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黑级长说完就去洗手,因为她在没收证物时中了招。现在她倒是客气。
他示意我把头凑过去,低声说:“现在不是玩的时候了,要好好应酬她。”
我刚想说话,但她回来了。她又请我们坐,还挪来了两把木椅。我们小心翼翼地坐在这两把还没通电的椅子上,恭候着。
一开始,级长像收藏家似的把本校历届尖子名人一一细说,如数家珍。她声情并茂地赞扬他们品学兼优,赞叹他们志气高远,就只差晶莹的珍珠般的泪珠从她变了形的凸眼里奔腾而出,一泻千里。然后她感触良深地看着我们,或许发现我们仍然无动于衷,于是更加情深意切地向我们描绘报效祖国、实现四个现代化的伟大构想。真是无限胸襟难存半点儿女情!
我很想打呵欠,却不敢,也不敢看坐在旁边的凤。唉,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不早点算我们的帐呢?她一算就会知道我们没欠她的。
一个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更何况黑级长不是那种有耐性的人。她喝足两大杯浓茶,终于说腻了,只好放我们走。但兵家有云:此乃欲擒故纵。我看见她在最后意味深长地扫了我们一眼,就明白在这场持久战中我们只暂获小胜。
我一回到早已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就情不自禁地伸了个懒腰,快活地说:“终于解放了!她到底要放人,难道把我们吃了不行?”
“别高兴得太早。刚才完全不是她一贯的方式。你最好小心点。”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知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她一定会有后……”我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只好把话打住。他怎么了?我赶紧收拾好书包就往外冲。
“凤,等等我,等等我……你怎么了?等等我,你!喂,你站住!”
他站定,仍然背向着我。“什么事,主人?”
“你在想什么?你怕她吗?你……别走!”
他不听,但我已经拉住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撒谎!我把他的手臂握得更紧。“我只是觉得……主人,你将来会嫁人吗?”
我顿时心跳加剧,一时不知怎样回答才好。
“你们将来长大了都会结婚,但我决不会。……我……我是个天才啊,他们受到幸运女神的青睐而、得到了我……天生的奇才!”
我一面茫然,他又想到什么呢?我只希望他是一时头脑发热胡乱说话,但不久之后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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