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天团很没有意外地迟到了,原因是曲欣竟然浪费了十秒钟的时间回忆那个男生的名字,于是本来可以趁老师还没来的空当抢入教室。就是这十秒钟,老师前脚走进来,他们后脚就风风火火跟着闯,被老师的眼神堵了个正着。
当然,这是大学又不是高中,上课迟到个半分钟根本不是事儿,只是这个男老师眼睛里面的杀气是怎么回事?“哦,对了,这节课是什么课?”
“其实我也想问来着。”
“我……”
然后三个人就同时看白雨琪,女孩儿一慌,“看我干什么?每周四的课都是那些老师临时选定的,谁知道是什么课啊?”
“那这个老师是谁你总知道吧?”驱魔天团竟然有百分之七十五的人不知道任课老师叫什么名字教的是什么课,这个团体也真是极品。
然而,“我还真不知道,这个老师以前没见过,”白雨琪的眼睛里无疑流露出的是她的确是个好好听课的好孩子,只是这个老师真的是第一次出台。
第一次来上课啊?那这杀气……“难道那个老师喜欢上了你俩中的某一个或者都喜欢,然后看我俩不顺眼,想要找机会干掉我们霸占你们吗?”钟魁又开始给别人写剧本,这回直接把男一男二写死,龙套成功逆袭上位,“这剧本写出去绝对扑街。”
“什么乱七八糟的……”同伴们也鄙夷钟魁的剧本能力,但这应该是素未谋面的老师对第一次见面的学生产生杀气唯一的可能性了吧?总不可能是有精神洁癖的老师对于不守时的学生的极度愤怒吧?
“这才是有可能的吧?”林昊吐槽钟魁有些不正常的思考方式,“老师是不会喜欢迟到的学生的吧?”
老师喜欢不喜欢迟到的学生,这个问题见仁见智,同样也分人,一时没有答案,课却是该上了。开堂第一句话就定了基调,“学校为了同学们对于未来职场的定位与思考,决定提前为你们开设‘职业与人生规划’课,我就是你们之后三年这门课的老师,唐小灶。”
唐小灶?这是个人名?灶?灶台的灶?
似乎预料到学生们的疑惑,唐小灶回头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黑板上,“就是这三个字,唐小灶。”
“我好想吐槽,怎么办?”林昊目不斜视,脸冲前方,嘴皮子吐出自己胸中的块垒,钟魁直接横了他一眼,“憋着。”
现在的曲家嫡系几乎算是暂时开了无敌状态,可以横冲直撞无所顾忌,钟魁就要警惕每一个冷不丁出现在他们周围的人,譬如这个唐小灶,对他名字的吐槽暂且忍下,他体内的灵力是不容作假的,“三品,只是三品吗?”无论是感知还是鬼眼,都确定无疑地告诉钟魁,这个唐小灶只是个三品的小家伙。但他还是忘不了那股杀气,那没有遮掩的杀气非常明确地,就是对着他来的。
“这股杀气是因为知道我是钟家的人,还是因为之前猎杀妖魔的事情?”这家伙肯定是人,这还是能确定的,但他出于什么目的怀有这么深重的杀气,就不是钟魁看得出来的了。
课程的名字是“职业与人生规划”,因为他们是大一的缘故,所以先讲人生规划,第一竿子就支到了三皇五帝的传说,几句没营养的话之后,就开始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了。
“很久以前,大家都在说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这是孔孟之道,但为什么要学习孔孟之道呢?因为这就是我们为人处世的大道理。那什么又是大道理呢?就像数学里面的公式公理一样,恒定不变的,可以作为你探索认知世界的基石的,那就是大道理……”
“这货在说单口相声吗?”林昊第一个表示不耐烦。
“别侮辱单口相声,不管说的是老段子还是新编的,多少还能笑两声呢,”钟魁说不耐烦加一。
旁边那俩纷纷表示不耐烦加二加三,“这课没法上了,咱们四个谁都不喜欢,干脆上完第一节课咱们就翘课吧,”每次翘课行动的发起人林昊再次发起动议,瞬间取得一致,但钟魁有些担心,“虽然这家伙只是个三品的路人甲,总感觉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盯上咱们了,再加上个翘课,这货不会弄出点什么麻烦吧?”
“你的胆子哪去了,咱们身边这位可是校长的女儿,丫的敢废话?”
林昊这么说当然没有错,钟魁却还是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一方面为自己被一个三品术者吓得畏首畏尾深感莫名,一方面又为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多了个莫名其妙的人而更加莫名其妙,“你们就没有想过,在现在这个曲家嫡系满世界寻找能接手其他几家仇恨的时间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不寻常。”
“你的意思是,曲家和准备把咱们设计成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关于阴谋论这块曲欣自然反应灵敏,足以和钟魁相提并论,后者全凭撸剧,前者是日常所见所闻锻炼出来的。
“有这个可能,所以大家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虽然这个家伙的确很烦,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纠纷而让别人可以顺理成章接续下文,还是再忍忍吧。”
有纪念是为了忘却的,当然,实际目的还是想记住;有时忍耐是为了一时的风平浪静,主要目的不是忍耐也不是风平浪静,而是隔岸观火烧到了自己这边岸上了,这时候千万不能急,不能动,能多大口吹气就多大口,其余地方不要擅动,等着这把火再烧回去。
曲家嫡系不知道是被谁弄成现在这副需要靠给别人写“保证书”才能暂时渡过难关的境地,但眼前最重要的并不是它和其他几家共同“关心”的到底谁是幕后黑手,而是能不能拿出来一个足够分量的“幕后黑手”。这么一想,钟魁总觉得讲台上的唐小灶看向他们的眼神更不太对,“只是我的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