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转眼就过去了,孩子每天醒来就会和老人互搏,一旦打累了就会立刻昏倒过去。而这段时间林羽就一直负责这老人和孩子的起居饮食,闲暇的时间他就会去考虑老人给他提出的问题,不过这样的时间并不多,因为孩子的食量每天都大的惊人,甚至于可以说是一个无底洞,他一个人抵得上正常十个人的饭量,并且从来没有满足过。幸而林羽每日为了给孩子抓捕到足够的猎物都会从早忙到晚,在抓猎物的时候也顺便可以练习自己的身法,所以林羽也并不觉得气馁。而也就在这段时间,孩子与林羽也变得越来越亲密,时常在老人没有锻炼孩子的时候,孩子也会和林羽互相追逐玩耍,虽然孩子从没有抓到过林羽,但林羽也觉得躲避的越来越吃力了,不仅再一次惊异于这个孩子的潜力。
但林羽仍然苦恼于老人问题的答案,他不知道老人究竟还会给他多长时间,但他知道不能再继续的像这样拖下去了。
在一次沉思的过程中,孩子看到了林羽苦恼的表情,便站到了他的身边,好奇地看着他。
“究竟什么武功才是史上最强的呢?我本以为世上无功唯快不破,但在一周前的比武中我发现了,若是在有限制的地区内,即使速度再快恐怕也挡不住谭飞的一斧子;但若说力气,连对手都碰不到又有何用?若说防御,一旦被人限制,仍只能束手就擒......天下间所有武功有利必有弊,到底又有哪一种武功是无敌于天下的呢?”
林羽看到孩子在看着自己,便打趣地问道:
“要是让你回答的话,你会怎么回答?”
听了林羽的话孩子似懂非懂的想了一下,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不...明...白...”
这下让林羽吃了一惊,林羽之前无论怎么和这孩子说话,这孩子都一言不发,本以为这孩子并不会说话,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开口了。
林羽抓住了孩子的双肩,问道:
“你会说话?”
“他现在才会。”
老人从房里走了出来,看着吃惊地林羽慢慢的说道:
“这个孩子之前只是失去了记忆而已,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会逐渐恢复到和以前一样的身体状态。”
孩子看到老人,身体立刻做出了战斗的姿态,直勾勾的看着老人。
老人看着孩子摆了摆手,坐到了屋前的石凳上。
“我现在不想和你打,我出来是要和这个小伙子谈一谈。”
孩子仿佛听懂了老人的意思,逐渐收起了战斗的姿态。
“小伙子,我给了你七天的时间了,是时候该听听你的答案了。你若到现在还回答不出来,那就说明你没有天份,我再给你多长的时间都是一样的,说吧,你的答案是什么。”
终于到了这一刻!
林羽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他知道他的答案将会决定他的去留,但可惜的是,直到现在他依然没有得出答案。
林羽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孩子,深吸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
老人的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刚想开口,却听见林羽继续说道:
“...这几日我冥思苦想,最终没有得出答案,在我的脑海中,即使是被我认为最快的速度也并没能碰到您的一丝衣角。后来我才发觉,我之所以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是因我仍不够强大,因为在我这个阶段,武功强弱仍在其次,人本身的强弱才是最重要的。正因为如此,我更下定了决心要拜您为师,只有达到了您的高度,甚至超越您,我才可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坐井观天,如何能理解天下?只有坐拥天下,才能真正理解天下!而这就是我的答案。”
林羽一口气把自己的答案说了出来,之后便在等候老人的结果。而老人也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陷入了深深的考虑之中。漫长的沉默让林羽的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般,终于,他听到了老人的一声叹息,而这声叹息也让他的心沉了下去。
“你的回答和我想的正确答案并不一样。”
林羽的眼中满是失望,心里也开始充满了压抑的悲伤,虽然可能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老人实际说出口时林羽还是很难过。但老人的下一句话却又让林羽重新燃起了希望。
“但是,你的答案却和我想的错误答案也不一样...所以我可以给你一半的分数。”
“那么......”
“我考虑了一下,我还是不能收你为弟子,我的弟子只有这孩子一人。但是你却也是个可造之材,所以可以留在这里,和这孩子一起训练,我可以偶尔指点一下你,但是,每日打猎挑水的杂活还是要你来做,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话那就这么办了。”
林羽听了老人的话略微有些遗憾,但心中还是狂喜不止。他立刻跪倒在地,对着老人磕了两个响头,大声说道:
“我当然愿意,谢谢...呃...对了,不知我以后该怎么称呼您?”
“既然你我并无师徒关系,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老夫名叫‘断’。”
“断...前辈?”
断看出了林羽心中的疑惑,哈哈大笑道:
“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我的名字只有一个‘断’字?没错,这不是我的称号,我的名字并没有姓,就只有一个‘断’字。”
“断前辈,难不成...?”
“没错,在我懂事前我的父母就已经死在了强盗的手中,我的师傅收留了我,给我起名为断,意为让我断去过往人生,却并未取姓,而我也并不以无姓为耻,反而因为和我师父的名字相似而感到骄傲。”
老人说到这里突然激动起来,指着孩子继续说道:
“然而天意如此,没想到我的徒弟和我一样记忆全失,并且拥有比我更加完美的天赋,我要让他变得比我更强,然后代替我和我的师傅去找他们报仇!”
看着突然变得激动的老人林羽没敢再说什么,他知道其中一定牵扯到一个非常复杂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也很可能和老人之前提到的前代武圣卿元风有关。
“好了,不提这个了。”
老人知道自己失态了,立刻调整好了情绪。
“现在,你和那个孩子对战一场,我要仔细看看你们两人现在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了。”
“是,断前辈。”
林羽看向孩子,发现孩子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战意,知道孩子可以听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便放下心来对孩子说道:
“我们点到为止,得罪了。”
林羽快速的运用身法接近孩子想要抓住孩子,孩子向侧面一跳躲开了这一爪,林羽反手为掌,打在了孩子的背上,却发现孩子的背部虽然不似练气功陈靖的坚硬,但拍上去却像是拍到了一块海绵上,力气如石沉大海消失无踪。林羽略一分神,就看到孩子一拳想自己打来。林羽堪堪躲过这一拳,俯下身子横腿一扫,孩子立刻下盘不稳被扫在了地下。林羽趁势骑到了孩子的身上,本想将孩子束缚住,但突然感觉身下一股大力传来,林羽猝不及防竟被孩子掀了起来。
孩子站起身后拱起身子向林羽撞去,林羽轻松地躲开孩子的撞击,又是一掌拍去,却发现力量还是如同石沉大海般在孩子的身体里消失无踪。林羽无奈下只好再次扫腿把孩子击倒,但向束缚孩子时却总会被一股大力掀起,无法真正困住孩子。
林羽尝试了多种方法,虽然孩子根本接触不到他,但他怎么都击不倒孩子,孩子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无论怎么打他都不会疲累。终于,在林羽气喘吁吁的时候,孩子倒在了地上,再次进入了昏睡的状态。
林羽把孩子抱回屋中,出来看着笑吟吟的老人,不禁颓丧的说道:
“没想到我学武二十年,竟然差点被一个只醒了几天的孩子打败了,我的武功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
“哈哈哈,话不能这么说,这个孩子就算是我想把他真正的打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你不敌他是因为你没有用武器,用拳头自然是他占了便宜,你也没什么好灰心的。”
“真不知道这个孩子以前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天赋,真让人好奇。”
“我也很好奇这个孩子的来历,不过既然他已经失忆了,自然就有会失忆的理由,我们也没必要非要让他回到原来的生活上。如果以后他想要寻找以前的记忆,他自己会去寻找的,毕竟这是他的命运,我们不必强加干涉。”
“对了,断前辈,不管这孩子以前如何,现在他已经失忆了,一直没有名字也不方便,既然您是他的师父,不如就由您给他起个名字吧。”
“说的也是。”
老人慎重的想了一会,眼神渐渐变得尖锐起来。
“无名。”
“什么?”
“我的师傅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究竟叫什么,每当我问他的时候,他就会说,一个真正的高手是没有名字的。所以,我要给这个孩子取名叫无名,他将会背负一个真正的高手的命运。”
老人看向了北方,意味深长的说道:
“总有一天,他会为这个名字而感到自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