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李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危险品。
杨伟故作神秘般的看了看四周才小心翼翼地把嘴凑到李寰的耳边小心地说:“你知不知道韩雪对你有意思?”
“应该算是知道了吧,怎么啦?你怕我被她的那些已经成为过去时的所谓的男朋友们乱刀砍死啊?”李寰还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就好像这个世界就没有他怕的,以前对李一凡有那么一点,但自从上次开完家长会,李一凡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进,所以他现在真的是什么都不怕了,“班长大人,妹夫小人,你放心好了,我对我们的班花是没有非分之想的,更不会染指的,所以我不怕他们来砍我!”
“就是因为你对她没有非分之想,你才危险的!”
“为什么?”
杨伟指着韩雪课桌上那两节断的铅笔对李寰说:“看见了吗?”
“看见了,好像是被折断的。谁的杰作?力量挺大的嘛?”
“你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大祸临头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
杨伟看见李寰真的有点急了,又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听见他的讲话:“那铅笔是韩雪自己折断的!刚才下课的时候你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韩雪没有追上你,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当着很多同学的面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说完她就折断了那支相当无辜的铅笔!”
“真的?”
“我现在还有心思骗你?于公,我是这个班的班长,要维护这个班的和平安定;于私,就算我是你的妹夫,我不想看见你被韩雪做了或者废了。反正我是冒着生命危险告诉你了这些,该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寰还是将信将疑:“真的假的?不至于吧?”
杨伟继续制造恐怖的气氛:“刚才我还从她的眼里看到了闪烁的凶光,感觉到了她浑身的腾腾杀气!你以后离我远点,我可不想像那支无辜的铅笔一样做你的替罪羔羊,那个时候我光荣了,成了烈士什么的,嘉瑶怎么办啊?”
李寰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杨伟的话,但还是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耳边响起了李一凡一次醉酒后的感慨“这个世界上,女人才是最危险的动物,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韩雪被一大群女生簇拥着回到了教室,李寰越看就越觉得她像影视作品中经常看到的黑社会大姐大,也可能是大哥的女人或者女儿,反正与黑社会有关系,直接关系。
韩雪目光的焦距毫不犹豫地定在了李寰的身上,李寰赶紧慌忙随手拿了本书躲在下面,挡住了她的视线,好在上课的铃声很配合地响起来了。
李寰一上午都隐隐约约地听见韩雪在咒骂什么,他胆战心惊地熬到了放学。韩雪转回身冲李寰笑着,要请李寰去吃饭,理由是上次李寰获得省作文竞赛特等奖自己没有祝贺他,她很热情,火焰般的热情,没有对李寰做出一点侵犯的动作。李寰看着她悬着的心慢慢地放了下来,又看看旁边的杨伟的样子很猥琐,真的怀疑这个小子的话了,先是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小心地拒绝了韩雪的邀请,然后又很小心地问韩雪:“你,你为什么要折断那支铅笔?”
“那支?”
“嗯!”
“别说了,一说起来我就生气。我现在在学习素描,买了这么一打铅笔,都是次品!我实在忍不着了,就折断了其中的一支发泄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李寰如释重负,担心没有了,就有了愤怒,可到哪里去找杨伟啊,早溜之大吉了!
李寰没有到嘉瑶小吃店去找杨伟算账,虽然在那里绝对能找到他。
李寰想起了艾沙,惦记着艾莎,一星期七天一百六十八小时没有见到她了,还真的很挂念她,上课的时候听杨伟告诉他,这七天艾莎每天都来打探自己的消息,没精打采的,今天当听说自己已经回来了才一改往日失落的神情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就像阴了好多时候的天空出了太阳一般。
李寰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应该告诉她自己最近在干什么,好不让她担心,自己真的太自私了。李寰怀着内疚的心情却没有向艾莎家走去,而是向相反的方向出发。
艾莎家的院子里。艾莎笑着和阿环约定好了,呆会李寰回来了,谁也不准先和他说话,谁先理睬他谁就没骨气。可是等啊,等啊,李寰久久地还没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艾莎的眼睛又开始红起来了,李寰不在的这七天她的泪腺特别发达。她的想象力也变得更加丰富了:难道他真的不回来了?他真的生我的气了?讨厌我了?有的时候艾莎也讨厌自己,讨厌自己不脑子不争气,总是在没完没了地想他;讨厌自己的眼睛,总是又潮又湿的。
莫非他在路上出现了意外?
艾莎跑着去打开院门,李寰不晚不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两人差点碰撞在一起,两人很尴尬地就那么站了几秒钟,一种暧昧的情愫在他们之间慢慢挥发,蒸发,蔓延!
“我又回来了!”李寰轻轻地在艾莎的耳边说着那句这上午已经重复多次的话语,只是语气不同了。
“你,你到哪里去了?”艾莎抬起头,脸上红红的,小声地问。阿环没有听见他们之间的声音,否则它会说艾莎没有骨气的,它跑到艾莎和李寰两人的中间,用鼻子使劲地嗅着李寰身上的气味。
李寰真想一脚踢飞阿环,它破坏了他和艾莎之间的那种氛围,但他还是不得不牺牲一颗薄荷糖,希望阿环能识相地走开,不要做一只会当电灯泡的狗。
艾莎从尴尬中抽身出来,恢复了原来的面目,也想起了自己和阿环之间的约定,阿环自然不会责骂主人没有骨气,否则它会没有骨头的。艾莎自己在心里不遗余力地骂了几句自己没骨气之类的话。
“你到哪里去了?”艾莎现在觉得只有加大自己嘴上声音的力度才能掩盖住自己心里的另外一种声音。
“我,我到邮局去了!”李寰的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饶有兴趣地欣赏艾莎红红的脸庞,这七天她消瘦了不少。
“我问你这七天到哪里去了!你到邮局干什么去了?”
“小姐,你到底问我什么?是这七天在哪里还是今天到邮局干什么去了?”
“都要回答!”
“遵命!我刚才到邮局去寄了一部小说,这七天……”
“寄小说?什么小说?”
“大小姐,你听我说完好不好?这七天我在家休息了一会儿,没事就顺便写了一部长篇小说。”
“那我打电话给你为什么关机?”
“手机没费了!”
“我打电话到你家也没有人接!”
“我爸和我妈旅游去了,家里的电话停了!”
“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你不知道我——不,是我家的阿环——很担心你吗?”
“那就谢谢你——不,是你家的阿环——担心了。其实我是想打电话给它的,可想想它也不会接电话啊,所以就没打!”
李寰忍着笑径直地走近了自己的小屋,抱起床上已经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就往外走。艾莎连忙追了上来,张开双臂像个大大的“大”字挡住了门,阿环也放下嘴里撕扯不开包装纸的薄荷糖跑过来帮助它主人咬住了李寰的裤子。
“你们想干什么?”
“不准你走!”
李寰哭笑不得:“为什么?”
“因为,因为……因为你还没交房租!”艾莎急中生智想起了一个很正当的理由。
李寰看见艾莎的眼睛里又有液体在滚动了,终于憋不住了,大笑了出来,怜惜地用手指刮了一下艾莎尖尖的鼻子,说:“谁说我要走了?”
艾莎放下了张开着的手臂,但是身子还是挡住了门,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李寰“你真的不走?”
“真的不走!”
“那你为什么要捧被子?”艾莎很警惕地看着李寰,仿佛一不小心他就会溜走再也不回来似的。
“傻瓜!我这被子一个星期都没没有盖过了,都快发霉了,我把它抱出来晒晒,瞧把你给急的!”
“谁急了?”艾莎擦了擦眼睛里要溢出的液体,把身子也挪开了,给李寰让出了一条路,嘴上还口是心非地反问李寰。
阿环见自己的主人不坚持了也知趣地放开了李寰的裤脚,跑到一边继续和薄荷糖作战去了。
艾莎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知道该不该说,最后还是没忍住小声地说了:“你的被子我昨天晒过了!”
“什么?”李寰忙着晒被子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没什么!”
李寰晒好被子,转身看着艾莎,盯着她,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你一定说了什么?”
“哦,我是想拜读一下你的大作!”
李寰无奈地耸耸肩,又摊摊手:“你为什么不早说啊?我已经把它寄给一家出版社了!”
艾莎有点失望,但还不死心,问李寰:“你的小说写的什么,能告诉我吗?”
李寰神秘地一笑,说:“小说的名字就是《蓝色薄荷糖》,主人公的名字是李寰和艾莎!”
“我们?”艾莎不敢相信地张着嘴,“你是说,你的小说写的是和你?”
“应该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是,小说是允许虚构的,是不是?”
“但愿你没有把我写得很丑!”
“想不想看?”
“当然想了,我想看看你把我诋毁成什么样的,随时准备起诉你!”
“你想让法官判我什么罪啊?”
“终生为艾莎小姐的奴仆,哈哈……”
“那时我是不是应该时刻都要说‘乐意为您效劳,女士!’?”李寰比艾莎还很陶醉的样子,看来他是很乐意做她的奴仆了。
“那是!”艾莎也很陶醉的样子,仿佛此时李寰已经是自己的奴仆了。
“你想不想看那小说?”
“废话!”
“我复印了一份!”
“快拿来给我看!”
“小姐,我还不是你的奴破啊!”
“早晚是!现在演练一遍,如果你的表现不能让我满意,那我就嚷法官大人把你判重罪!”
“当你的奴仆还不是重罪吗?我还真想象不出有什么还比当你的奴仆更让人害怕!”
“李寰——”
“你别打我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不是什么君子!”
李寰突然抓住艾莎打向自己的玉手,紧紧地握住。艾莎羞红了脸,使劲挣扎着。
李寰低着头,对着艾莎的脸说:“对不起!我知道这七天让你担心了,这是我的不对!对不起,请接受我迟到的真诚的歉意!”
“你先放开我——”
艾莎揉着被李寰握红的手,说:“其实我也该说声对不起,那晚……”
艾莎还没有说完就感觉有柔软的东西封住了自己的嘴唇,触到李寰滚烫的唇,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充满气的气球,在向上飘去,飘去,飘到了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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