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往事如梦
经过医生又一次紧急抢救，对病床上的谢书瑶注射了药物后，病房里的心电监护仪，也慢慢的恢复了平稳的滴滴声。
忙完这一切后，医生拉下口罩，将谢父带到走廊的一个角落，抱歉的说道：“病人溺水时被人救起的虽然很及时，可是她肺部还是发生细菌感染，我们该用的药物都用了，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病人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的求生意志有多大了！你们多在她身边陪她说说话，回忆一些往事，可能会增加病人的求生意志。”
听完医生的话后，谢父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白若琳过来寻找到他。
一路上谢父显得很是安静，回到病房后，谢父看到自己的妻子周怡雅，正坐在女儿的病床前紧握着女儿的手，在看到自己的丈夫回来后，红着眼睛问道：“医生怎么给你说的？”
“怡雅，还是出来说吧。”谢父说完，走出病房，在门口等着妻子出来。
谢母不舍的放下握着女儿的手，对着还在昏迷的女儿不舍的说道：“瑶瑶，妈妈先出去一下——”
“二姐，你帮我看一下瑶瑶，有什么事赶紧告诉我。”谢母不舍的放下女儿的手后，对着一旁白若琳的母亲周怡茹说道。
“嗯——你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呢！”
谢母跟着谢父来到一处人少的地方，谢父转过身，扶着谢母的肩膀，然后将刚刚医生告诉自己的话，都一五一十的转告给了自己的妻子。
听完之后，谢母红着眼睛紧盯着谢父，歇斯底里的说道：“一定是这里的医生水平太低。你去给我找北平最好的医生来，瑶瑶不会有事的！”
谢父扶着妻子的肩膀，对着妻子劝道：“怡雅，这里是协和医院，最好的医生都在这里了！”
听到丈夫这么说，谢母绝望的趴在丈夫的肩膀上，失声痛哭道：“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就这唯一一个女儿——”
谢父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拍着妻子的后背，安慰道：“一定会没事的，瑶瑶一定能挺过去的。医生不是说，给女儿说一些过去的事，能让女儿醒过来吗？”
“瑶瑶要是挺不过来，我也不想活了——”
谢父轻拍着妻子的脸，安慰道：“怡雅，你冷静一下。听我说，瑶瑶一定不会有事的，只是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女儿现在很需要你，你多陪瑶瑶说说话。”
听了丈夫的话后，谢母稍微冷静下来，用手擦了擦眼泪说道：“我现在就回去陪瑶瑶。”
谢母走了几步，突然对着丈夫说道：“你回家把女儿以前的那个白玉弥勒佛项坠带过来吧！”
“那个玉坠？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拿。”谢父想起曾经的往事，叹了一口气答应道。
——
谢母回到病房，对着病床前的二姐和白若琳说道：“二姐，姐夫，你和若琳昨晚一直陪在这里，现在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呢！”
“妹妹，我留下来和你一起陪瑶瑶吧！”周怡茹对着妹妹周怡雅说道。
说完，周怡茹转而又对着一旁的丈夫和女儿说道：“琳琳，云桥，你们先回去歇着吧！”（云桥：白若琳的父亲——白云桥。家族里经营药材的生意。）
待病房里只剩下谢母和二姐周怡茹，周怡茹坐到病床前，怜惜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谢书瑶，有些犹豫的问道：“瑶瑶，是王亚婷的女儿吧？”
“你是怎么发现的？”谢母像是早就知道二姐会提出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很平淡的反问道。
周怡茹微微的笑了笑，轻抚在病床上谢书瑶有些温凉的脸，不慌不忙的回答道：“你忘了？王亚婷以前在俄国上学时，她给我们说过，她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女孩子要叫书瑶，男孩子要叫文海。那年亚婷出事后，我和她再也没有书信往来了，也不知道她的女儿丢到哪里去了？原来是被你收养了！”
谢母轻轻地唤了唤女儿几声，见女儿依旧没有反应，然后对着二姐周怡茹感慨道：“是我收养的。那是我回来的第二年，汉斯四岁，小晨两岁。那天，亚婷不知道怎么找到我在南京的家里，把仅仅一岁大的瑶瑶丢给我，说要我好好照顾瑶瑶，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在第二天，我就在报纸上看到，亚婷被害的消息——”
“瑶瑶和她母亲一样的漂亮，应该也和她妈一样有犟脾气吧？”周怡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转而问道。
谢母听了这话后，微微的一愣，闭上眼睛自责道：“其实我现在才发现，瑶瑶原来是和她母亲王亚婷一样，她们都是自由高傲永不服输的海燕。”
周怡茹回忆起姐妹几个一起在俄国的那些日子，怀念道：“海燕？高尔基小说《春天的旋律》里的最后一章，我还记得这是亚婷最喜欢的一段。那时候，亚婷成天喜欢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挂在嘴边。”
谢母也闭上了眼睛，流着泪伤感的说道：“她就是一只自由高傲不屈的海燕！”
“我以前劝过亚婷，不要她去参加革命党。如果亚婷不去参加革命党，像海燕那样冒险，那么她也不会被捕——”周怡茹可惜的说道。
谢母对着谢书瑶，又轻轻地唤了几声。听了二姐的话后，然后对着二姐说道：“可是那样的亚婷，就不在是亚婷了，亚婷她就是一只海燕，你不让她在暴风雨中去飞翔，会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是她最后还是——唉——对了，小妹，你知道瑶瑶的父亲是谁吗？”周怡茹欲说却止。
谢母轻抚着女儿的头发，淡淡的说道：“我不知道，亚婷她从来没说过。二姐，我们刚刚说的这些，这些年我和应常一直把这事埋在心里，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瑶瑶也一直都不知道，包括她的两个哥哥也不知道。所以，希望二姐不要给别人说这些事情！瑶瑶，现在是我和应常的女儿——”
“嗯——亚婷在信中只是对我说，她结婚的丈夫是X先生，我问了许多事X先生是谁，可是亚婷就是不说。她说要以后要给我们这些老同学一个惊喜，可是现在——呵呵——”周怡茹苦笑道。
谢母没有再去理会二姐，专心的在女儿身边轻轻地呼唤起女儿。
滴——滴——滴——
“瑶瑶，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对妈说过的话吗？你说妈妈是世上最漂亮妈妈，你还说以后要娶妈妈做媳妇——”
咚咚咚——一阵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谢母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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