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总是那样不期而至，雨打芭蕉，雨水涨满了秋池。落寒一个人从图书馆回寝室，雨小了很多，橘黄色的路灯下，雨密密地织着。突然一个小孩子的身影闪过。
身影闪进校园边的小树林中突然消失了，落寒赶紧跟上。只见一个中年大叔，满脸胡子，抓着一个小女孩的胳膊，小女孩胳膊那么细，想一节嫩藕眼看就快要被折断了。小女孩长得很可爱，披肩的黄色短发，蓬蓬裙也是黄色的，像一朵迎春花。
“住手！”落寒刚喊出声，突然白先雨一脚踹向大叔，把小女孩抢了过来。挡在了落寒面前。大叔跌坐在地上，咒骂着。不料，三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渐渐向他们逼近。
“这，我们老板的，懂？”一个壮汉扛起一个大斧头，不可一世地望着他们。
“是，又怎么样？”落寒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壮汉喊。白先雨白了她一眼。
一颗不知哪里飞来的子弹已经射向他们了。白先雨还算反应快，立刻护着落寒向旁边闪躲。可是子弹还是擦伤了落寒的上臂。下一秒，她周身都闪烁着蓝色的闪电，这是一颗闪电弹。
白先雨赶紧查看落寒的伤势，还好只是擦伤，如果这颗闪电弹正中心脏也是必死无疑。落寒也是全身麻木，无法动弹。她趴在地上，满嘴都是泥水的味道，青草的味道，不知哪来的小虫子散发着腥气，在眼前抖着翅膀上的雨水。强打精神，这逞强的下场是难以收场的。
“要鸭还是要命，一句话。”三个壮汉已经越走越近了，他们个个赤裸着上身，健硕的肌肉块块分明。他们都留着长发，后面扎着一个短短的马尾，脸上画着怪异的彩色图案。他们一个扛着斧头，一个扛着大刀，一个拿着猎枪，像是以前大上海收保护费的。从刚才的子弹来看，应该不止三个人。这下可是插翅难飞了。
白先雨咬牙切齿地瞪着壮汉们，伸出长出尖利的指甲的手向逼近的壮汉挠去。一壮汉一把就抓住了白先雨的脖子，把他定在树上。他双手扒拉着壮汉的手，两脚离地，挣扎着。这壮汉和其他壮汉相视，哈哈大笑。又是几拳头揍在他脸上。白先雨的一只眼睛迅速肿了起来，鼻子也有血渗出。
小女孩不停地后退着，眼挂泪水，摇着头。她身后已长出了华丽的金色羽毛的翅膀。一个壮汉见状，甩出一个长鞭缠住了小女孩的脖子，拉到他们面前。小女孩的翅膀消失了，泪流满面，眼里满是绝望，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小鸭儿，敢跑？恩？”这个一个满身名牌的中年大叔，他镶着金牙，阴险地说。他伸出戴了三个金戒指的手，一把伸进了小女孩的衣服里，开始揉搓。小女孩痛苦地呻吟着，赶紧变回小黄鸭的形态。这男人提起一只鸭脚，转身而去。这个形态很眼熟，当年在集市就见过！能幻化成人的妖魔，不仅仅是坐骑，法器之类，还能解决人类的欲望。如此下贱，不能忍。
“你站住！”白先雨一声嘶吼，撞开了面前的壮汉。他眸子里闪着紫红的光芒。他的周身，飘散起了紫色的羽毛，羽毛越积越多。羽毛开始是紫色的半透明，慢慢变成了紫红色，接着是紫黑色。每一片飘散的羽毛看起来人畜无害，飘落到地上，地上却冒起了紫色的烟雾，融化了周围的树叶。雨水碰见羽毛便蒸发成雾气。
“这，这羽毛怪异。”一壮汉惊呼，他们便围在中年男子周围，开始用武器驱赶羽毛。没想到，羽毛落在武器上就开始熔化武器了。不多久，他们的武器已经残缺不全了。白先雨把所有的羽毛用意念聚集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较稀疏的羽毛龙卷风。
白先雨慢慢走向他们，离他们越近羽毛越多。
“停，停，鸭子鸭子给你，放我走……只要放我走……”中年男子坐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说着，把小黄鸭递给了他。他抱起小黄鸭却加大了羽毛风暴，无数黑色的羽毛组成了羽毛龙卷风，密不透风。
不多时，羽毛消散，气旋渐渐消失，四个人就这样就这样消失得连渣滓都不剩了。突然从半空中落下了一颗金牙，看来是在气旋的中心，没来得及消融。白先雨又发出了一片羽毛熔化了这颗金牙。
白先雨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小黄鸭变回了小女孩，搂住他的脖子，破涕为笑，说：“谢谢，大哥哥。”
“我们快点离开吧。落寒，落寒，没事吧？”白先雨一手撑地，想站起来，可惜眼冒金花，跌倒下去，浑身被酸痛爬满，他不禁咬紧牙关，眉头紧皱。
小黄鸭看在眼里，救命恩人一个倒地，一个重伤的样子，它展开了金色的翅膀，变成了一只金色的大天鹅。白先雨和落寒被她叼起来，放在背上。大天鹅煽动翅膀，狂风阵阵，雨浪潘腾，向天空飞去。
刚刚飞出树林，一颗闪电弹变向他们飞来，白先雨差点都忘了还有埋伏在树林里。老板都死了还不走这埋伏也是够执着的了。大天鹅反应还行，往旁边飞了点就躲过了闪电弹。一颗不够，子弹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看来不止一人。如果大天鹅继续往上，在这被城市的霓虹染红的夜空中无疑是个活靶子，除非快速飞入深邃的高空，大天鹅的速度又达不到。眼看子弹就要射中他们了，白先雨只得再次展现技能，伸展出翅膀，飘散紫色的羽毛，还没飘散几片，就又瘫倒在天鹅背上。这飘散的羽毛都是要耗血的。几颗子弹已打了过来，白先雨用羽毛挡住了几颗。眼看一颗子弹就要射中大天鹅的脖子了，他已没有可用的羽毛了，只得双臂抱住大天鹅的脖子用右肩膀挡住了这一枪。闪电在他的五脏六腑逃窜，每一寸皮肤都麻木了，接着就是无尽的疼痛。
大天鹅见状，迅速降落回到了小树林。她变回了小女孩，不停地呼唤着麦冬：“大哥哥，大哥哥……”白先雨缓缓睁开眼睛，吸血鬼的体质是要比人类好点，一击不至于昏迷甚至死亡。可是大量的失血，已让先雨吸血鬼化。他的眼眸泛着紫红色的光芒，长出尖利的獠牙，十指变得尖利，手镯扣着肉里，青筋暴出。只觉得喉咙干涸难耐，神志模糊，唯有面前小女孩脖子上的动脉清晰可见。
“大哥哥，是要吸血吗？”小女孩撩开黄色的披肩短发，露出白皙的脖颈。白先雨张开嘴，又突然推开了小女孩，虚弱地说：“离我远点。”
突然，四面出现了十余个黑衣人，他们慢慢向白先雨逼近。白先雨气喘吁吁，眼里只有他们脖子上的动脉。再也忍不住的他，以闪电般的速度扑向了其中一个人。舌头上刚有点血腥味，背上就已经着了四颗闪电弹了。闪电弹暂时减缓了他的动作，却无法抑制吸血鬼化，他大口吮吸着鲜血。这血的味道比起落寒的差远了，味同爵蜡，落寒的血好比丝丝清泉，还有一点甜。四周的闪电弹继续射向他。落寒此时也恢复了点，挣扎着往前爬。
“住手！”说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变回了大天鹅，用翅膀围住白先雨和落寒，为他们挡着子弹。不计其数的闪电弹射了过来，大天鹅周身电光闪烁，疼得仰天长啸，她也没有收回翅膀，直到再也没法动弹。
白先雨渐渐恢复了理智，眼前的黑衣人已是一具漆黑的僵尸，虽然难吃，也为他恢复了体力。可是大天鹅保持着保护麦冬的姿势，永远闭上了眼睛。他抚摸着大天鹅的脸庞，流下了晶莹的泪珠。大天鹅变回了小黄鸭，又一点点开始分解成小金粉，融化在雨里。
于此同时，又有闪电弹射向他们。白先雨眼眸里燃起了紫红的火焰，你们死定了！“干什么呢？什么人！”有好几组白色的手电光束射过来，不明真相的保安正在靠近。黑衣人遁形在细雨中黑暗里。保安们来到树林，啥也没看到。“哗！”雨越下越大，世界是白花花的混沌起来，不远处一记响雷划破天际。急簌簌的雨珠在地面溅起朵朵水花。保安们摇摇头，匆匆离去。喧嚣的大雨中，世间万物都被衬得异常宁静，宁静得仿佛一切都在死去。白先雨抱着落寒，神情冰冷地望着远方，越走越远，消失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