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问你的问题，你说还是不说？”
虽然钱仙猛烈地摇头，但是魏齐神并没有把手中的天雷粉倒回这瓷罐中，而是在钱仙的脸前摇晃起来，看上去好想随时都会把这天雷粉撒在钱仙的脸上。
“说，说！”
钱仙完全没有思考，十分果断的说出了这句飘飘乎的话。
魏齐神这才笑了一笑，把自己手中的天雷粉倒进了小罐子中。
“快说这东西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魏齐神又拿出了金丹，质问起了钱仙。
“我不知道，总之我就是一直带在身上的。”
钱仙把脑袋搭在了地面上，看上去就像是还在熟睡，然后刚刚被叫醒来的人。
“什么叫你不知道？”
魏齐神用脚轻轻地踢了一下钱仙，显然这个回答并不能让他满意。
“我不知道，自从我记得事以来，这玩意儿一直在我的身上……”
钱仙突然把脸扭了过来，恐惧地看着魏齐神，担忧着他会不会再往自己的嘴中塞这么一口天雷粉。
不过魏齐神并没有这么做。
“什么叫你记得事以来？难道你五岁的时候就带着这颗金丹了？”
看钱仙现在的样子，魏齐神并不觉得他可能会耍诈，因为他说话的时候都在颤抖，明显是被那天雷粉弄得服服帖帖了。
但是钱仙说的话很奇怪——这金丹是要修道很久的天师才会有的东西，而且这种东西好像也事关天师的道行，所以不能随便示人。如果说这个钱仙从记事以来就有这颗金丹了，难道他是道门天才的天师？
但是为什么一个天师又会变成这一个模样呢？
“我记得事的时候，我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钱仙将魏齐神并没有折磨自己的打算，于是乎又恢复了那种有气无力的样子。
“什么意思？”
魏齐神感觉自己并没有听懂他说的话——难道在这个钱仙的记忆中，他一直都是这一副狐狸脸的样子？
“你是说你从小都是这个样子？”
魏齐神一脸狐疑，如果他从小都是这一个样子的话，那他就一定是个妖精生下来的“妖二代”了。但是是这钱仙无论从那一个角度来看，都不像是一个妖精，而且他分明就是一个人的鬼魂，怎么看都像是吃了太多的动物灵，才会变成这个鬼样子的。
“我没有小过……”
钱仙回答道。
“你没有小过？你的意思是说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魏齐神很是惊奇，难道这钱仙是失忆过吗？
“我刚才就说过了这句话，我一直都是是这个样子。”
钱仙说话的语气恢复了一些，看上去实在慢慢从刚才那天雷粉的后遗症中慢慢地走出来。
“那你还记得你生前的记忆吗？”
魏齐神很好奇这个钱仙到底是谁，如果他还记得生前的记忆，而且如果他生前就是长成了这个样子，然后还有金丹的话，就绝对是一个修炼邪法的道门叛徒了。
或许这也可以解释清魏为什么这钱仙会和黑衣人有关系了。
“我记不得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有没有活过……”
钱仙的这一番话听起来好像有一点伤感，但是又好像是因为自己没有从天雷粉中恢复过来，才会有这样的说话语气的。
魏齐神没有答话，而是疯狂地思考了起来。
这货不记得自己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了，而他现在却是一副妖孽的模样，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他本来就是坏人；那第二就是他被抓了，然后拿去炼魂了！
无论是哪一种猜测，在现在这种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的情况下，都是存在可能性的……
“那你记不记得任何和你身份有关的东西？或者你有没有带着什么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其实如果钱仙身上有一些自己一直带着的东西的话，魏齐神或许可以顺藤摸瓜，调查出这货到底是谁。
“唯一我和有关的东西，就只有你手上的那个玩意儿了，如果不是你说的话，我都还不知道这东西的名字叫做金丹。”
钱仙用嘴撇了一下魏齐神手中的金丹，本来一直都很想“虐待”他的魏齐神听到他这一番话之后，反而开始有点同情他了。
一个既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没有根，也没有过去的人，和幽灵有什么区别。
不过现在这钱仙本来就是幽灵。
魏齐神看了一眼这金丹，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东西还给钱仙，毕竟这可是他唯一和过去有关的东西。
但是思考了一番之后，魏齐神还是决定自己收起这颗金丹，因为无论这货过去是怎么样的，但是他现在绝对不是一个好人，就算这金丹什么用都没有，也不能拿到他的手上。
“好吧，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认识那黑衣人的？”
魏齐神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又将金丹收回了自己的怀中。
“他是我的主人……”
钱仙还是没有犹豫，不带任何的思考，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不过这句话的确是答非所问了，他的回答明明是他和黑衣人的关系是什么，而不是他们怎么认识的。
“那你和他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魏齐神觉得可能是这钱仙的头被天雷粉给烧坏了，所以才会回答出这样的问题。
“等我说完……”
钱仙大喘气一口，然后做了一个深呼吸，看来刚刚是说累了。
“我从我有记忆的地方开始，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了。”
钱仙说道。
一听这话，魏齐神第一反应就是这货被炼魂了，然后记忆都被清除了！
“他说他是我的主人，然后我就认了他做主人。”
钱仙又继续说道。
“他说是你的主人，你就认他做主人啊？你是不是傻？要是他说他是你爹的话，你岂不是要吃大亏了？”
魏齐神一瞬间觉得这钱仙太傻了，居然回做出这样的事。
“我当时什么记忆都没有，也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钱仙又开始大喘气，然后长叹一声，听得魏齐神内心叫一个焦急啊。
“你能不能快点说啊！”
不过还没有等魏齐神给着钱仙提意见，李晓薇就凑到了钱仙的前面，催促起他继续说故事。钱仙的故事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奇闻异事，她虽然也有看过那些和失忆有关的、电视剧，但是还是第一次遇上失忆的人——虽然是死了的人。
这种没有隔着屏幕，或者是纸张的阻碍，最真实的零距离接触，让她兴奋得鼻子都能喷出蒸汽了。
“一开始我是有反抗，我发现自己虽然没有之前的记忆，但是却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着一种奇怪的力量在涌动。
“我自我感觉十分地良好，就好像自己一拳就可以打死一头牛一样。”
听到这里之后，再加上这货身上是有金丹的，魏齐神马上就判定他生前一定是修道之人了。
而且他还有金丹，说明他也一定是个高手。如果他是个好人的话，那多半是和黑衣人斗法，然后死于黑衣人的刀下，才被拿去炼魂的。
魏齐神和钱仙与黑衣人都交过手，虽然这钱仙是高手，但是绝对也不是黑衣人的对手的。
“然后呢，你和他怎么打的？”
李晓薇现在则是蹲在了魏齐神的旁边，和之前恐惧钱仙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好奇心已经完全地占据了她。
“然后我就输了。”
钱仙淡淡地说道，好像这都不是一个什么事儿似得。
听到这话，李晓薇眨巴着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钱仙说的话。
“什么？”
李晓薇想确认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问了一遍钱仙。
“我输了啊……”
钱仙歇了一口气，然后呼吸开始变得平缓起来。
“就这么简单？”
李晓薇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打斗？”
“哦，他拿着他手上的折扇，对着我挥了一下，我就飞到了天上。”
钱仙还是一副淡淡的语气，感觉就好像李晓薇问他的问题是你今天吃了没，然后他就很随便地回答吃了。
没有想到这钱仙是这么地无趣，李晓薇站了起来，又坐回了床上。
“然后你就一直听他的话，为非作歹？”
魏齐神还是对钱仙说的话很吃惊，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人，能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的只有给卖了。
“恩，毕竟我打不过他。”
没想到这钱仙的回答居然是那么干脆，那么简洁明了。
“好吧……”
魏齐神对这回答还是挺无奈的，但是这个回答就和“我喜欢”一样无懈可击。不过还好钱仙没有回到“我喜欢”，要不然魏齐神真的是无言以对了。
“按照你的逻辑，我昨天晚上打赢了他，是不是可以做他的主人呢？”
魏齐神突然对着钱仙这么莫名其妙的一问，钱仙马上就是一副蒙圈的表情，看来他还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算了，你无视我吧，继续说。”
魏齐神本来只是想打趣一下的，但是看钱仙根本就不接自己的这个包袱，没有办法，就只有让他继续说下去了。
“其实一开始他让我去杀人，然后抓人，我也不是很愿意，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钱仙叹息了一声，好像回想起了当年那些历历在目的事。不过那些东西现在都变成了回忆，无论他怎么看待他们，也都只能去回忆，而不能对这件事做出任何的改变。所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淡。
“但是后面杀的人越多，然后抓的人也越多，我也渐渐就没有了什么感觉了。
“而且如果我不完成他的任务的话，他就会惩罚我，所以我必须完成任务。”
这样听起来，这货好像是被逼无奈，才会走向这条不归路的。
但是这也可能是钱仙故意演给魏齐神看得，所以魏齐神还是长了一个心眼，并没有亲信这货。
“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时候遇到他的？”
“我记不清了，可能是一百多年轻的事吧？也可能没有一百年，反正我和他都是不老不死的，对时间没有什么概念。”
这货已经是鬼了，所以才是不老不死的，但是那黑衣人虽然一身的阴气，但是却不是鬼魂，只要不是鬼魂就会死。反正他一定是修炼了什么邪法，才会让自己一直保持着二十多岁的样子的。
“那你记得你的年纪有多大了吗？”
钱仙说话的声音听着就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但是他的狐狸脸却不能让魏齐神辨认他现在多少岁——或许其他的狐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