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在墓前站定,一身常服掩盖不了来人的王者之气。楚尽离站起身来,看向来人:“皇上客气了!”
原来来的人是尉迟翎!
尉迟翎看了一眼楚尽离,没说话,将手中带来的鲜花放在了上官瑞雪的墓前。随后,掏出一块帕子仔细的擦拭起上官瑞雪的墓碑。
楚尽离在一旁看着,也不开口。尉迟翎忙完一切,又深深看了一眼那墓碑,这才站起身来转过身看向楚尽离,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不知镇南王来我南离有何贵干?”
“本王来祭奠亡妻!”
“亡妻?”尉迟翎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意:“镇南王成亲了?朕怎么不知道?”
楚尽离知道尉迟翎是什么意思,也不生气,淡漠开口:“本王和亡妻本就是私定终身,旁人不知晓也是对的!但是,本王的亲事天知地知,亲人族人知晓就够了!”
“不知镇南王的妻子又是谁?”尉迟翎并不打算绕过这个问题,指向身后的墓碑,语气也多了几分嘲讽的笑意:“镇南王说的该不会是这上官一族的千金吧?”
“正是!”楚尽离肯定的回答,迎上尉迟翎的挑衅!
“哈哈哈哈哈哈哈!”尉迟翎仰天大笑起来,笑了许久,尉迟翎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再看向楚尽离的时候,一双眼中藏着万千兵刃,似乎想将楚尽离千刀万剐一般:“好个镇南王!朕告诉你,她,上官瑞雪,她是朕的妻子!她的身边是先皇的赐婚圣旨,她是朕的女人,不是你楚尽离的!”
楚尽离冷笑一声,望向尉迟翎:“可能皇上有所不知,瑞雪已经是本王的妻子!”
“你的妻子?”尉迟翎突然暴怒,上前一把扯住了楚尽离的衣领,对着楚尽离就是狠狠一拳:“你的妻子,为什么你不保护好瑞雪?”
楚尽离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转过身对着尉迟翎也是一拳:“如果你当初不给本王下药,本王怎么可能会离开?”
“是你害死了皇兄,朕怎么就不能找你算账了?”尉迟翎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楚尽离扑了上去!
一个是南离的皇帝,一个是长安的王爷,两个人却如同街头混混一般厮打在了一起!没有任何招数而言,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打的是不可开交!
“本王没有害过你皇兄!”
“没有害过,那皇兄是怎么死的?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杀了你皇兄,对本王有什么好处?”楚尽离一声嘶吼,一脚踹开了尉迟翎。
两人恶狠狠的看着对方,浑身狼狈。尉迟翎捂着肚子,目赤欲裂!明明害死他皇兄的人就在眼前,如果不是楚尽离,皇兄就不会死,乔以蕊也不会流产!上官瑞雪更加不会出了意外!
楚尽离从怀中掏出那张画有族徽的纸,扔到了尉迟翎面前:“本王知道不管本王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是你好好想想,害死一个南离太子对我长安有什么好处?除了太子,南离多的是皇子,毒杀一个太子还不如毒杀上官一族的人!至少,上官一族的人死了,就没人可以镇守你南离边境!”
“你说什么?”尉迟翎听了楚尽离的话,更加恼怒。
“这些年来,长安和南离虽然只是面和心不和,但是绝对不会轻易向对方开战!没有人喜欢战争,本王也一样!更何况之后,瑞雪的出现!为了瑞雪,本王又怎么可能轻易去伤害南离?伤害瑞雪的家?”
楚尽离指了指那地上的纸,再次开口解释:“本王找了很久,才在不久前找到了当初贩卖雪上一枝篙的药铺掌柜!据那掌柜的回忆,大肆购买雪上一枝篙的人是来自南离!这纸上所画的解释那人的族徽!”
尉迟翎看了一眼那纸,冷笑回答:“你以为就凭你一张嘴和一张破纸,就能让朕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楚尽离没有想过他的话能让尉迟翎相信,他来这,也不是找尉迟翎解释的,他要解释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上官瑞雪!除了她,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误会他又能怎么样?
楚尽离从尉迟翎身边走过去,在墓碑前站定,楚尽离对着墓碑深情开口:“瑞雪,你再给本王一点时间,本王一定找出真正害死南离太子的幕后真凶!本王不怪你当初引诱本王前来,设计想要杀害本王的事情!如果本王是你,本王也会这么做的!
从前,我们之间隔着两个国家之间的千山万水!现在,我们之间再也没有阻隔!你永远是本王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楚尽离呢喃着,在墓碑上落下轻轻的一吻:“瑞雪,待本王找出那幕后真凶,结束了一切,本王就来这陪你,为你点亮回家的灯!”
说罢,楚尽离缓缓转身离去,也不再和尉迟翎说话。尉迟翎回过身,看着那墓碑,突然开口:“等一等!”
楚尽离站定,回过身,面色不善:“你还想干什么?”
尉迟翎回过头,捡起那张纸:“朕有话想和你说……”
尉迟翎回到宫换衣服的时候,正好靳曼柔前来请安!见着尉迟翎脸上都是伤痕,靳曼柔惊呼出声:“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尉迟翎并不在意:“没什么,一点小伤罢了!”
“这怎么会是小伤?”靳曼柔立刻下令,让惠儿去请太医过来。
尉迟翎摆了摆手,换好了衣服,坐到书桌前:“大惊小怪的做什么?朕不是说过了没事吗,还叫什么太医?”说着,尉迟翎拿起了一旁的折子,开始批阅起来!
惠儿拿不定主意,将目光看向靳曼柔。靳曼柔挥了挥手,让惠儿先别去传太医。又命人去拿了伤药,亲自端着伤药去为尉迟翎上药。
“皇上,你这是去哪儿了?今天早朝也没上,回来又是这一身伤的!”靳曼柔小心的处理着尉迟翎脸上的伤口,试探着问道。
“朕去看瑞雪了!”尉迟翎看着手中的折子,到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行踪。
靳曼柔的手一顿,继而继续为尉迟翎上药:“瑞雪妹妹走了那么多年,还能得到皇上这时常的探望,若是瑞雪妹妹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的!”
“欣慰不欣慰朕不知道,朕只不过是给自己留个念想罢了!”说着,尉迟翎合上手上的折子,回过头:“曼柔,朕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皇上言重了,皇上有什么吩咐,臣妾都会照做的!”靳曼柔将伤药收好,轻柔的回答着。
“从云想回来,朕本想立你为后的!”尉迟翎顿了顿,继续开口说:“只是在云想,朕梦到了幼时和瑞雪在一起的场景!那时候,朕已经答应过瑞雪,只有她才是朕唯一的妻子!朕不想让瑞雪魂魄不安,你可明白?”
靳曼柔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只唾手可得的后位居然因为尉迟翎梦到了上官瑞雪而告吹,靳曼柔只感觉天旋地转起来!
“臣妾明白!”靳曼柔低着头,声音多了柔弱:“只要皇上高兴,臣妾怎么样都可以!”
望着这娇弱的靳曼柔,尉迟翎眼中没了半分怜惜和愧疚!伸出手,拍了拍靳曼柔的手,尉迟翎站起身来,离开了殿内。
靳曼柔目送尉迟翎离开大殿,目光落回那桌上的折子!从云想回来之后,靳宏文就联合了大臣上奏,要尉迟翎立她为后!原本,尉迟翎是答应的,绣院都开始赶制皇后的朝服了!可是这一切,居然因为一个梦而作罢!
靳曼柔很了解尉迟翎的性子,尉迟翎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改变,尤其是这件事还和上官瑞雪有关!
好你个上官瑞雪,你活着不让我安宁,死了也是阴魂不散!你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靳曼柔的一口银牙欲碎,带着惠儿赶回自己的宫中。她要派人去找出上官瑞雪的踪迹,彻底解决了上官瑞雪!上官瑞雪死了都能让尉迟翎为了她,放弃立她为后的念头!若是上官瑞雪活着回来,尉迟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回到宫中,靳曼柔传了自己的最后一批人,下了死令,让他们一定要找到上官瑞雪,一定要取了上官瑞雪的性命才行!等着死士离开,惠儿为靳曼柔倒了杯茶:“娘娘,别生气了,先喝杯茶吧!”
靳曼柔将茶接过,想起尉迟翎的话,心中气恼万分又将茶杯摔在了地上:“贱人,上官瑞雪这个贱人,本宫一定不放过她!”
惠儿命人收拾了茶杯,凑到靳曼柔身前:“娘娘别生气,为了这么个贱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娘娘别忘了,上官瑞雪之所以能这么为所欲为,还不是仗着她的家世!”
“对啊!本宫这么没想到!”靳曼柔站起身来,吩咐惠儿:“走,我们去瞧瞧我们的公主!”
“是!”
靳曼柔带着人向着静安的寝殿而去,这一次,她不仅要杀了上官瑞雪,就连上官一族她也要连根拔除!