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叔,他竟然是张凯的老子,甚至……是林小洁那个从未见过的大伯。
我从来没想过,为什么林小洁一家人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面,林老爷子为什么不认祥叔这个儿子,这一切现在看起来,追溯应该极深了,毕竟现在就连林小洁都搞不清楚。
同时我也开始迟疑,在我转过身躯看到林小洁表情的时候,发现这丫头呆滞的蹲在那儿,张凯原来真是他表哥,而这个老东西祥叔,给她的震撼也是在是太大了。
“我们需要老头手里的东西,这是关键,你带来了吗?”祥叔的声音有些激动,看着身子都开始颤抖,就好像密谋多年的计划终于要得逞了一样,我看到这老东西真有种冲上去飞给他两脚的冲动,只不过一想到他能轻易拗断那些赶尸的脖子,我还是算了。
张凯听说祥叔的话语之后,略微一摇头,祥叔顿时护理面目暴露:“不是说好已经找到,找个借口把他们弄过来不畸形了吗?”
张凯这才叹息道:“唉,那个丫头鬼点子太多了,他第一次沉下江中的东西害我们打捞了一天一夜,那个麻袋沉入江底,很费功夫,结果打捞上来,里面全都是破铜烂铁。”
祥叔恨得牙痒痒,此刻我心中暗暗得意,老东西你中招了吧?气死你气死你……
“后来我们又托关系差监控,才知道那辆车跟着去了几十公里外另一个地方,跟他一起的就是那个小子,那把开棺的钥匙。”张凯说道。
“然后那竟然又是个假的,他们后来才向我报告,所以现在……”张凯沉默不语,祥叔大骂说他手底下的人个个都是废物。
“对了,爸,那枚钥匙去哪里了?”张凯问道。
“哼,他们早就怀疑起我了,只怕是察觉到有意义,悄悄在墓里溜达呢,只不过这没关系,我们到时候开棺都是一样的,一旦棺材里那东西放出来,肯定会疯狂咬那个受过棺材诅咒之人的血,那东西就算再来两个我加在一起,都难逃一死,所以他们的话,嘿嘿……”
祥叔说完,张凯这才点点头,他说道:“我们发现新眉目了,警告调查林小洁那天除了这两个地方之外,他只戴在别墅里,所以我们有足够的动机怀疑别墅,我刚才才下大了之灵,找了专业的家伙,专门去找老头子的身上的要是。”
“林小洁的血,那个替死鬼的非童子血,我尽快办好这一切,至于村子里那群半人半尸的东西还妄想着通过办法将棺材里的东西放出来,哼,真是笑话,它们拿点智商怎么好意思跟我们来斗。”
“那刘一两呢?”祥叔突然问道。
“刘一两?他跟那个人倒是待过几天,但就算她会几分手段又能如何,从他一开始就被我困在下面那处废穴里,那里面的凶险他根本就逃不出来,不用多虑,上一次中了诅咒那两个人无用,都死绝了,这次这两枚棋子,一定要好好利用,再不要出差错了,唉……我老了,等不起了,你也该知道,你是我儿子,还是亲生儿子,可惜我不是那老头的儿子,不然何苦这么多事!”
祥叔轻叹一声……
他说,他失去嗅觉了。
我一听,起初心里并不太吃惊,但紧跟着,那个“我”突然摇头,对我说道:“我有预感,明天我会变成聋子!”
那个“我”一脸惊恐,我呆愣了片刻,看着他落寞的身影一点一点进屋,天色逐渐大亮,今天是爷爷出殡的日子。
大伯捧着孝盆,我爸抱着照片,旁边正有一个戴着孝的“我”,扛着个引魂幡,王阴阳一声吆喝,点燃了鞭炮,出殡的队伍一点一点往前走去……
爷爷就这么走了,我扯着脖子不断哭喊,虽然我知道这样的打鸣他们根本听不懂……
但这时,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抓住了正在呆愣中的我,我的翅膀扑腾了几下,一抬头,原来是王阴阳!
“孩子,迫不得已,你要委屈几天。”一听到王阴阳的话,我莫名其妙的心里一定,他把我带上,绑上我的双腿,在身上给我戴了朵红花,抱着我,一路跟着出殡队伍到了坟前。
我被放在老爷子的棺材上,这时候我的眼泪都下来了,没想到,我竟然要用这种方式来参加老爷子的葬礼。
而一边那个“我”,呆滞的跪在那里,被我大伯按着,一点一点给爷爷磕头,他烧起纸来十分僵硬,并且看起来萎靡不振的模样,跟昨天差距很大。
但这些细节根本没人发现,在阵阵哭声之中,我被重新带回了鸡圈,等宴席摆完,人都走光,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我今天没往鸡圈里钻,而是歇在一处高架子上,大概在半夜时分,突如其来的一阵阴风吹得我心惊胆战的,心里一下生出不好的预感!
“咕咕咕……”
“汪汪汪……汪汪!”此刻不只是我在叫,就连家里的狗都不安分的叫了起来,紧跟着,我突然发现路上出现一排排黑影,他们全是飘着的,一个个打着红灯笼瞬间到了我家院子前,我终于看清楚了,还是昨晚那些鬼。
但今晚,无骨鬼从七只变成了八只,其中一个身穿宝蓝缎子寿衣的鬼魂,那正是我的爷爷!
他终于也变成了那个模样,一身软趴趴的,顶着一颗脑袋,出现在家门中,看到老人家这副模样,我闭着眼,不忍再看下去……
看门狗一看见这么多鬼魂,瞬间吓得缩回窝里,浑身颤抖就连动都不敢动。
一群鬼魂突然穿墙进屋,然后我们的堂屋门一下就开了……
院子里出现了那个黑棉袄、黑棉裤,脸色蜡黄的娄阿婆,她提着个篮子,悄无声息的进屋,没两分钟,老太太走出来,看着那个被喝干净的碗,笑嘻嘻的消失在夜色里,所有的鬼魂,连同爷爷一起脚架阴风,又消失不见了……
我注意到,爷爷似乎没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这里是他的家啊,住了几十年的家,任着谁回来看一眼,都会心中不舍吧,但他仿佛一只被人操控的傀儡,被呼来喝去的。
“咯咯咯!咯……咯!”
屋里传来一阵鸡叫,突然间,一阵扑腾扑腾的响动之后,我爸他们屋的灯亮了。
很快,我妈提着一只已经四分五裂的鸡尸,弄出来扔给了家里的狗,他们打扫完毕,杀了一只母鸡,把鸡血端过来,看着我一口一口的喝掉……
我再一次目睹了这一切,尤其是看到爷爷的模样,恨的咬牙切齿,真想把那个娄阿婆弄死!
可我现在能怎么办?我根本没办法去和那种会歪门邪法的人斗!
心里升起一阵无力感,面前一道影子突然一闪,又一只公鸡魂魄出现在我面前,它浑身血污,一脸泪水,正是今早还跟我一起打鸣的那其中一只。
“老大,我死了,要去投胎了。”这只公鸡魂魄站在我面前,冲我说了一句,我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安慰它下辈子投个好人家,紧跟着一阵阴风一闪,公鸡魂魄消失了,鸡圈的位置其余几只公鸡咕咕咕的叫了几声,一夜过去,但我却一夜都没睡着。
现在加上我本身,还剩下五只公鸡了,而那个“我”已经喝了两碗汤。
这一夜我千头万绪,几近天亮的时候,那个“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我面前,他的眼圈已经黑了。
他再次哭了起来,泪流满面,嘴里发出咯咯声,他说:我聋了,耳朵也听不见了,我感觉明天,我会变成瞎子!
我愣了下,原本我是没把他昨天说的话放在心上的,你说你明天聋了那就聋了?
可现在恐怖的事情来了,他的确聋了,而且,他说明天会变成瞎子!
张凯悄悄离开了,祥叔此刻跟个神经病一样,对着一个方向不断自言自语,激动万分,此刻他跟张凯的所有谈话都已经被我们听到,原来如此。
刘一两带着我们快速离开,又回到之前那个台阶上面的位置,他这才叮嘱我们:“你们千万要小心,那个老东西要是再逼你们破掉童子身,记住了,这是一瓶符水,他要是逼的食杂太猛,你们就喝了符水,到最后……”
刘一两把我拉到一边,笑道:“连续三天时间,想硬都赢不来哦,那老东西肯定就傻了,但你们要记住,还不知道那老东西啥时候行动,所以在他逼你们最猛烈的时候,就是你们行动的最佳时刻,到时候再喝下符水。”
我点点头,跟里一辆在目中分别,此刻我的心中惊骇万分,就好像有十几头草泥马扬长而过,简直一个浩浩荡荡的万马奔腾,这一切带给我的震惊是在太多了。
原来,我跟王八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在我门之前,我在村头桥下看见那两只鬼竟然跟我们是一路的,多年以前祥叔他们就策划过一次棋子行动,只是当时失败了,这次是他们的第二次计划,只是,这次的妻子换成了我还有王八。
这其中的关系,终于开始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