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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桃花零乱如红雨,人面不知何处 1(1 / 1)

夜幕降临,弯月如钩。

桃花林间的薄雾层层弥漫,漾开,皎洁柔美的月牙如一泓清泉,勾起了多情人心底最深处的柔软和情愫,渲染出一个静谧安逸的夜。

深邃而又神秘的苍穹中,一望无垠的星海,柔和清婉的月光倾泻而下,把整个桃花林都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光轻柔的落在树枝上,停留在花瓣上,落下斑驳迷离的花影,晚风轻拂,扬起一地暗香和繁盛,花落花开自有时,暗香疏影桃花雨,婉约而凄美,悠深而美妙。

远山青黛,田园朦胧,山影憧憧,水光溶溶,萤火点点,烛灯盏盏,好似一幅山水画卷!

以地为席,凌清衍,凰祈等人干脆坐在地上,享受着夜晚的惬意和美好,倾听着一池蛙叫一片蝉鸣,遥望那缀满星辰的夜空,星海深不可测,黑中透出落入深渊般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让人有一种很想穿透这层黑幕,刺探天之尽头是什么的冲动。

所有人都在月色下开怀畅饮,准备大醉一场,唯独凌清衍只浅酌几口就回丛瑶居休息。

大家知道他向来喜静,不饮酒,今晚实在拗不过大家得盛情才破例一次,也是勉强浅尝辄止,因此并未强迫他留下。

花城溪酒量一般,却执意留下陪大家一起喝酒玩闹,桃花林间充斥着欢声笑语,酒过三巡,地上的空酒坛七倒八歪,大家依旧兴致盎然。

桃花似海,一阵风拂来,片片桃花瓣纷纷扬扬飘洒在地。

“大家为这个林子起个名字吧。”槿兰芝潇洒的拎着一坛酒,绕过一棵桃花树,在树下盘腿大坐提议道,“这也是咱们丛瑶居的地盘。”

花城溪立即进入书生角色,抚掌大笑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如就叫桃华林。”

槿兰芝实在受不了他那副自我陶醉的样子,敷衍道,“嗯嗯。不错,就叫这个名字好了。不然你的诗一旦念起来就不得了了,估计今晚大家不喝酒都会醉了。”一边嬉笑着捉弄他,一边低头拧开酒坛盖子,无意间瞧见面前脚边有一枝掉落在地上的桃花,枝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踩入泥土里,独留残败荼蘼的花骨朵,槿兰芝心生怜悯,信手捡起,无缘无故长叹一声道,“唉,桃花树下死,做鬼也风流!”

花城溪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词赋,狗屁不通。”

槿兰芝瞪了花城溪一眼,不再理睬他,撇过头忽瞧见凰祈眼神复杂夹杂着一丝淡漠和哀愁的瞧着梦璃,梦璃却恍若不知正笑靥如花的和千初柔说着什么。槿兰芝心中一片荒芜,强颜欢笑,忽然灵光一现,计上心来,笑吟吟道,“这里的男子要数李呈肆最风流,每次见到他都是左拥右抱,估计后宫佳丽数不胜数。”

李呈肆尴尬不已,愧色满面,佯装豪饮,却透过酒坛边缘偷偷瞄了梦璃一眼,扔下酒坛,掩面佯装悔不当初道,“真是往日不堪回首,其实,那都是逢场作戏,装腔作势而已,这里还是花城溪最有艳福,总是百花簇拥。”

槿兰芝居然一反常态袒护花城溪,立即替他叫屈,“花城溪最有君子风范,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像李公子总是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只要是女的,估计没有李公子搭讪不到的,甚至连我和千初柔都被调戏过。你们说是吧?”说着将目光投向千初柔。

千初柔哈哈一笑,并未立即表明立场,倒是绵小蛮也笑着落尽下石,调侃李呈肆道,“李公子潇洒不羁,是典型的花心大萝卜,这里没有一个女的不被他调戏。”

槿兰芝眼中尽是得意之色,捧腹大笑,“怎样?李公子,我们所言不虚吧?”

李呈肆一脸惊愕,疑惑道,“难道你们已经是妇女了?”

“你!欺人太甚!”槿兰芝恼羞成怒,气急败坏道,“不过,有一个人他从来没有调戏过。”

大家笑成一团,问,“是谁?”

千初柔心中微微吃惊,深深看了槿兰芝一眼,却见她一脸无辜的朝梦璃挤眉弄眼,并未说出是谁,千初柔又下意识偷偷朝月神瞟去一眼,不想恰好与月神的目光相撞,千初柔慌忙避开,将目光落在梦璃面庞,梦璃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表情恬淡,眼中似有一层朦胧雾气。

千初柔心有余悸,手足无措的瞧面前的酒坛,只好装傻充愣,月神却已然觉察到蛛丝马迹,心中微微不悦,始终面色清冷,不发一言。

几坛酒下肚,不知是酒酣胸胆尚开张,还是李呈肆故意如此,只听他似笑非笑道,“心中得女神岂可亵渎?”目光柔情蜜意中宠溺满溢,又瞧了梦璃一眼,眸光清透,星光潋滟,低声嗔怪道,“她会杀了我的。”

“哇!是谁呀?”绵小蛮好奇问,“谁这么幸运,能成为李公子心中的女神?”

槿兰芝一手咬在唇边痴痴的笑着,目光却有意无意总是掠过凰祈面庞,凰祈始终面无表情,槿兰芝又笑嘻嘻瞧着梦璃,半信半疑道,“李大公子,你说的未免太过夸张了吧,有那么厉害吗?”

绵小蛮笑吟吟调侃道,“谁忍心伤害李公子这般深情的男子。”

李呈肆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语气却故作认真,佯装委屈道,“唉,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只不过一句玩笑话,她就打我一巴掌,情不自禁亲吻她一下,就被她反咬了一口,差点没咬下一块肉来。”

众人陡然一惊,忽然陷入沉默,变得格外安静,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月神漆黑的眸中波涛汹涌,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盯着梦璃眸光阴冷,风云骤变,怨妒,悲愤,忌恨,失望,各种情绪汇聚,冷洌的目光似一把尖锐而又锋利的刀子直戳入梦璃心间,月神情绪骤然失控,冷哼一声,摔下酒坛拂袖离去。

空气也仿佛停滞,大家面面相觑,皆尴尬不已,唯有凰祈笑容玩味,语气嘲讽,朝李呈肆调侃道,“还是你小子有能耐嘿,敢跟大神抢女人,借我十个胆子都不敢,本人佩服!”

大家忍俊不禁,轰然大笑。

“大家先闹着,我去河边生火烤鱼。”凰祈似笑非笑,慵懒的拎着一坛酒,漠然转身,没有人看到他转身后的表情,瞬时一脸落寞,冷傲疏离的气质悄然呈现。

剩下槿兰芝,梦璃,千初柔,绵小蛮,李呈肆,花城溪,几个人玩了会猜拳赌酒的游戏,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一时间大家疯成一团,赢了的人追着耍赖的人嬉笑追逐,唯独槿兰芝却郁郁寡欢,身在曹营心在汉,心中始终惦记着凰祈,未免有些心不在焉,连着输了几杯酒,槿兰芝再也玩不下去,连连摆手告饶,“哎呀,喝太多了,不行了,李呈肆公报私仇,我不玩了。”终于找了个借口,耍赖溜走了。

朦胧淡月云来去,几朵绵软的云朵慢慢凑近月亮,依偎在月亮旁边,月色不如之前那么皎洁,恬淡如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涩少女。

桃花林北边有一座小假山,远远望去,顶端高耸的那一块怪石恰好遮住了月亮,槿兰芝绕过假山,茫然四顾,凰祈果然一个人坐在河边,神情萧索黯然,面前一堆火照亮了河堤岸边如丝绦般垂落的柳树,也映照出他的神情让槿兰芝一览无余。不知为何,槿兰芝忽然间就想起前几日无意间听花城溪念叨过的一句词,“烟柳断肠处,水墨画清风。”

从第一眼看到凰祈的时候,槿兰芝就觉得他这个人太自私自利,无情孤傲,给人一种深沉神秘的感觉,后来又觉得他太精明算计,擅长利用周围的一切人事,似乎不相信人间有情,对任何人都有一种距离感,可是又和梦璃得那种不同,梦璃是因为远离尘世太久,忽然见到太多的人不太适应,对陌生人防范意识过强,是一种自我保护。而他则是天生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高贵冷漠,仿佛久居权欲的喧嚣之地,厌倦了纸醉金迷的繁华,那种看透了世间的一切,置身事外的疏离冷酷,可是,经过了和他多次相处之后,对他才慢慢的有了些了解,如今看他,又仿佛多了几分凄凉悲苦和辛酸落寞,似乎也不全是阴暗险恶的一面,也许真如梦璃曾经所说,他经历了不为人知的艰辛历程,有些难以启齿的苦衷,槿兰芝感觉自己就像是母性大发了一般,就想靠近他,安慰他,关心他。

“嗨,有心事?”槿兰芝随便捡了块空地,豪爽的凰祈斜对面席地而坐。

凰祈见她眉宇间掩不住的关切和情意,淡然道,“你怎么来了?想我啊。”

槿兰芝神情微怔,面色惊羞,心中暗自疑惑,他是在开玩笑的吧?不免有些紧张起来,忽又露出一个小女儿态的笑,结结巴巴解释道,“来找你喝酒啊,看看谁厉害。”

凰祈此生见过太多女人,即便不是玩转情场,也道行颇深,对她们的一颦一笑所代表的意思了然于胸,可是,唯独她,只有一个她,却怎么也看不懂,想起她,凰祈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也许是得不到得才会最上心吧,事到如今,却还有人会关心自己,凰祈心中微微有些感动,故意逗槿兰芝道,“傻笑什么?”

槿兰芝瞧着凰祈,一缕月光透过树梢头投落在他脸上,照着他如玉般俊朗得面容上,清淡的月光给他身上渡上了一层柔和静逸,令他的气质更加华贵傲然,仿佛君临天下般的遗世独立。

槿兰芝心中不由感叹,世间居然还有如此气魄的人,他的出生一定不凡,仿佛痴了一般,娓娓道来,“想起来真是奇妙,从小到大,九枢山的师哥师弟们都说我是假小子,或者喊我野丫头,大家都说我没有一丁点女人味,就连你一开始也喊我大婶,李呈肆也叫我兄台。”说到这,槿兰芝又忍不住一笑,接着道,“现在想起来,都有点不可思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和你相处越久,我身上的戾气和棱角不知不觉间就逐渐被磨平了,而我的火爆脾气都仿佛被熄灭了一般,我的性格变得柔软许多,我的心思也变得细腻,多愁善感许多,以前,我总觉得梦璃这样心思细腻的女子,真是太让人郁闷了,现在想想,其实,是她心中困扰着一个人而已,也许,世间女子,只要是爱上一个男子,都会变得如此,就像是,陷入爱情得男子,再粗旷的屠夫都会为心爱的女子变成诗人,说出世间最动听得情话…”

火堆快要熄灭了,凰祈始终没有去添柴的意思,槿兰芝仰望着柳稍头的月眼神迷离,凰祈背光而坐,将表情隐藏在黑暗中,听着听着忽然一言不发,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槿兰芝尴尬的笑了笑,语无伦次道,“唉,我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怎么会说到这里,我的意思是,也许是因为梦璃,我才会对你有更多的了解,也许是因为梦璃,我才会更清楚自己的心,你也一定是爱过什么人的吧?”

凰祈思索片刻,忽然一笑,淡淡道,“梦璃跟你说了吧?”

槿兰芝想起那次无意间听到凌清衍和凰祈的话有些心虚,敷衍道,“嗯。”

“呵呵,她果然还是和别人说了。”凰祈想起梦璃曾答应自己不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其他人,自从那次伤了李呈肆之后,梦璃就几乎再也没有跟自己多说过几句话,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陌生许多,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相信梦璃在内心深处,仍把自己视作知己,可是,如今,唉…这算一种背叛吗?凰祈仰头猛地喝下一口酒,开始对槿兰芝重述自己的身世。

听完凰祈的故事,槿兰芝心中怅然若失,是因为嫉妒吗?那个叫李梦芝的女子竟然比自己先一步认识他,不,一切已经过去了,这是他的过去,槿兰芝自我安慰,可是,心,为什么还是很难受?

“你还爱她吗?”槿兰芝首先想到的是这句,原来,即使是听同一个故事,对当事人的情意不同,感受也真的不同。

凰祈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一口气道,“夜深了,快回去吧。女孩子大晚上一个人很不安全。”沉默一瞬,忽又道,“梦璃应该都回去了吧。”

梦璃,他又提到梦璃?

槿兰芝暗自揣测,凰祈到底是关心自己还是关心梦璃,故作镇定,笑嘻嘻问他,“你很在乎梦璃?”

凰祈双眸清亮,注视着槿兰芝,坦诚道,“是,很在乎。”

槿兰芝心中骤然一紧,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坦白,语音略颤,仿佛难以置信,迟疑片刻,问,“你喜欢她…对吗?”

凰祈忽然爽朗一笑,故左而言他道,“想什么呢?傻丫头!我和梦璃只是知己而已。”他心里明白,任何一个感情受伤的人,在内心极度脆弱无助的时候,但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来关心自己,那个受伤的人,都应该是不愿意去伤害她的吧?

槿兰芝想了想,眼中坚定之色浓重,轻声道,“我也想,和你做这样得知己,可以吗?”

凰祈心中一痛,灌下一大口酒,仿佛也是同样扪心自问般,苦笑,“哪样?”

槿兰芝嫣然一笑,眸中星光灿烂,心怀期盼,无限憧憬道,“彼此关心在乎,互相照顾,视为知己。”

凰祈醉了还醒却,不置可否得一笑,反问道,“彼此?”

槿兰芝心下茫然,不懂凰祈得意思,嗫嚅道,“嗯。”

凰祈仰天大笑,自嘲道,“知己?这世间哪里有什么所谓的知己?其实,那都是文人墨客们牵强附会的想象渲染罢了,人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会未必会完全看懂自己,又怎么会被别人看懂?就算你自以为看懂了一个人,那个人也未必真的懂你。反之,就算有人看懂了你,你又未必能看懂他,何来知己一说?感情有一厢情愿,知己这种情意,有时候也只是如此,世间得男女感情,往往也是这个道理,你能够看透得人,却因为太过了解而丧失兴趣,你越是看不懂猜不透某人却越是对她痴迷,始终挥之不去,念念不忘。换言之,那些能够读懂猜透你的人,却往往并不爱你。然而,始终深觉你是个猜不透的谜得那个人却对你情根深重,恋恋不忘,不过,你却又不上心。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阴,所谓红尘俗世痴男怨女,往往皆是如此…”

槿兰芝对这些咬文嚼字得大道理纯粹头大,听了半天也是迷迷糊糊,不甚明白,只觉得酒入愁肠,头晕目眩,瞧着他笑嘻嘻道,“哈哈,你是被花秀才附身了吧?”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凰祈身旁,干脆靠着他的背坐在他身后。

寂寥夜风无端起,酒寒谁遣为重温。

凰祈心绪低落,无限萧索,槿兰芝却心情欢愉舒畅。

槿兰芝见凰祈不言不语,侧身回眸一看,凰祈兀自抚摸着手臂上得疤痕黯然神伤,奇道,“你的毒还是我解的,却忘了从未问过你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槿兰芝倚靠在自己背后懒洋洋的坐着,凰祈想起救下洛伊那次,恍惚一笑道,“这么快就忘了吗?”

槿兰芝郁闷,“你又没跟我讲过。”

凰祈蓦然一惊,不再言语。

槿兰芝忽然又道,“你觉得梦璃还喜欢凌清衍吗?”

凰祈沉默一瞬,淡然说,“她喜欢过的人是南渊,并非墨子衡或凌清衍。”

槿兰芝不以为然道,“南渊和凌清衍又有什么分别,不都是一个人么?”

凰祈猛灌下一口酒,没有解释。

槿兰芝顿时气馁,妥协道,“好好好,那你说说她还喜欢南渊吗?”

凰祈沉吟道,“也许喜欢,但是…”不知为何,凰祈忽然间心里空落落的,有些沮丧或者悲怆,她只是喜欢和南渊得那段记忆,而南渊早已不是南渊,梦璃也不是黛月,这种喜欢仅仅是对过去美好记忆得眷恋,并不是真正的爱。凰祈心中漠然,并未把所想如实回答,又陷入静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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