不过也就出门了。
“那人你认识?”我问梁雾。
“认识,她叫小可,这店是她一个远房亲戚开的。”梁雾说。
“哎呀,谁问你她了,我是说外面的那个人。”我嫌梁雾听话不听音。
“你们学校的。”梁雾回答。
“唉!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我气得连声叹气。我这都白问几句了?
“就你们学校的,其它的我也不知道。你别唉来叹去,你跟那个赵迪也没什么吧!”梁雾从沙发上爬起来,把下巴搁在沙发沿上,翻着眼瞅我。
“不知道就算了,你把电视开开。”我觉得有点声音总比自己一个人恼火强。
“行,没你喜欢的那种片子。”梁雾彻底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电视那儿,挑了一个碟,举了下说这个行不行?”
“啥的?”我过去一看,就是有点颜色的。
“行。”我说。
“不是吧,这个你也没兴趣。”梁雾看了我一眼,用探索的目光盯着我的眼。
“你咋了,有毛病吧你!”我白他一眼。
“不应该啊,你不是只喜欢那啥吗?”梁雾还在纠结我的喜好问题。
“唉,这个你能看。”梁雾又挑了一个碟,把碟的正面翻上来说。
我一看说:“这个谁不能看了?”
梁雾拿一个鬼片出来,也真难为他,这都快吃饭了也不怕倒胃口。
梁雾把碟放进播放器里,一开电视一阵诡异的音乐即刻从音响里传来。这里虽然简单了点,不过该有的设备也没敢省,毕竟来这里的人难保有几个挑剔的刺头。
过了不长时间门开了,那个小女孩进来,提着一个装盒饭的塑料袋。此时正好播放到鬼片的骇人场景,小女孩看了一眼后,不以为然反而露出“你们好幼稚的表情。”
“你们在哪里吃?”她问。
“你随便放个地方就行。”我把电视关了后说。
“哪能随便,一会有人来的。你们在角上的那个桌子上吧。”这个外表文静的小女孩,说的可是不招人待见。我那十块钱一点也没收买了她的心。
“你的钱。”小女孩把握在她手里的零钱还给我。
我一看所剩无几,嫌弃地说:“都给你了。”
“拿着吧,我只挣该我挣的。”她把零钱硬塞我手里。
我看一眼手里的钱,她到是讲起原则来了!小女孩把盒饭放在桌子上就返回沙发那儿寻她的偶像杂志去了。我坐在桌前只看到穿着鹅黄色衣服的一个文静侧影。
“没有杯子!”我发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外面的台球厅里有一次性纸杯。”梁雾说。
“我去拿?”我反问。
“你该不会得罪了他不敢去吧。”梁雾瞅了我一眼。
他看好戏的心态激了我,我起身就出去。“不过是拿一个纸杯么?有啥事了?”
“哟,夏衡,你这是要吃独食啊,这是你们的校友也不表示一下,以后见面可是尴尬了。”另一个小子看见我拿杯子过来搬着我的肩膀阴阳怪气地说。
“校友都是照顾彼此。不会介意的。”我没有底气说了这话。
“对,你说的对,林希过来。”据他自己说他是我校友的那个年轻人,在这个对我不客气的小子身后说。
我的肩膀终于被释放。
我拿着两个纸杯回到里面的那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